凌晨五点十二分,市局地下三层的应急联络室门锁咔哒响了一声。
顾轩推门进去时,林启恒正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江枫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上,手里捏着一支旧钢笔,笔尖对着天花板。
没人说话。
顾轩走到主位坐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打印纸,轻轻放在会议桌中央。纸上是陈岚那段音频的文字转录,只保留了最关键的一句:“赵崇山撑不过本周,但有人想用你当替罪羊。”
林启恒扫了一眼,抬眼看他:“这是她亲口说的?”
“声纹验证过了。”顾轩点头,“不是诱导,不是暗示,是明确预警。”
江枫没动那张纸,只是把钢笔往桌面上轻敲了一下:“市长办公室今天早上六点半要开闭门会,议题之一就是‘关于个别干部越权介入历史项目调查的处理意见’。”
他顿了顿,“文件草案我看到了,措辞很重,定性是‘扰乱行政秩序’‘涉嫌滥用职权’。如果通过,你的调查权限会被立刻冻结,后续所有动作都算违规。”
林启恒冷笑一声:“他们急了。”
“不是急。”顾轩声音低,“是怕。赵崇山一倒,上面就得找人填坑。我正好撞上去。”
空气静了几秒。
林启恒忽然伸手,把那张纸翻了个面:“那你打算怎么破?单打独斗肯定不行。现在每一步都有人在盯着,走错半步,证据链就断了。”
顾轩没回答,而是从袖口取下那串檀木珠,放在桌面上。
三人视线都落在那串珠子上。
江枫看了两秒,低声问:“这东西……还能用?”
“能。”顾轩说,“它不联网,不传信号,纯物理存储。我妻子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里面有个微型芯片,只有特定读取器能打开。我们之间传递的信息,可以用它做验证凭证。”
林启恒皱眉:“听着像老式密钥。”
“就是密钥。”顾轩看着两人,“我不信远程加密,也不信云端备份。消息真假,得靠实物确认。谁拿到这串珠子,谁才能拿到真实情报。”
江枫缓缓点头:“好。至少不会被中间截胡。”
顾轩继续说:“以后每天凌晨三点,我会通过市政广播系统的废弃频段发一段简码信号。摩斯编码,但加了日期偏移算法。比如今天是24号,编码规则就往后推24位。就算被人截获,也看不出原意。”
林启恒挑眉:“你还懂这个?”
“以前学过。”顾轩没多解释,“信号只传三分钟,内容极短,一条指令,一个代号,或者一个时间点。具体细节,靠你们自己判断。”
江枫握紧了钢笔:“那我要是出了事呢?他们发现我在泄密,第一时间就会换人。”
“我已经准备好了。”顾轩从笔记本里抽出一页纸推过去,“如果你被盯上,我会立刻放出一段录音——是你被迫配合刘庆团伙的‘认罪’陈述。语气真实,背景音完整,连呼吸节奏都对得上。他们会以为你是内应,暂时不会动你,反而利用你来钓鱼。”
林启恒猛地抬头:“你什么时候录的?”
“没录。”顾轩平静地说,“是合成的。用你过去三个月在公开会议上讲话的语音样本做的模型。只要需要,随时能生成一段新内容。”
江枫盯着那页纸,忽然笑了下:“你这是给我留了条假命。”
“不是假命。”顾轩看着他,“是换命的时间。只要你听到外面风声不对,立刻启动b计划——把接下来二十四小时的所有会议记录,用加密U盘藏进市长办公室的空调滤网夹层。我知道你每周一都要亲自检查设备运行状态。”
江枫没说话,只是把那支万宝龙钢笔慢慢转了个方向,笔尖对准了自己的名字。
顾轩转向林启恒:“你那边呢?审计的事,能压住吗?”
林启恒坐直身体:“我已经联系了邻省审计组的老战友,他们明天就能进场。但我们不能直接查刘庆的主公司,太明显。我会先突击三家外围企业——物流公司、广告公司、建材贸易公司。账目混乱,税务漏洞多,足够引起监管部门注意。”
“目的?”江枫问。
“制造混乱。”林启恒嘴角一扬,“让他们以为我们主攻财务线,实际上真正的目标是刘庆藏在自贸区的主账本服务器。等他们调人去救火,我们再突然杀回去。”
顾轩点头:“跳岛战术,不错。”
“还有一件事。”林启恒盯着顾轩,“一旦行动开始,你必须掌握最终信息披露权。不能让任何一方单独发布核心证据。谁先开口,谁就被当成出头鸟。”
“我知道。”顾轩说,“总开关在我手上。没有我的确认,任何信息都不能对外释放。”
三人沉默片刻。
江枫忽然抬起手,用笔尖轻轻敲了三下桌面。
滴、滴、滴。
短,短,短。
林启恒反应过来,也拿起笔,同样敲了三下。
顾轩没动。
两人看向他。
他低头看着那串檀木珠,右手拇指缓缓滑过其中一颗珠子的刻痕,然后抬起手,用笔尾在桌面上敲出同样的节奏。
三声落下,屋里安静得能听见通风口的风声。
这一瞬,没人再提风险,也没人问退路。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顾轩收起檀木珠,重新戴回手腕:“‘清源’行动,现在启动。林启恒负责外部施压,七十二小时内完成首轮突击审查;江枫负责内部拖延,确保任何针对我的行政决议都无法在今日形成决议;我负责整合所有线索,等待最后一击时机。”
林启恒站起身:“我马上出发去邻省。”
江枫也起身:“我得赶在六点半前回到秘书处,否则迟到会引起怀疑。”
顾轩没动,看着他们走到门口。
林启恒拉开门,又停下:“万一哪天信号断了,我们怎么知道你还活着?”
顾轩抬起头:“如果三天没信号,你就当我已经不在了。但记住——只要檀木珠还在流通,说明我还活着,还在战斗。”
门关上。
联络室只剩他一人。
他打开随身笔记本,翻开一页空白纸,开始默写记忆中的冷库存储区门禁日志。
每一个时间点,每一个进出人员姓名,每一扇门的开启记录。
他知道这些字一旦写下,就没有回头路。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很轻,像雨点落在铁皮屋顶上。
他写了整整四十分钟,直到整页纸密密麻麻全是字。
合上本子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新消息来自一个未标记号码:【人已到位,可以见面】
顾轩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五点五十三分。
他把笔记本塞进公文包,起身走出联络室。
走廊灯光昏黄,脚步声被地毯吸得干净。
他走向电梯,右手习惯性地摩挲着腕间的檀木珠。
指尖触到其中一颗珠子时,发现表面有些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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