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得意地扬下巴：“还有‘张铁山’，笨蛋！”
“嘿！敢骂我？”
张铁山作势要抓她，娜塔莎笑着躲到徐若琴身后，屋里又是一阵笑闹。
屯西头修水渠的工地热火朝天。
赵刚撸着袖子跟汉子们一起挑土，满脚泥泞。
“赵屯长，歇会儿吧！”王二牛递过水瓢。
赵刚咕咚灌了几口凉水。
“不累！这水渠早修通，开春苗子才有水喝！咱得抢农时！”
他抹把汗，看到张大兵背着手在渠边溜达，赶紧过去。
“老首长，您看这走向成不？”
张大兵眯眼瞧了瞧：“中！再往下游挖深半尺，水跑得快。”
“哎！记下了！”
赵刚立刻招呼人调整。
李铁锤在另一边教几个后生怎么使铁锹省力：“腰！用腰劲！别光使胳膊！”
日子像松花江的水，表面看着平静地流。
张卫国和张铁山还是常进山，打点野物改善伙食。
有次套了只狍子，张卫国特意把肥嫩的腿肉送给赵刚家。
赵刚媳妇推辞不过，收下了，回头蒸了锅粘豆包送过来。
“卫国，你赵叔说了，乡亲们的情他记着，但以后别整这个，影响不好。”
张卫国心里明白：“知道了婶儿，就这一回。”
屯子里谁家有个难处，赵刚知道了总会去搭把手。
他媳妇手巧，腌的酸菜、酱的咸菜，也常分给左邻右舍，特别是张大兵和李铁锤两家。
慢慢的，屯里人看这新屯长的眼神，从好奇变成了信服。
这天傍晚，张卫国和徐若琴在自家小院收晾晒的干菜。
夕阳把土墙染成金色，辉映着二人金色的脸庞。
“赵叔这人，还行。”张卫国低声说。
徐若琴点头：“是个干实事儿的。”
另一边，张铁山和娜塔莎蹲在灶坑边烤土豆。
张铁山掏啊掏，摸出个亮晶晶的弹壳做的小口哨。
“给！老毛子子弹壳改的，吹着玩！”他塞娜塔莎手里。
娜塔莎吹了一下，声音尖细。
“好玩！”她喜欢地摆弄着。张铁山趁机凑过去：“那……叫声好听的？”
娜塔莎脸一红，用俄语飞快地嘟囔了一句，起身跑了。
........
这天，张大兵终于接到了即将离开的命令。
张大兵叼着烟袋锅，冲李铁锤挤眼：“老伙计，上山整点硬货？给卫国补补身子！”
李铁锤会意，嗓门震得窗纸嗡嗡响。
“听说南坡来了群梅花鹿，尿性！”
“你小子，打猎的功夫没落后吧？”
“屁，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老不中用了？”
两个老头子一边坏笑着，一边找到了张卫国。
张卫国正擦着五六半，闻言抬头：“现在去？雪还没化净呢。”
“怂个球！”
张大兵拍他后脑勺，“当年老子雪窝子里蹲三天，就为逮个狍子！”
不知道二老葫芦里卖什么药的张卫国半信半疑的跟了上去。
临走前，他还不忘带上了许久没有出门的小斑。
三人一虎踩着残雪进山，老林子静得瘆人，枝头冰溜子咔嚓掉。
李铁锤突然压低身子：“瞅见没？三点钟方向！”
百米外岩坡上，五六头梅花鹿正舔着盐碱地。
领头公鹿犄角像两柄玉叉，日光下泛着青光。
“卫国，你来。”张大兵递过五六半。
张卫国屏息瞄准。
砰！
子弹穿喉过，公鹿应声倒，另几头惊窜入林。
小斑结实无比的身体轻轻蹭了蹭张卫国。
它现在已经和正常的成年老虎没有了多大差别，一整个威风凛凛！
“好枪法！”
李铁锤抡起剥皮刀飞奔着上前。
热腾腾鹿血喷涌，他麻利接满军用水壶。
“快！趁热乎整两口！”
张卫国皱眉：“爷，这玩意儿腥得很...”
“懂个屁！”张大兵夺过壶塞他嘴边，“老辈人说这玩意儿大补！若琴身子弱，你不得多出力气？”
而小斑却是不用人劝，在李铁锤身边试探了几下后就凑上去伸出舌头品尝起了滚烫的鹿血。
那样子，就像是在喝酸甜可口的山楂汁！
张大兵见状更是有些急了，催促道。
“你看小斑都比你听话，你赶紧的，喝！爷爷还能害你不成？！”
辛辣血气冲脑门，张卫国被迫灌下大半壶。
一股燥热从小腹腾起，耳根烧得慌。
回屯时日头偏西，徐若琴正纳鞋底，见张卫国军袄沾血，惊得针扎手：“伤着了？”
“鹿血！”
李铁锤抢答，冲张大兵挤眉弄眼，“这小子喝猛了，快扶炕上歇着！”
徐若琴忙搀人进屋，张卫国浑身滚烫，盯着她颈间细汗，喉结上下滚动。
“我给你打水擦把脸...”她话音未落，手腕被铁钳似的手攥住。
油灯忽地灭了。
黑暗中喘息粗重，军棉袄扣子崩飞两颗。
徐若琴推他胸膛：“疯了你！爷还在外屋...”
“小涵，爷爷带你去山上采蘑菇啊！？”
张大兵的嗓门隔着门板传来。
“好啊好啊！”
冬天还没过利索，哪里来的蘑菇呢......
炕席窸窣乱响，徐若琴的蓝布衫扯开半襟，月光漏进窗缝，照着一段白腻腰肢。
张卫国眼底赤红，鹿血混着汗滴进她锁骨窝。
“卫国...灯...”
她声音发颤。
“亮着招狼。”
他咬住她绾发的红头绳一扯，青丝铺满花枕巾。
晨光刺破窗纸时，徐若琴正偷摸缝扣子。
张卫国从背后搂住她细腰，下巴蹭她颈窝：“还疼不？”
“属狗的？”她红着脸捶他，“瞧瞧这印子...”
雪白肩头，两排牙印深得像烙上去。
外屋忽传来李铁锤破锣嗓：“生米煮成熟饭没？俺可带酸菜汤来了！”
门帘一掀，俩老头瞅见炕沿散落的红头绳和扯烂的蓝布衫，嘿嘿直乐。
张大兵把勋章盒拍桌上：“趁俺没归队，把证扯了！”
徐若琴老脸一红，嘴唇微开道，“快去啊~~~”
张卫国拿着东西，飞一般的窜了出去。
趁张卫国跑公社开证明，徐若琴被屯里媳妇们围住。
王二牛家的塞过一匹红布：“快裁件喜褂！这料子供销社新来的！”
周铭媳妇拎着暖壶笑：“昨晚动静够大的，害俺家那口子直挠墙！”
徐若琴耳尖滴血，抄起剪子佯怒：“老泼妇，再浑说把你嘴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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