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轰！！”
火箭弹精准命中三百米外的模拟机枪堡，土木飞溅，预设的木靶在爆炸中化为齑粉。
十二架火箭飞行兵呈扇形展开，幽蓝尾焰在晨雾中划出凌厉轨迹。他们悬停在五十米低空，肩扛式火箭发射器微微调整角度，锁定着下方简陋的“日军营地”。
没有预警。
没有征兆。
如同神兵天降。
“敌后空降战术，第一次实弹演练。”林骁站在观察点，面罩下的声音冰冷如铁，“开始。”
命令落下的瞬间，十二架飞行兵同时开火。
“咻咻咻——！！”
火箭弹如同蜂群出巢，拖着白烟呼啸而下。模拟营地的帐篷、栅栏、沙包工事接连爆炸，火光冲天而起。
这仅仅是第一波打击。
爆炸烟尘尚未散去，六个飞行兵小组急速下降，在离地十米高度悬停。他们单手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已经抽出腿侧的ApS突击手枪。
“噗噗噗——”
消音手枪点射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营地内残余的“抵抗点”被精准清除——那些画着日军头像的标靶，眉心纷纷多出一个弹孔。
从第一枚火箭弹爆炸，到最后一个标靶被清除，用时一分十七秒。
整个模拟营地，已被彻底“摧毁”。
观察点旁，刘顺张大了嘴，半天发不出声音。
他知道红警军团很强，但没想到能强到这种程度。这种从天而降的打击方式，完全颠覆了他对战争的认知。
这根本不是战斗。
这是屠杀。
“记录数据。”林骁按下通讯键，“第一，下降过程中火力覆盖效率提升32%，但悬停稳定性不足，影响射击精度。第二，低空突防时队形过于密集，容易遭受集火。”
“数据已记录。”飞行兵大队长0137的声音传来，“建议增加高空急降训练，并优化突防队形。”
“批准。”林骁点头，“休息十分钟，进行第二轮演练。这次加入移动靶和模拟防空火力。”
“明白。”
飞行兵大队开始重新编队，降落在临时起降点进行补给和维护。
刘顺终于缓过神来，声音还有些发颤：“司令，这……这就是咱们的新战术？”
“只是雏形。”林骁转身，看向沙盘上标注的周边区域，“真正的敌后空降，比这复杂得多。气象条件、敌军布防、撤退路线……每一个细节都能决定成败。”
他指向沙盘上几个被红圈标注的地点。
“这些是日军混成旅团的残部集结点。根据‘天网’侦察，他们正在收拢溃兵，重建指挥体系。”
刘顺凑近看去，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三个红圈，分别位于县城东北、正东和东南方向，距离都在四十到六十公里之间。每个集结点的兵力估计都在三百人以上。
“鬼子这是想……”刘顺的脸色发白。
“合围。”林骁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他们学聪明了，知道正面强攻是送死，所以想从多个方向同时施压，让我们首尾不能相顾。”
刘顺急了：“那咱们是不是得先下手为强？趁他们还没集结完毕，各个击破！”
林骁却摇了摇头。
“不。”他的手指在沙盘上轻轻敲击，“让他们集结。”
“为什么？”刘顺不解。
“演练需要靶子。”林骁抬头，看向天空中正在补充弹药的飞行兵大队，“真正的敌后空降战术，需要在实战中检验。”
刘顺愣住了。
用鬼子一个混成旅团的残部……做演练靶子？
这手笔也太大了！
…………
与此同时，六十公里外，黑山峪。
日军混成旅团临时指挥部。
旅团长佐藤重信拄着军刀，脸色阴沉地看着地图。地图上，三个蓝色箭头正从不同方向指向那个被标注为“红警”的县城。
“各部集结情况如何？”他沉声问道。
参谋长立刻报告：“第117步兵大队已抵达预定位置，兵力三百二十人，轻重机枪十二挺，迫击炮四门。第23战车中队残部也已汇合，还有三辆九五式轻战车可以作战。”
佐藤点头，目光扫过另外两个方向。
“第98步兵大队和独立第6炮兵中队呢？”
“最迟明日下午抵达指定位置。”参谋长顿了顿，声音压低，“将军，我们真的要再次进攻吗？上次……”
上次的惨败，是所有人心中的阴影。
整整一个联队，连敌人的主力都没见到，就被那种会飞的步兵和恐怖的坦克碾碎了。联队长切腹自尽，尸体都没能抢回来。
佐藤的拳头猛地握紧。
“这是军部的死命令！”他低吼道，“不惜一切代价，摸清敌人的虚实！哪怕全军玉碎，也要把情报送回去！”
指挥部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明白，这次进攻，本质上就是送死。用士兵的生命，去测试敌人的火力配置，寻找可能的弱点。
“告诉各部。”佐藤的声音沙哑，“此次作战，不为胜利，只为侦察。一旦接敌，立即后撤，把敌人的反应记录下来！”
“嗨！”参谋们齐声应答，但眼神中已经没了往日的狂热，只有绝望。
…………
红警训练场。
第二轮演练已经开始。
这一次，模拟营地内设置了移动靶和模拟防空火力——几个用木头和铁皮拼凑的“高射炮”，由民兵在远处用绳索牵引移动。
“咻——轰！”
火箭弹依旧精准，但移动靶的命中率明显下降。尤其是那些模拟高射炮，虽然简陋，但不断变换位置，给飞行兵的瞄准带来了不小麻烦。
“第三小组，高度降低到二十米！用突击手枪清理移动目标！”0137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
三架飞行兵立刻俯冲，在离地二十米高度悬停。ApS突击手枪连续点射，将几个移动靶逐个清除。
但这个高度太危险了。
“嗖嗖嗖——”
模拟防空火力的“炮弹”（其实是扔出去的石块）从他们身边擦过。有一发甚至直接命中了一个飞行兵的腿部装甲，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高度过低！立刻提升！”0137急声下令。
观察点上，林骁微微皱眉。
“低空突防的时机和高度还需要优化。”他记录下数据，“面对真正的防空火力，这种冒险不可取。”
铁锤的虚影在他身边浮现。
“需要给飞行兵配备更高效的反装甲武器吗？现在的火箭弹对付固定目标还行，打移动目标效率太低。”
林骁沉思片刻。
“先优化战术。武器升级需要更多资源，现在金属储备要优先保证基础兵力扩张。”
他看向沙盘上那三个红圈。
“而且，对付这些残兵败将，现有的装备足够了。”
…………
黑山峪，日军指挥部。
一个通讯兵急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
“将军！军部急电！”
佐藤接过电报，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得惨白。
电报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确认敌军拥有大规模空降能力。你部务必谨慎，避免被分割包围。”
空降能力……
佐藤的手开始发抖。他想起逃回来的飞行员描述的景象——那些背着喷气背包的士兵，在天空中自由翱翔，如同神话中的天兵。
如果敌人真的能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
“传令！”他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各部停止前进！就地构筑防御工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出击！”
“将军？”参谋长愣住了，“可是合围计划……”
“计划取消了！”佐藤几乎是在咆哮，“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进攻，是活下来！立刻执行命令！”
“嗨！嗨！”
指挥部里乱成一团。
佐藤瘫坐在椅子上，冷汗已经浸透了军装。
他看着地图上那三个蓝色箭头，突然觉得它们不是利剑，而是伸向绞刑架的绳索。
而敌人，正站在高处，冷漠地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死亡。
…………
红警训练场。
第三轮演练结束。
飞行兵大队降落在起降点，开始最后的战术复盘。
“今天的演练，暴露了很多问题。”0137站在队列前，声音严厉，“高空急降的稳定性、低空突防的时机选择、移动目标的打击效率……所有这些，都需要在实战前解决。”
飞行兵们沉默肃立，幽蓝的尾焰缓缓熄灭。
观察点上，林骁放下望远镜。
“通知后勤部门，准备足够的弹药和燃料。”他按下通讯键，“明天清晨，飞行兵大队全体出动。”
刘顺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司令，您是要……”
林骁转头看向他，面罩下的目光冰冷如刀。
“实战演练。”
他的手指向沙盘上那个距离最近的红圈。
“目标，黑山峪日军集结地。任务，检验敌后空降战术的实际效果。”
刘顺咽了口唾沫。
他仿佛已经看到，明天太阳升起时，黑山峪将变成真正的人间地狱。
而这一切，在红警军团眼中，仅仅是一次……演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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