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第一次，为了龙城的血，而颤抖。
两个男人的战争，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再无任何回旋的余地！
……
秦氏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
时间，仿佛被秦卫东那儒雅而轻蔑的态度拉长了。
张岚和她身后的两名年轻警员，站得笔直，如三杆标枪，与秦卫东那悠闲的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对峙。
空气中，蓝山咖啡的香气与无声的权力威压交织在一起，几乎令人窒息。
秦卫东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猫戏老鼠般的微笑。他在等，等那通必然会打到某个地方的电话，等眼前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角色，被他们自己的上级，像提线木偶一样，狼狈地收回去。
这，是他熟悉了半辈子的游戏。
然而，他等来的，却不是电话铃声。
而是他那位心腹秘书，用一种近乎连滚带爬的姿态，猛地撞开了办公室的门！
“董事……董事长！不……不好了！”
秘书的脸上，血色尽褪，那份属于精英的沉稳荡然无存，只剩下纯粹的、发自肺腑的惊骇！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部不断震动着、推送着新闻的手机。
秦卫东的眉头，第一次，不悦地皱了起来。
“慌什么？！”他沉声呵斥，对自己手下的失态感到极度不满，“天，塌不下来。”
“塌了……董事长……真的塌了！”秘书的声音都在发颤，他颤抖着，将手机屏幕转向秦卫东，“龙城……龙城出事了！”
秦卫东的目光，随意地，落在了那方小小的屏幕上。
下一秒。
他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猛地，凝固了！
屏幕上，那火光冲天的爆炸现场，那“秦氏文旅城”的残垣断壁，那加粗的黑色标题——“*项目总负责人秦卫国，不幸遇难*”！
秦、卫、国！
这三个字，如同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瞳孔之上！
那不是一个下属，一个高管。
那是他的堂弟！是他秦家的血脉！是他亲自安插在龙城，用来掌控百亿项目的，最信任的手足！
“嗡——”
秘书的手机再次震动，第二条新闻，弹窗而出。
“*城南码头恶性火并，新兴霸主‘九爷’陈九，当场身亡！*”
如果说，第一条新闻是重锤，那么这第二条，就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他的心脏！
一文一武，一明一暗。
他在龙城布下的两颗最重要的棋子，在同一个夜晚，以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被从棋盘上，硬生生……*抹掉了*！
“啪嚓——”
一声脆响。
秦卫东面前那只盛着顶级蓝山咖啡的骨瓷杯，被他无意识捏紧的手，碾成了碎片！
滚烫的咖啡混合着猩红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滴滴答答地，落在他那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裤上。
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骤降到了冰点。
那张儒雅随和的面具，寸寸龟裂，剥落。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阴沉得，宛如地狱恶鬼的脸！那双眼睛里，所有的从容与轻蔑都消失了，只剩下火山喷发般的暴怒，与不敢置信的……*寒意*！
这不是商业手段。
这不是权力打压。
这是……*战争*！是毫不掩饰的、血债血偿的、最原始的复仇宣言！
林风！
那个他眼中的“蝼蚁”，那个他以为可以随意碾死的“丧家之犬”，竟然用这种他最熟悉，也最擅长的方式，向他，发动了最直接的，斩首反击！
他不仅没被“天网”吓住，反而，用两颗秦家嫡系的人头，撕开了他的“天网”！
就在这时，张岚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按下了免提。
“张岚！我是吴克明！”电话那头，传来吴主任那气急败坏的咆哮，“你们在搞什么名堂？！立刻！马上！给我从秦氏集团撤回来！收队！”
这，正是秦卫东预料中的电话。
只是，它来得，太晚了。
张岚面无表情地回答：“是，吴主任。”
她挂断电话，目光直视着秦卫东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办公室里：
“秦董事长，看来，你的人脉，比我们的证据，更有分量。”
说完，她没有丝毫留恋，转身便走。
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出门口的那一刻，秦卫东那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站住。”
张岚的脚步，停下了。
她能感觉到，一道如同实质般的、冰冷的杀机，牢牢地锁定了自己。
秦卫东缓缓站起身，他甚至没有去管自己那只鲜血淋漓的手，只是用一块真丝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血迹。
他一步一步，走到张岚面前，那双眼睛里，再无半点伪装。
“替我，给你的新主子，带一句话。”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游戏，才刚刚开始。”
“下一次，死的，就不会只是我的狗，和我的……*堂弟*了。”
他死死地盯着张岚，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让他，和他所有在乎的人，一起，为龙城的这两场‘烟花’……*陪葬*！”
这，是警告。
更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发出的，不死不休的，血腥战吼！
……
西城区，灰色建筑内。
赵清涵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办公室里，回荡着吴主任最后那句“后果你一个人承担”的余音。
她没有理会下属们担忧的目光，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龙城电视台那不断滚动播报的，两条爆炸性新闻。
“清涵姐……”年轻的分析员，声音干涩，“这……这是示威！那个‘普罗米修斯’，这是在用最极端的方式，向秦卫东，也是在向我们……*示威*！”
赵清涵没有说话。
但她知道，分析员说得没错。
林风，用两场被完美伪装的“杀戮”，向所有人宣告了他的回归。
他不仅要复仇，他还要用自己的规则来复仇。
他不仅要借“刀”，他自己，就是一把最锋利的，能斩断一切规则的……*屠刀*！
“叮。”
她的私人手机，屏幕亮起。
是“普罗米修斯”发来的第二条信息。
只有一个单词。
“*Gift*.”（礼物。）
赵清涵的瞳孔，猛地一缩。
礼物？
他把两条人命，一场引发龙城震荡的血案，称之为……*礼物*？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她意识到，自己试图掌控的这把“利刃”，其危险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预估。
他不是棋子，甚至不甘于只做盟友。
他想做那个，制定所有规则的……*王*！
“清涵姐，张岚小组已经撤回，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分析员低声问道。
赵清涵沉默了良久。
她知道，常规的调查手段，在秦卫东那张盘根错节的权力大网面前，已经彻底失效。吴主任的态度，更是说明，体制内的阻力，远比她想象的要大。
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光明正大的路走不通……
那就只能，走进那片，没有光亮的……*黑暗森林*。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决绝。
她拿起那部加密手机，调出了“普罗米修斯”的号码，编辑了一条信息。
信息的内容，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
“明晚九点，城西，‘兰亭’茶社，三号包厢。”
她没有署名，也没有多余的废话。
她知道，他会懂。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赵清涵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跨过了那条作为国家公职人员的，绝对红线。
她将要与一个身份不明的“复仇者”，进行一次，注定不能被记录在任何档案里的……*密会*。
……
国贸三期，顶层公寓。
林风挂断了与磐石的通话，周身那股冰冷的杀气，缓缓沉淀。
复仇的火焰，并未熄灭，而是被他压缩、锻造成了一柄更加锋利、更加冷静的武器。
他拿起手机，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拨通了那个他既想念，又不敢轻易触碰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听筒里，传来柳媚儿那略带虚弱，却依旧妩媚入骨的声音。
“小男人，终于……想起我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媚儿。”林风的声音，瞬间柔和了下来，那股滔天的杀意，仿佛被这声呼唤瞬间融化，“你怎么样？”
“死不了。”柳媚儿轻笑了一声，似乎牵动了伤口，轻轻“嘶”了一声，“你送给我的那两个保镖，是怪物吗？他们开着那辆改装过的辉腾，硬生生把渣土车顶得……偏移了半米。我只是被撞击的余波震晕了，有点脑震荡，断了两根肋骨……比起他们用命换来的结果，算是……*捡了一条命*。”
林风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能想象到，那该是何等惨烈的场景。
“好好养伤。”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剩下的事，交给我。”
“我看了新闻。”柳媚儿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秦卫国和陈九……是你做的？”
“是。”林风没有隐瞒。
电话那头，沉默了。
许久，柳媚儿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疯子……你真是个疯子。不过……我喜欢。”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骄傲，一丝心疼，和一丝……*痴迷*。
“龙城这边，你不用担心。”她继续说道，“磐石已经接手了所有事情，他正在用雷霆手段，整合我们所有的资源，反扑秦家留下的权力真空。秦卫东这一手，虽然狠，但他也等于，亲手把龙城，完完整整地……*还给了我们*。”
“我知道。”林风说道，“你什么都不要管，只要养好身体。等我回去。”
“嗯。”柳媚儿轻轻地应了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条件的信任与依赖，“我等你。”
挂断电话，林风站在窗前，久久未动。
京城的繁华夜景，在他眼中，化作了秦卫东那张狰狞扭曲的脸。
“嗡。”
手机震动，一条加密信息，出现在屏幕上。
是那个来自西城区的、属于赵清涵的号码。
林风看着那个地址和时间，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知道，那只代表着“国家”的手，在触碰到第一堵墙壁之后，终于，愿意向他，伸出橄榄枝了。
林风没有回复。
他关掉手机，转身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磐石刚刚传送过来的，那份关于“创世基金”的，初步调查报告。
屏幕的光，映照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龙城的血，只是利息。
与“红”的结盟，只是棋局的序章。
秦卫东，你真正的帝国，是建立在这份基金之上的空中楼阁。
现在——
我要亲手，一砖一瓦地，将它……*彻底拆毁*！
复仇的第二阶段，诛心之战，自此，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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