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典韦其人,忠勇无双
晨光透过窗棂,在书房的地面上投下几道斜长的光影。
姜宇推门而出,沿着回廊走向后院的凤仪楼。昨夜的喧嚣与酒气已被清晨的微风与花香涤荡干净,府邸安静得能听见檐角风铃的轻响。
曹节已经梳妆完毕,换下了一身繁复的婚服,穿着一件淡雅的鹅黄色宫装,正坐在妆台前,由侍女为她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
看到姜宇进来,她从铜镜中瞥了他一眼,并未起身。
“皇后娘娘有召,该动身了。”姜宇的声音很平静。
“嗯。”
她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侍女为她插上最后一支素雅的玉簪,她便站起身,动作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裙摆,整个过程,没有再看姜宇一眼。
两人并肩走出凤仪楼,府外的马车早已备好。与昨日那招摇过市的十六抬凤舆不同,今日的马车,是丞相府专用的制式,宽大,稳重,且低调。
姜宇先上了车,随后伸手,准备扶她一把。
曹节的目光在他伸出的手上停顿了片刻,却没有去握,而是自己提着裙角,灵巧地登上了马车,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车厢内空间很大,足以躺下两个人,可两人相对而坐,气氛却显得有些逼仄。
车轮开始滚动,发出规律的“咯吱”声。
“昨夜,睡得好吗?”姜宇率先打破了沉默。
“还好。”曹节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声音没什么起伏。
“静心香,似乎确有奇效。”
曹节的视线,终于从窗外收了回来,落在了他的脸上。她的眸子,在清晨的光线下,显得愈发清亮。
“是吗?我倒觉得,香是其次。”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倒是驸马爷,似乎心事重重,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竟能让您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头。”
姜宇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昨夜确实没睡踏实,脑子里一半是新婚的激荡,另一半则是系统那个该死的任务,翻来覆去地盘算着如何去挖曹操的墙角。
没想到,竟连睡梦中的表情,都被她捕捉到了。
“或许是梦到了战场厮杀,金戈铁马。”姜宇半真半假地应付。
“哦?”曹节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我还以为,驸马爷梦到的是如何去偷别人家的宝贝,正愁着无从下手呢。”
又是这句话。
这个女人,是在用一种她独有的方式,提醒他,她什么都知道。
姜宇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郭嘉提醒他,不要在曹节面前露出任何“杀气”,可这个女人,却总能精准地嗅到他心中那一丝半点的涟`漪。
“宝贝若是不肯自己走过来,那就只能想办法去偷了。”他索性不再掩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说对吗,公主殿下?”
曹节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她没有再接话,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只是那放在膝上,交叠在一起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马车一路无话,很快便抵达了皇宫。
早膳设在皇后的坤宁宫,并不算铺张。曹操与卞夫人早已等候在那里。
见到两人前来,卞夫人的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拉着曹节的手,嘘寒问暖,又关切地询问姜宇昨夜是否习惯。那份发自内心的热情,冲淡了皇宫的清冷。
曹操则依旧是那副模样,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他只是在姜宇行礼时,淡淡地说了一句:“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一顿饭,吃得平淡却暗藏机锋。卞夫人不断地为两人布菜,说着寻常人家的体己话。曹操则偶尔问起姜宇醉仙居的生意,又或是许都城内的趣闻,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关心女婿的普通岳父。
姜宇对答如流,将一个安于富贵,沉浸于新婚之喜的“贤婿”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他知道,从他踏入这座宫殿开始,就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表情,都会被解读,被分析,然后呈报给某些人。
这便是身在棋局之中的无奈。
从宫里出来,已是午后。
送曹节回了凤仪楼,姜宇甚至没来得及换下身上这套繁琐的朝服,便一头扎进了书房。
郭嘉早已酒醒,正坐在桌案前,面前铺着一张许都的堪舆图,不知在研究什么。
“回来了?”郭嘉头也没抬。
“嗯。”姜宇解开束缚的衣领,长出了一口气,“演了一上午的戏,比带兵打仗还累。”
“主公现在可是许都城最红的角儿,自然是累的。”郭嘉放下手中的笔,促狭地笑道,“不知主公与公主殿下,相处得如何?”
“她什么都知道。”姜宇靠在椅背上,声音有些疲惫。
“意料之中。”郭嘉对此毫不意外,“与聪明人打交道,便是如此。主公只需记住,守住最后的底线便可。她越是想探究,就越说明,她对主公,已起了好奇之心。这,便是好事。”
姜宇不置可否,他现在没心情探讨自己的家事。
“尘风堂那边,有消息了吗?”他直奔主题。
郭嘉笑了笑,从桌案下抽出两份卷宗,递了过去。
“主公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一份卷宗的封皮上,写着一个“典”字,另一份,则是一个“许”字。
姜宇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那份写着“典”字的卷宗。
尘风堂的情报,做得极为细致。不仅有典韦的生平履历,官职爵位,甚至连他的籍贯、家眷、日常喜好,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典韦,陈留己吾人。早年为乡人刘氏报仇,杀人出逃。后投张邈,因与帐下将司马赵宠争执,军中无人能制。后归夏侯惇,数战有功,被荐于丞相。逐虎过涧,勇冠三军,丞相赞曰:‘古之恶来也’。拜为都尉,引为贴身护卫,常于大帐之内,昼夜侍立。”
卷宗上,用简练的文字,勾勒出一个勇猛无双,忠心耿耿的猛士形象。
姜宇的目光,继续往下看。
“其人,不好华服,不喜女色,唯嗜酒。酒量极大,常引斗酒。军中赐酒,必与众士卒分饮,从不独享。”
“其性,耿直如火,不善言辞。重承诺,轻生死。军中有一言,‘宁惹阎王,莫欺典韦’。言其有恩必报,有仇必还。”
卷宗的最后,还附了几则尘风堂探子收集来的,关于典韦的趣闻轶事。
其一,典韦初见曹操时,曹操见其身形魁梧,便赐其酒肉。典韦连饮数斗,面不改色,食一牛腿,意犹未尽。曹操大喜,当即命人牵来一头活牛,典韦竟以双拳,将牛活活打死。
其二,一次行军,典韦的营帐外有一恶犬,夜夜狂吠,扰得士卒不得安宁。众将束手无策,典韦闻之,提双戟而出,只一合,便将那恶犬的头颅斩下。自此,军中犬吠之声,为之一绝。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典韦有一双铁戟,重八十斤,乃其心爱之物。平日里,除了睡觉,戟不离身。他常言,头可断,血可流,双戟不可丢。
姜宇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一个鲜活的,有血有肉的“古之恶来”,渐渐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纯粹的武人。
他的世界很简单,恩、仇、酒、兄弟,以及他手中那对八十斤重的铁戟。
这种人,一旦认定了主公,便会至死不渝。想要让他背弃曹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难。”姜宇放下卷宗,吐出一个字。
“确实难。”郭嘉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另一份卷宗,“主公再看看这个。”
姜宇打开那份写着“许”字的卷宗。
“许褚,谯国谯县人。长八尺馀,腰大十围,容貌雄毅,勇力绝人。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共坚壁以御寇。贼至,褚以飞石击之,所中皆碎。后粮乏,与贼伪作和,以牛与贼易食,牛奔走,褚乃以一手拽牛尾,行百余步。贼众大惊,不敢取牛而走。”
开头这一段,便是着名的“倒拽牛尾”,看得姜宇眼皮一跳。这力量,简直非人类。
“后归于丞相,丞相见而壮之曰:‘此吾樊哙也’。即日拜都尉,引入宿卫。其人……性谨慎,寡言语,忠心可鉴。常侍卫丞相左右,出入同行。军中惮其威猛,皆呼为‘虎痴’。”
卷宗上同样记录了许褚的几件轶事。
其中一件,让姜宇印象深刻。
曹操征讨张绣时,许褚曾与一将单挑,从早晨斗到傍晚,不分胜负。后两人马匹皆乏,便下马步战,竟又斗了百余合。最后,许褚卖个破绽,硬挨对方一刀,趁机将那将生擒活捉。
“此人,不仅勇,而且狠,对自己都狠。”姜宇合上卷宗,眉头皱得更深了。
如果说典韦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直接而炽热。那许褚,就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看似沉静,内里却蕴含着更恐怖的能量。
“许褚此人,粗中有细,看似憨厚,实则心如明镜。”郭嘉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道,“他能被曹公引为‘樊哙’,并长年侍卫左右,绝非一勇之夫。想从他身上打开缺口,比典韦更难。”
“所以,我们的目标,只能是典韦。”姜宇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份关于典韦的卷宗上。
“对。”郭嘉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典韦嗜酒,此为其一。典韦重武,此为其二。典韦性直,此为其三。”
“主公有天下第一的烈酒,有超越当世的武艺,更有收服人心的诚意。这三样,都是咱们的筹码。”
“可要如何,才能将这些筹码,送到他的面前?”姜宇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他是曹操的贴身护卫,我总不能天天跑到丞相府大帐门口去堵他吧?”
“当然不能。”郭嘉神秘一笑,“那样太过刻意,只会引起曹操的警惕。”
“那依奉孝之见?”
“主公,您可知,典韦除了护卫丞相,还有一个职责?”郭嘉卖了个关子。
“什么职责?”
“巡营。”郭嘉的手指,在桌案的堪舆图上,轻轻一点,点在了许都城外,一处标着“北营”的地方。
“丞相治军严谨,每三日,必派心腹大将巡视城外大营,以防懈怠。而这个任务,通常,都落在典韦的头上。”
郭嘉的嘴角,咧开一个狐狸般的笑容。
“而从明日开始,北营将会有一批新到的军械入库。按照惯例,典韦,必会亲自前往,查验数目。”
他抬起头,看着姜宇,眼中光芒大盛。
“主-公,您的‘偶遇’,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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