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挤个蛋啊，死老头子！”
赵管家只觉身子一顿，如同挤到了一面墙，一分一毫也后退不动了。
同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用词很烂，语气更是差到了极点。
赵管家一路上听了太多自家老爷的流言了，心中也是有火，这拥挤在人群中的人能有什么厉害人物，嚣张至此？
“老夫赵尚书家管家！”
老夫这个词，一般过了四十就可以自称了，赵管家只有四十多岁，就是长的着急，看着像老头。
他一回头就先报个家门，然后，瞪着眼前的大个子青年，等着青年恐慌的给他道歉。
“赵尚书？赵挺之那个老毕登？”
金小山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
麻蛋，正没法收场呢，你特么送上门来了？
他听曲归来，正想着一会和两个小丫头一起去哪儿吃饭呢，才靠近大相国寺就看到这里人山人海的正在围观他的三味书屋。
什么赵挺之淫诗诬陷李清照，李格非暴打赵挺之，小丫头血虐开封府一类的话就钻进了他的耳朵。
事情没有什么复杂的，他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只是，怎么会这样啊。
我只是想卖点钱，恶心一下李清照，怎么还把赵挺之扯进来了，还清誉？
女人的名声，他是真的不知道有多重要。
这也怪李清照表现的太洒脱了，跟一个现代女青年似的，让金小山不自觉的就忘了这是个什么年代。
北宋对女人的约束很大，但是还没有达到迫害的地步，真正对女人越来管的越严，贞操观开始扭曲是从南宋开始的，也就是靖康之耻之后，女人的地位才又下降了几个台阶。
金小山不知道这些，他只是觉得开了个俗一点的玩笑，不认为会有事情。
什么才是有事情？
配图啊，他觉得给诗配上图才算是过分了。
这就是时代认知的差异了。
不知不觉间，又搞砸了。
“老毕登？”
赵管家一愣，随后大怒。
华夏语言最神奇的就在这里，我就是不知道这个词是啥意思，我也知道你这是在骂人！
“给我打！”
赵管家一指金小山，就想让家要教训一顿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去你玛德。”
他心中有气，金小山心中气更大。
啪啪两巴掌，两个家丁跟木头桩子一样就往下倒去。
周围的人一看打起来了，呼啦一下，给他们留下了足够发挥拳脚的空间。
“你...”
赵管家心中骂娘了，这都什么人啊，随便遇到一个就这么能打？
“你什么你，给老子背锅吧。”
金小山伸手抓住赵管家的后脖领，拖着他就向桥另一头走去。
“啊啊啊，我不去，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赵官家吓尿了，尿水顺着地面画了一条线。
桥东头。
一片诡异的安静。
开封府七十多个衙役全都躺在地上，双手抱着腿，表情夸张的强行忍着痛，有一动不敢动的，有痛的受不了的无声的扭动身躯的，也有满嘴是血，脸肿成猪头的。
三味书屋门口，豆娘小小的身影挡在门口，像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就是她，打断了所有人的腿。
衙役人群中，李师师粉色的小裙子上到处都是血迹，一双小手更是血迹斑斑，一双美眸泛着红光，扫视着所有的衙役，这诡异的安静就是她造成的。
只要有人发出声音，她就会大喊一声“闭嘴”，接着就是一巴掌抽在发声人的嘴上，七十多人，最少挨了她一千多巴掌，没看她的小裙子上都是血吗，全是衙役们的啊。
官服、血迹、扭曲的表情、变形的腿、血手人屠一样的小女孩儿、安静的氛围。
这就是人间炼狱一样的场景啊。
张叔夜脸色灰败的靠在一棵下，心中知道，这是遇到奇人了。
大条了啊！
奇人异士自古有之，他只是没遇到过，又不是没听说过，李元霸一下午锤死一百二十万大军，这在武将中间可是流传甚广的，李存孝倒拉五马回也才过去没多少年，这些都是奇人，当然，同时代的也有，公孙胜不也快长大了嘛。
怎么会这样！
金老爷脸色难看的走在桥面上。
他不喜欢和太多麻烦打交道，他只喜欢安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出去听个曲儿，家里就搞出了这么大的场面，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幸好教了两个小丫头修炼，不然，今天自己回来，倒在地上的就是这两个小丫头了。
他心情复杂的迈着步。
围观的吃瓜群众都瞪大了眼睛，猜测着他会不会被一脚踢断腿，一巴掌打烂嘴。
不，不是猜测，他们是等待。
之前过去的衙役都是走的这个流程，没有一个例外。
“别过...”
“闭嘴！”
啪——
又是一个循环。
张叔夜一看有人要过来，不加思索的就要提醒对方，然后，红影一闪，脸上又挨了一巴掌，牙都抽下来一颗。
过了桥，张管家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满眼惊恐的看着满地腿变形的衙役，看到那不成样子的腿，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金小山心里也毛，看着一地伤残，直嘬牙花子。
他没有杀过人，是了，没有杀过人，下手最狠的时候是在游戏世界里，那里面，人也好，怪也好，都是不流血的，打死了也不显得血腥，这屠宰一样的场面，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师.....”
“闭嘴！”
金老爷想让师师停一下，哪知，刚说一个字呢，那粉红色的身影就快若闪电一般向着他的脸冲了过来。
造孽啊...
看着李师师那发红的眼眸，金小山知道，这丫头魔怔了。
也是，他只教了修炼，又没有教杀人，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顶着这么多大人在这里执行自己的交待，那个精神压力是非常巨大的。
她们只是修炼了，身体强大，精神上，还是一个小孩子呢。
头微微向后一仰，闪过了李师师带着血迹的小手。
伸手一抱，就把李师师抱在了自己怀里。
“好了，老爷回来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随手扔掉张管家，抬手揉了揉小丫头的秀发，金小山突然就觉得自己不孤独了。
李师师在金小山怀里挣扎了一下，鼻子嗅动几下，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两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她只是一个读了几年书，没有什么见识，胆子也不大的小丫头，面对几十个如狼似虎的衙役，要执行让他们闭嘴的任务，一执行就是三四个小时，她扛住了精神压力，也把自己累坏了。
抱着李师师来到了书屋门口，金小山向着豆娘伸出了手。
豆娘向前一步依进了老爷的怀里。
她的精神要坚韧的多，没有魔怔，也没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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