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袁绍麾下大将颜良,亲率三万精兵南下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在刚刚获得一丝喘息之机的郡城里,激起了滔天巨浪。恐慌,像是无形的瘟疫,在街头巷尾悄然蔓延。城门口,拖家带口试图出城逃难的百姓,与奉命将他们劝返的玄甲军士兵,日夜都在上演着推搡与哀求。
然而,这份足以压垮任何一座城池的沉重,在抵达郡守府的后院时,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消解了。
后院的庭院里,没有惊慌失措,只有一种奇异而宁静的忙碌。
数十名被甄家组织起来的妇人,正坐在廊下,在貂蝉的指导下,穿针引线。她们缝补的,是玄甲军将士们在训练中磨损的衣甲。貂蝉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地做着示范,素手翻飞间,一根坚韧的牛筋线便已牢牢地将一块甲片固定在皮甲上,针脚细密而坚固。她的动作依旧带着舞者特有的韵律感,但此刻,那份柔美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静力量。那些原本满心惶恐的妇人,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竟也渐渐安下心来,手中的针线,也随之稳健了许多。
不远处的石亭内,则是蔡琰的方寸天地。她面前的石桌上,不再是琴谱诗卷,而是堆起了一摞摞的竹简与帛书。这些都是斥候队冒死带回来的零散情报,杂乱无章。蔡琰一袭素衣,正低头专注地整理着。她时而将两份来自不同斥候的报告并列比对,时而用朱笔在地图的某一处画上一个微小的标记。她的神情淡然,仿佛在做的不是关乎生死的军情分析,而是在进行一场复杂的学术考据。那枚【博闻强记】的词条,在她身上化作了最精密的情报处理器,将所有看似无关的碎片,一点点拼凑成一张清晰的敌情网络。
而庭院的另一侧,甄宓正指挥着家仆,将一箱箱物资清点入库。这些不是普通的粮草,而是盐、布、药材,甚至还有大量的铁料和木炭。这些都是甄家通过自己的商路,从周边郡县紧急采买回来的战略物资。甄宓手持一本账册,声音清脆而果决:“这批金疮药,直接送去军营医官处。铁料入库封存,告知陈长史,这是我们能弄到的最后一批了。另外,传信给城中所有米铺,从明日起,凭户籍限量售米,绝不允许任何人囤积居奇,违者,让张宁将军的执法队去跟他们谈。”
她不再是那个在宴席上抚琴试探的深闺少女,举手投足间,已然有了一方主母的干练与威严。
三位绝色佳人,三种不同的风姿,此刻却为了同一个目标,在这方小小的庭院里,构成了一幅奇妙而和谐的画卷。她们各司其职,一个安抚后方人心,一个梳理前方军情,一个调度后勤物资,如同一架精密机器上三个不可或缺的齿轮,无声地支撑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李玄站在通往后院的月亮门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出声打扰。他能感受到,那股由【洛神】词条带来的【民心所向】光环,不仅仅作用于城中的百姓,更是在这个家里,凝聚成了一种名为“守护”的强大力量。这股力量,让他心中因大战将至而绷紧的弦,悄然松弛了几分,取而代de,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与温暖。
他不是孤军奋战。
……
郡守府,议事大堂。
气氛与后院的宁静截然相反,凝重得如同灌了铅。
巨大的军事地图铺在堂中长案之上,王武、张宁、李风等一众核心将领分列两侧,神情肃穆。新任长史陈群,则站在地图旁,手中拿着一根木杆。
“主公。”见李玄走入,众人齐齐抱拳行礼。
李玄摆了摆手,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扫过众人,开门见山:“情况都清楚了,颜良号称河北上将,此来三万精兵,皆是袁绍麾下百战之士。诸位,都说说看法吧。”
一时间,堂内无人言语。三万对五千,兵力差距太过悬殊,任何计谋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守不住的。”王武是个直性子,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瓮声瓮气地开口,“我们的城墙不高,护城河也不深,三万大军围城,昼夜猛攻,不出十日,城必破。”
张宁没有说话,但她紧握着剑柄的手,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死战到底。
就在这片沉寂中,陈群轻轻咳嗽了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他手持木杆,在地图上轻轻一点,声音沉稳而清晰:“王将军所言不差,硬守,确为下策。”
“颜良大军远道而来,其势在锐,其短在粮。我军兵少,其势在守,其长在固。故,此战,不可求一战而胜,当以‘拖’字为诀。”
他将木杆从城池的位置,缓缓划向城外大片的田野和村庄。
“群有一策,名为‘坚壁清野’。”
“第一,立刻将城外方圆五十里内所有村庄的百姓、粮食、牲畜,尽数迁入城中。所有水井,全部填埋。所有房屋,付之一炬。不给颜良留下一粒米,一滴水,一间可以遮风避雨的屋舍。”
“第二,深沟高垒,加固城防。在城外广布陷阱、鹿角,迟滞其攻城器械。城内,全民皆兵,日夜巡防,以逸待劳。”
“颜良孤军深入,粮草补给线漫长。只要我等能坚守一月,其军心必乱,士气必衰。届时,冀州后方若有变故,或公孙瓒南下,颜良必不敢久留,此围自解。若其强行攻城,亦是师老兵疲,我军再寻机出城反击,或有胜算。”
陈群一番话,条理分明,逻辑清晰,将一个“守”字,阐述得淋漓尽致。这确实是眼下最稳妥,也是唯一可行的破局之法。
堂上众人听罢,脸上凝重的神色都舒缓了不少。
“此计大善!”王武第一个点头赞同,“让他颜良吃风喝屁去,看他能撑多久!”
李玄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长文此策,乃老成谋国之言,稳妥周全。我军当以此为基,立刻执行。”
他给予了陈群足够的肯定和尊重,然后,话锋却陡然一转。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地图前,目光从那座被陈群重点标记的郡城上移开,落在了城池西侧,一片狭长的山谷地带。
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与陈群的沉稳截然不同的,充满了侵略性的光芒。
“坚守,是我们的盾。”李玄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那片山谷的入口处,“但光有盾,是赢不了战争的。我们还需要一把剑。”
众人皆是一愣,不解地看向他。
李玄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悸的弧度。
“长文的计划很好,但有一个前提,就是我们要被动地等待一个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战机’。可我李玄,从来不喜欢等人。”
他抬起头,环视众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我要的,不是击退颜良,也不是让他知难而退。”
“我要他这三万大军,既然来了,就永远地留在这里,成为我玄甲军扩军的兵源,成为我李玄威震河北的垫脚石!”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玄。
就连一向镇定的陈群,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也第一次泛起了剧烈的波澜。他看着李玄,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以五千兵力,全歼三万精锐?这已经不是异想天开,这是痴人说梦!
王武张了张嘴,想说句“主公你没发烧吧”,但看到李玄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
李玄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只是盯着地图上的那片山谷,仿佛已经看到了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
“坚壁清野的计划,照常执行,而且要做得更彻底,更真实,要让颜良毫不怀疑,我们已经吓破了胆,只敢龟缩在城里等死。”
“然后……”李玄的手指,从山谷的入口,缓缓划向谷底深处,留下了一道不存在的,却充满了死亡气息的轨迹。
“我要亲自为他这位河北上将,准备一份大礼。一份足以将他和他那三万大军,一同埋葬的大礼。”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我们的战场,不在城下。”
“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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