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靠山村就醒了。
不是被鸡鸣吵醒,而是被人声鼎沸的热浪掀开了沉睡的帷幕。
石墙之内,处处张灯结彩。
老钱不知从哪儿翻出来几块褪色但依旧鲜艳的旧红布,裁成条状,挂在了村口和主要通道的树枝、屋檐下。
柳如烟带着妇人们,用新换来的彩线,在粗布上绣出简单的吉祥纹样,装点着李晨那座相连的新旧木屋。
厨房区域更是烟雾缭绕,香气四溢。春婶挥动着大铁勺,指挥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妇人,将储存的腊肉、风干鸡、肥硕的草菇,连同新近收获、难得舍得拿出来的一部分红薯和玉米,变着花样地烹煮。
大锅里炖着咕嘟冒泡的肉汤,蒸笼里散发着玉米和红薯混合的甜香,烤架上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响。
孩子们像过年一样,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追逐打闹,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罕见的美食,口水咽了一口又一口。
“要是首领天天结婚就好了!”一个半大小子盯着锅里翻滚的肉块,忍不住大声喊道,引得周围大人一阵哄笑。
“臭小子,胡说八道!”春婶笑骂着,却还是舀了一小块炖得烂熟的肉,塞进他嘴里,“今天管够!都敞开肚皮吃!”
老钱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最体面的衣服,忙前忙后,脸上笑得褶子都堆在了一起,逢人便说:“同喜同喜!咱们村子,又要添丁进口啦!”
赵铁兰依旧穿着她那身利落的猎装,抱着粗木棍,站在墙头的了望台上,远远望着村里的热闹。
她没有下去参与,脸色平静,只是握着木棍的手指,微微有些发白。
吉时已到。
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凤冠霞帔。
孙采薇穿着一身苏小婉亲手缝制的大红嫁衣,虽布料粗糙,但针脚细密,衬得她丰腴的身段别有风韵。
她脸上薄施粉黛,头发挽成已婚妇人的发髻,戴着那对小巧的银丁香耳环,在柳如烟和几个年长妇人的陪伴下,从临时安置的屋子,一步步走向那座连通的新房。
李晨也换上了苏小婉做的那身靛蓝色新衣,挺拔地站在新房门口。
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目光平静地看着走近的新娘。
仪式简单而庄重。
在柳如烟的主持下,两人对着天地方位拜了三拜,又对着坐在上首、被推举为长辈代表的柳如烟和老钱拜了一拜,最后夫妻对拜。
“礼成——!”老钱拖长了声音,高声喊道。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祝福声。
“祝首领和采薇姑娘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宴席正式开始。村民们围坐在临时拼凑起来的木桌旁,或干脆席地而坐,端着粗陶碗,大口吃着平日里难以想象的丰盛食物,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
这一刻,饥饿、恐惧似乎都被暂时遗忘,只剩下对眼前美食和未来生活的满足与期盼。
苏小婉也坐在席间,穿着一身水绿色的新衣,安静地小口吃着东西。
看着被众人簇拥着敬酒的李晨,又看看一身红衣、容光焕发的孙采薇,心里酸涩依旧,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尖锐。
想起昨夜孙采薇的教导,默默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夜幕降临,狂欢了一天的村民们渐渐散去。
孩子们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村子里恢复了宁静,只有新房窗户上透出的、比往日更明亮的烛光,宣告着这个夜晚的不同。
苏小婉独自躺在旧屋的炕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旁边的屋子,如今住进了另一个人。
那扇连通的门,此刻紧闭着,却仿佛阻隔不了任何声音。
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起初是一片寂静。
然后,是细微的、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接着,是孙采薇压低了的、带着娇媚的笑语,听不真切,却像羽毛一样搔刮着耳膜。
再然后……是木床开始有节奏地、清晰地摇晃起来,伴随着孙采薇不同于平日的大胆呻吟和喘息。
那声音,不像她平时那般压抑细弱,而是带着一种成熟的、放得开的婉转承欢,时而急促,时而绵长,夹杂着模糊的亲昵话语和男人粗重的呼吸。
苏小婉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如擂鼓,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耳朵,可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直直钻进心里。
原来……还可以这样……
采薇姐教的……是真的……
和自己之前那种青涩笨拙、被动承受的感觉完全不同。
隔壁传来的声音里,充满了成熟女人游刃有余的挑逗和迎合,光是听着,就让人脸红心跳,又隐隐有一丝……向往。
原来,让夫君满意,是这样的……
苏小婉慢慢放下捂住耳朵的手,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听着隔壁那持续了许久、花样百出的动静,心里那点残留的委屈和嫉妒,奇异地转化成了另一种决心。
她也要学。
学采薇姐那样,大胆些,主动些。
也要让夫君……更喜欢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动静才渐渐平息下去,只剩下模糊的窃窃私语。
苏小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翻了个身,面向墙壁,蜷缩起来。
月光从窗户缝隙溜进来,照在她清瘦的背上。
这一夜,靠山村有两间新房。
一间红烛高照,春意正浓。
另一间,月光清冷,却有一颗种子,在无声无息中,破土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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