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晨与琬琬爸妈同一班飞机回到Y市,华灯初上,送完琬琬爸妈到家,王朗晨自己回家收拾一番,发了信息给琬琬。
“我到Y市了,跟你爸妈一起回的。”
“好。”
“我去找你。”
“有事?”琬琬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稍微收回的心又起波澜。离婚之前的害怕,是怕自己的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的害怕,是怕王朗晨的一发不可收拾。
琬琬电话还没放下,王朗晨的电话就打过来,琬琬接了。
“……”王朗晨没说话,他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他只想跟琬琬一起,抱着她,感知她。
“说话……”
“我……离婚了。”他特别怕,就算他离了婚,琬琬仍不靠近。
“……”轮到琬琬不说话了,她也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我想见你。很想……不要拒绝我。”王朗晨真的怕琬琬的拒绝,恳求着。
“……”琬琬心软了,从一开始听到王朗晨的声音就心软了。她不忍看着那个在人前那么厉害的王朗晨,因为自己这么狼狈。
“你在哪里,让我见见你。”王朗晨能感知到电话那头琬琬的气息,没有拒绝。
“我在儿童医院呢。”琬琬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尽管她知道与王朗晨的结局,但还是做不到拒绝。
拒绝不了就去面对,琬琬记得邢坤这么跟她说的。她需要时间一点点剥离,她希望王朗晨能明白,然后跟她一样,在接下来的交集中,慢慢接受这份爱而不得的遗憾,而不是粗暴地再也不见,然后留下怨念。
十分钟后,王朗晨出现在儿童医院的特护病房,琬琬抱着邢小琬,给他开门。
琬琬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让怀里的邢小琬跟王朗晨打招呼。
“叫叔叔。”
邢小琬眨巴眨巴着跟邢坤一模一样深邃的眼睛,没有叫,又笑眯眯地趴回琬琬的肩膀。
邢小琬就是活脱脱一个小邢坤。王朗晨知道琬琬的用意,但这个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有邢坤又怎样,有邢小琬又怎样,他习惯只盯着目标,只要琬琬不拒绝他就不放弃。
这个机会,是他为少年王朗晨争取来的,也在弥补少女琬琬的遗憾。
王朗晨微笑地看了一下邢小琬,然后还是把目光放回琬琬这里,拉着琬琬的手靠近她,低着头轻声说:“这两天能不能给我一个时间?我带你见个人,我想让你知道这一路我的所有经历,我至少得让你知道,那个那么爱你的王朗晨真实的样子,我知道你在乎的,我想让你知道你没有爱错。”
“可是……这对我来说,已经来不及了。”王朗晨说的没错,琬琬在乎的,她在乎自己有没有爱错,就算最后不在一起。
“不会的,琬琬,我不甘心……”王朗晨沉默了一会儿,说了自己都不想听的话:“如果……做了所有,仍没办法把你带走,我认了。好吗?”
“好……”琬琬依然做不到拒绝,这也许也是一种释放执念的方式。
张姐进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张姐,你帮我接下宝宝。”琬琬把邢小琬放到张姐手里。
琬琬看着王朗晨说:“我送送你吧。”她不想在张姐面前,与王朗晨一起。
家里人都不知道琬琬与邢坤现在正离着婚。
两个人坐着电梯下了楼,一路仍然一句话都没有,琬琬的手始终被牵着。
到了楼下,琬琬主动拥抱了王朗晨:“你定好时间,通知我。”
王朗晨抱着眼前的琬琬,很久都不松手。
“琬琬,我很害怕,那种怎么样也无法改变的感觉。”王朗晨吻了琬琬的唇之后,在她耳边呢喃着,王朗晨的吻,琬琬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不要怕,面对它就好,我们一起面对。”琬琬没有松开王朗晨,这一刻她很心疼如此脆弱的王朗晨。
“琬琬……”琬琬爸妈一前一后出现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在夜幕下相拥的一幕。
两人应声分开,王朗晨仍倔强地拉着琬琬的手,琬琬悄悄挣脱了一下,没成功便放弃了,她明白王朗晨是在告诉二老他的心思。
“叔叔阿姨……”王朗晨本能恢复一如既往的从容,他的脆弱只有三个人才看得到,琬琬、廖辉和姐姐。
“你们这是……”琬爸爸盯了一下两人拉着的手,问道。
“我很想她,所以一回来就来找她。”
“朗晨,琬琬她……嫁人了呀。”琬妈妈苦口婆心。
“她离婚了,我也离婚了。”王朗晨很任性,他不想再遮遮掩掩,不想再拖,他现在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想要娶琬琬。
“哎呀……爸妈,你们先上去看宝宝吧。”琬琬很尴尬,“我等下就上去。”
“那……你别太久啊,啧……也不注意一下,这人来人往的。”琬妈妈实在说不出什么阻止的话,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叮嘱着。
“你吓到他们了。”琬琬看着王朗晨,很温和地说。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王朗晨再次拥着琬琬。
“先回去吧,到家给我发信息。”琬琬是真的不忍心,她看不得这么难过的王朗晨。
“好,那我看着你回去。”王朗晨感觉他跟琬琬相处的时间都要按分秒来计算了。
“都这么大人了,还要这样啊。”琬琬很心疼地冲着王朗晨笑。
王朗晨放开琬琬的手,看着她的背影,他想起那个在她背后说出婚讯的时候。
琬琬能感知到背后那双眼睛,她还是忍不住回了头,看着站在原地的王朗晨,就如当初在音乐吧门口,在万铮的机车上的那个回望,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夜幕,一样的人来人往,甚至连空气都一模一样。王朗晨也记起那个回望。
琬琬冲着王朗晨笑了一下,赶紧把头转回来,她不想让王朗晨看到她的眼泪。
每个重演的瞬间,都恍如隔世。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回到病房,自然逃不过爸妈一番无休止地追问。
“琬琬,咱们可不能……”
“我知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刚才大庭广众之下都那样了,还能哪样?”琬琬爸妈可是看了全程。
“邢坤与我离婚也是想让我好好地处理与王朗晨的关系。”
“不离婚也能处理啊,怎么就非得离婚。”琬爸爸实在无法理解。
“唉,那邢坤非要我离婚后处理,我能怎么办?”琬琬也有些懊恼:“反正你们放心,不是感情破裂。我们还是会结婚的。”
除了王朗晨、万铮,还有程东明之外,没人知道邢坤为什么非得离婚。
“那你就这么处理的啊,按照你这个处理法,最后这婚都指不定跟谁结呢。”琬妈妈还是很担心,她当然希望最后琬琬跟邢坤复婚。
“唉……妈,你们就别再烦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进去看宝宝了。你们今天刚从香港赶回来,也别太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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