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扮演【环保领域的顶级专家】,我用数据说话!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吴兴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小陈紧握的双拳,手背上青筋毕露,胸腔里翻涌着一股屈辱和怒火。
王振邦的傲慢,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们狠狠地撞了回来,撞得头破血流,尊严扫地。
陆远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他没有理会下属们的情绪,只是平静地对司机说:“掉头。”
司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市长,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能依言在狭窄的通道里,艰难地将车头调转过来。
“市长,我们……还回去?”小陈的声音干涩。
“诊断做完了,总得给病人开个药方。”陆远说。
车子重新驶回那栋冰冷的玻璃大厦前。刚才还满脸不屑的保安,看到去而复返的市长专车,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陆远没有等他们通报,直接推门下车,迈开长腿,重新走进了那座象征着钢铁帝国权力与财富的大门。
吴兴国和小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和决绝,一咬牙,也快步跟了上去。
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陆远一行人刚走,里面的气氛便松弛下来。一个高管笑着给王振邦递上一支雪茄:“董事长,这新来的陆市长,就是个愣头青,满脑子理想主义。被您这么一敲打,估计回去得做好几天噩梦。”
“年轻人嘛,没挨过社会的毒打,总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另一个高管附和道,引来一阵轻笑。
王振邦接过雪茄,任由秘书为他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浓厚的烟圈。他享受这种感觉,这种将一个城市的最高行政长官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掌控感。
就在这时,办公室那扇厚重的红木门,被人不轻不重地敲响了。
“进来。”王振邦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赫然是刚刚离去的陆远。
办公室里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他们看着去而复返的陆远,像是看到了一个本该消失的幽灵。
王振邦也愣住了,他夹着雪茄的手停在半空,烟灰簌簌地落在了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陆远径直走到那张巨大的会议桌前,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表情,但整个人的气场,却在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刚才的他,是一个前来交涉、据理力争的年轻市长,带着官场中人特有的客气与疏离。那么此刻的他,眼神里褪去了所有的情绪,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属于学者的审视与探究。他的站姿、他整理衣领的动作,甚至他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的下意识动作,都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刚刚走出实验室,准备在国际学术会议上发表论文的顶级专家。
【叮!】
【角色卡切换成功:环保领域的顶级专家。】
【角色核心:数据是我的手术刀,科学是我的语言。】
“抱歉,王董事长,刚才走得匆忙,有些关键的论据忘了呈现。”陆远的声音不高,但吐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性。
他没有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环视了一圈,指着王振邦身后那面巨大的显示屏:“可以借用一下吗?我的报告需要投屏展示。”
王振邦眯起了眼睛,他从陆远身上,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他没有说话,只是朝秘书递了个眼色。
秘书会意,连忙将一根hdmI线接上了陆远带来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亮起,出现的不是任何官方文件或红头标题,而是一个简洁的、全英文的ppt首页。
《论钢铁企业全流程污染物控制与资源化利用——以星海钢铁集团为例的生态损害评估及技术改良路径分析》
一串长得吓人的标题,配上几个复杂的分子结构式和流程图,让在座的一众高管都有些发懵。他们都是搞经营、搞生产的,哪里见过这个。
然而,坐在王振邦身边的一位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人,在看到标题的瞬间,瞳孔却猛地一缩。他是星钢集团的总工程师,德国海归的冶金博士,是真正的技术权威。
“王董事长刚才提到了两个核心问题,成本和技术。”陆远手持翻页笔,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教授,开始了他的“讲座”。
“我们先谈技术。您说,这是一个行业性的难题。这句话,在十年前,是对的。但现在,是错的。”
他按下翻页笔,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复杂的图表,上面是德国蒂森克虏伯、日本新日铁、韩国浦项制铁等世界顶级钢企的吨钢废水排放量、废气硫化物含量、固废回收利用率等一系列核心环保指标的历年变化曲线。
“这是我从《国际冶金》和《环境科学与技术》等几大核心期刊的公开数据整理出来的。可以看到,从2015年开始,以蒂森克虏伯的‘零排放’工厂为代表,新一代的钢铁企业环保技术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们通过‘高炉煤气精脱硫’、‘烧结烟气活性炭循环’以及‘焦化废水深度处理回用’等一系列组合技术,已经可以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污染物,在生产流程内部进行消化和资源化再利用。”
陆远每说一个专业名词,星钢那位总工程师的脸色就白一分。因为这些技术,他只在最前沿的国际研讨会上听过,有些甚至还停留在理论阶段,他做梦也想不到,会从一个市长的嘴里如此清晰、系统地讲出来。
“当然,这些技术听起来很遥远。我们来看点实际的。”陆远再次翻页,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星江流域的水文地质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圆点,标注出了几十个采样点。
“这是我们委托第三方机构,在过去一个月里,对星江从星钢上游五公里到下游云州市取水口的全流域水质进行的连续动态监测数据。我们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他将其中几个点放大,屏幕上跳出了一连串化学元素符号和浓度值。
“我们发现,在星钢排污口下游三公里处,水体中的镉、六价铬、以及苯并芘的浓度,会出现一个惊人的峰值,分别是国标地表三类水质上限的17倍、24倍和31倍。而这三种物质,都是世界卫生组织认定的一类致癌物。”
“更有趣的是,”陆远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这些污染物的浓度,并非持续性的,而是呈现出明显的潮汐式、脉冲式排放特征。排放高峰,通常集中在夜间十一点到凌晨四点之间,特别是,在暴雨天气前后,排放浓度会达到峰值的峰值。”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除了王振邦之外,好几位主管生产和环保的副总,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夜间偷排,趁着暴雨排污,这是钢铁行业内人尽皆知、却绝不能摆在台面上的“潜规则”。他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被人用如此精准、如此科学的方式,扒了个底朝天。
吴兴国局长已经惊得张大了嘴巴,他看着台上那个侃侃而谈的年轻市长,感觉自己像在做梦。这些数据,这些分析,比他这个环保局长压箱底的报告,还要详尽、还要致命一百倍!
“王董事长,您刚才说,这条河,流了几十年,死不了人。”陆远转过头,第一次直视王振邦的眼睛,目光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医生看待病灶般的冷静,“现在,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会死人。而且,一直在死人。”
王振邦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那根雪茄的烟灰,再次掉落。
“接下来,我们谈成本。”陆远仿佛没看到他的失态,继续他的报告,“您说,全面改造需要三百亿。这个数字,没错,甚至还说少了。如果完全照搬蒂森克虏伯的方案,初始投资至少在三百五十亿以上。”
“但是,”他话锋一转,“您只计算了投入成本,却没有计算产出效益,更没有计算,不作为的代价。”
屏幕再次切换。
“第一,政策效益。根据国家最新的环保税法和碳中和规划,像星钢这样的高能耗高排放企业,未来五年,需要缴纳的环保税和购买碳排放指标的费用,将是一个天文数字。我做了一个粗略的测算,以星钢目前的排放水平,到2025年,这笔费用将超过每年五十亿。而完成技术改造后,不仅可以完全豁免环保税,节约下来的碳排放配额,还可以在碳交易市场上出售。一进一出,每年就是近百亿的收益。”
“第二,资源效益。改造后的废水回用率可达百分之九十八,每年可节约新水上千万吨。废气中的硫、苯等元素可以被提炼成化工原料。钢渣等固废,可以作为高标号水泥和新型建材的原料出售。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利润。”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社会效益和无形资产。”陆-远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重量,“一个负责任的、绿色的企业形象,在资本市场上值多少钱?一个健康的、有幸福感的员工团队,能创造多大的价值?一条清澈的、能让子孙后代放心饮用的母亲河,又值多少钱?”
“王董事长,您是杰出的企业家,这笔账,我相信您比我算得更清楚。”
陆远讲完了。他合上电脑,整个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十几位之前还谈笑风生、气焰嚣张的高管,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位海归博士总工程师,更是低着头,双手交错,手指不停地在颤抖。
他们被彻底击溃了。
陆远没有用权力,没有用威胁,他只是用了他们最迷信,也最敬畏的东西——科学和数据,将他们引以为傲的钢铁帝国,那身坚硬的、看似无懈可击的盔甲,一片片地剥开,露出了里面早已腐烂生锈的内里。
吴兴国站在后面,看着陆远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他今天才明白,什么叫作降维打击。
王振邦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那张威严的、饱经风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看着对面的年轻人,那张平静的、甚至还带着一丝书卷气的脸,心中翻江倒海。
他纵横商界几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对手,有手握重权的政客,有阴险狡诈的商人,有蛮不讲理的地痞。他都能应付自如。
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这个人,用他最不屑一顾的方式,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许久,王振邦终于动了。他将手中那支早已熄灭的雪茄,重重地按在烟灰缸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轻蔑和傲慢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以及一丝深藏的、冰冷的杀意。
他看着陆远,一字一句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年轻人,你懂技术,但你懂政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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