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明显地震颤了一下。他喉结滚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你……你好……安、安妮……” 那声音嘶哑、艰涩,像是许久未曾开口说话,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底色,却又被一种深重的、无法言说的东西所扭曲。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宽大的肩膀微微缩着,眼神炽热却又闪躲,像个第一次鼓起勇气和心仪女孩说话的纯情大男孩,完全看不出昨夜那个潜入房间、带着占有欲拥抱她的影子。
安妮的目光扫过他覆盖着面具的脸庞,落在他紧握又松开、无处安放的大手上,最后落回那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渴望、依赖与不安的眼睛里。那眼神如此直白,如此脆弱,让安妮心底掠过一丝冰冷的掌控感。她轻轻向前迈了一步,姿态放松,带着安抚的意味。
“别紧张,”她的声音像羽毛拂过,“能见到真实的你,我很高兴。” 她抬起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指尖缓缓地、试探性地抚上了他冰冷坚硬的面具边缘。她能感觉到面具下肌肉的瞬间绷紧,能听到他骤然屏住的呼吸。
安妮的目光温柔地锁住他的眼睛,仿佛在无声地说:*接受你,包括这面具。* 她的脸微微扬起,带着一种诱人的、邀请般的姿态,向着面具下那紧抿的、线条坚毅的嘴唇靠近。她的气息带着温暖的馨香,拂过面具冰冷的金属边缘。
勃拉姆斯僵住了!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眩晕感冲击着他。他的心跳如脱缰野马,血液在血管里轰鸣。她要吻他?像吻那个冰冷的瓷娃娃一样?不,是吻他!真实的、丑陋的、躲在面具后的他!他的瞳孔因激动而放大,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迎向那诱人的温暖。
然而,就在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勃拉姆斯几乎能预感到那柔软双唇即将落下的瞬间——
安妮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轻盈地、如同跳舞般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依旧是那甜美无害的笑容,眼神里却掠过一丝狡黠的光。“啊,”她仿佛才想起什么似的,语气带着一丝俏皮的遗憾,“时间好像到了呢。”
勃拉姆斯僵在原地,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巨大的失落感瞬间攫住了他,心脏从云端重重跌落。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不解和受伤的茫然。
但安妮接下来的话立刻将他的情绪从谷底拉起:“按照勃拉姆斯的作息,”她歪了歪头,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墙上的挂钟和那个静静躺在高背椅上的瓷娃娃,“你该去休息了,对不对?” 她刻意强调了“你”字,将他和那个瓷娃娃区分开来。
失望瞬间被另一种更强烈的兴奋所替代!安妮知道是他!安妮接受了他!她不害怕他!她甚至记得他的“作息”,她在关心他!一种被认可、被接纳的巨大暖流冲刷着勃拉姆斯的心房,让他激动得几乎颤抖。他用力地点点头,笨拙地应道:“嗯……该……该睡了。”
“来吧,”安妮自然地伸出手,却不是去拉他(那可能还太突兀),而是指向通往他房间的楼梯,“我送你回房间。”
勃拉姆斯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顺从。安妮将他带到那个属于“瓷娃娃”的、奢华却冰冷的房间,像照顾真正的孩子一样,为他铺好被子,动作轻柔。
“躺下吧。”她的声音带着催眠般的温柔。勃拉姆斯有些笨拙地躺到床上,高大的身躯蜷缩起来,努力想占据瓷娃娃平时躺着的位置。安妮坐在床边,拿起那本童话书,用最轻柔舒缓的语调,为他讲述了一个关于月光和精灵的宁静故事。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流淌,抚平了他内心的躁动和不安。
故事结束,安妮合上书,准备起身离开。就在这时,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微凉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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