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会议上的绝地反击，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市委书记！
“书记说，他也很关心三千名纺织厂职工的未来，这么重要的会议，应该让更多人听听，集思广益嘛。”
市委书记秘书的话音不高，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三号会议室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无形的涟漪。
李建斌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又因为愤怒和难堪，猛地涨红成猪肝色。他感觉自己像个脱光了衣服在台上表演的小丑，演到一半，台下最尊贵的观众突然携家带口地坐到了第一排，还打开了探照灯。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那欢迎书记和各位领导莅临指导。”
会议室里，原本还稀稀拉拉坐着的十几位局委一把手，此刻像是被按了弹射按钮，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刚才还事不关己的漠然表情，瞬间切换成了无比恭敬的姿态，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和桌上的文件，眼神频频瞟向门口，活像一群等待班主任突击检查的小学生。
只有一个人没动。
陈默依然安稳地坐在会议桌的末尾，甚至连腰杆都没有挺直一分。他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随即又垂下目光，落在他面前那杯已经微微冷却的茶水上，仿佛外面即将到来的大人物，与这杯茶水里的浮沉茶叶，并无不同。
李建斌的余光瞥见了陈默的姿态，心头的火气“噌”地一下窜得老高。他觉得陈默的平静，就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很快，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走廊由远及近。
会议室的门被完全推开。
市委书记周振雄走在最前，他穿着一件半旧的白衬衫，袖口挽到了手肘，神色平和，看不出喜怒。他身后，跟着市长、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组织部长……凤凰市权力核心的常委班子，竟然一个不落地，全都来了。
这阵仗，别说是一个国企改制的专题会，就是开全市经济工作会议，也不过如此了。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都坐，都坐嘛。”周振雄摆了摆手，语气和缓，“我们就是来听听，不打扰你们正常开会。”
市政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反应极快，立刻手忙脚乱地从外面搬来一排椅子，沿着会议室的墙边，在主会议桌的外围，摆成了旁听席。
周振雄没有坐到李建斌空出来的主位上，而是很自然地在第一张旁听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其他的常委们也依次落座。
这个动作，比任何语言都更具杀伤力。
他们没有介入，没有夺权，只是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静静地坐在那里。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像一排高悬的摄像头，将会议桌上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置于最严密的审视之下。
李建斌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拿起桌上的发言稿，清了清嗓子。
“咳，既然各位领导都到了，那我们会议现在开始。”他的声音比预想中要沙哑一些，“今天，我们召开这次专题会议，主要是研究讨论凤凰市纺织厂的后续处理问题。”
他开始照本宣科，念着那些早已准备好的陈词滥调。
“……纺织厂长期亏损，资不抵债，设备老化，技术落后，已经成为了我市财政一个沉重的包袱……”
“……经过前期多方调研，我们认为，对纺织厂进行破产清算，是目前最符合实际，也是对各方损失最小化的处理方式……”
李建斌念稿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他想尽快走完这个流程，把生米煮成熟饭。他能感觉到，市委书记和那些常委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他身上，让他如坐针毡。
他不敢去看周振雄的表情，只能把视线死死地钉在稿纸上。
坐在他对面的发改委主任，悄悄拿起茶杯喝水，试图用杯子挡住自己微微抽动的嘴角。国资委的一把手，则低着头，用笔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仿佛在研究什么高深的几何难题。
整个会议室，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主讲人在台上焦急地赶进度，旁听席上的“观众”们不动如山，会议桌旁的“陪审团”们则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神游天外。
只有陈默，他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李建斌的表演。
在他的【人情账本】视野里，李建斌头顶的数值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原本只是对他个人的【仇怨值】，此刻像是被注入了催化剂，衍生出了新的条目：
【对周振雄，怨念值：300（打乱部署）】
【对市委秘书，怨念值：150（通风报信）】
【对陈默，仇怨值：8000（恨之入骨，必欲除之）】
同时，他自己的状态栏里，也多出了一行奇特的临时状态：
【获得临时状态：万众瞩目。效果：您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将获得十倍的关注度与影响力。】
陈默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牌，要当着所有大人物的面，一张一张地打出去，才够震撼，才够精彩。
“……综上所述，我提议，现在就‘关于对凤凰市纺织厂启动破产清算程序’的决议，进行举手表决。同意的，请举手！”
李建斌几乎是一口气念完了最后的结语，然后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扫视全场，他想用气势压倒一切。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局委的一把手们，都下意识地看向了旁听席的方向。
那里的市委常委们，依旧面无表情，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市委书记周振雄，甚至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仿佛真的只是来喝茶的。
这下，皮球又被踢了回来。
李建斌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气势就泄了。
他正准备再次开口催促，一个平静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了起来。
“等一下。”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闪电，划破了会议室里凝滞的空气。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声音的来源——会议桌的末尾，那个从头到尾都异常安静的年轻人。
陈默站了起来。
他先是冲着旁听席的方向，微微颔首，以示尊敬。然后，他的目光越过一张张错愕的脸，直接落在了主位上脸色铁青的李建斌身上。
“李副市长，各位领导。”
他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从容和力量。
“在大家举手投票，决定三千名工人生计和一家国企最终命运之前，我作为市委市政府委派的纺织厂改制工作组组长，认为有责任，也有义务，向在座的各位领导，汇报一下我们工作组最新的，也是最重要的工作成果。”
李建斌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他厉声打断道：“陈默同志！今天的议题是讨论破产清算，不是听你的工作汇报！你有什么成果，可以之后形成书面材料再报上来！”
他想堵住陈默的嘴。
然而，陈默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旁听席上，那位始终没有说话的市委书记。
“周书记，各位常委。”
陈默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诚恳。
“我不想用枯燥的汇报，来浪费各位领导宝贵的时间。我只想说，在投票之前，我代表我们工作组，也代表那位为了纺织厂耗尽一生心血、早已故去的老工程师，更代表那三千名还在焦急等待着未来的工人们……”
他微微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敲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然后，他拎起了身边那个黑色的公文包，轻轻放在了会议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陈默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郑重而神秘的笑容。
“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市委，送给凤凰市。”
“一份，关于纺织厂如何‘起死回生’，甚至‘浴火重生’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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