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吴玄的请求,振兴宗门
大殿之内,死寂如铁。
掌门吴玄那句“代任大长老”的宣告,像一道无形的巨浪,拍在每个人的脸上,将他们所有的思绪都冲刷得一片空白。时间仿佛被拉成了一条凝固的琥珀,将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执法弟子石坚的嘴唇微微张开,他那张素来方正严肃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一种混杂着荒谬与震惊的裂痕。他想说点什么,比如“掌门师兄,此事不合规矩”,或者“请三思”,可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那几位一直昏昏欲睡的长老,此刻睡意全无。他们瞪圆了眼睛,面面相觑,从彼此浑浊的眼眸中,看到了同样的不解与骇然。宗门大长老之位,何其重要,即便只是“代任”,也足以号令除掌门外的所有人。将如此重任,交给一个刚入门、底细不明、甚至还是五行杂灵根的女弟子?掌门是疯了,还是被外面的世界刺激得失了心智?
而将凌云溪带回来的吴玄长老,则彻底僵在了原地。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他前脚刚吹嘘完自己带回了“绝世天才”,后脚掌门就用一个更离谱的决定,把他所有的言语都变成了一个笑话。他看着站在殿中央,平静得仿佛事不关己的凌云溪,又看看那个挺直了腰杆,眼神里燃烧着疯狂光芒的掌门,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殿内那二十几名弟子,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比他们听过的所有话本故事都要离奇。
掌门吴玄对周遭的反应充耳不闻。他那双重新燃起光亮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凌云溪的脸。他仿佛是在确认,确认自己刚刚捕捉到的那一点星火,不是幻觉。
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动作。
他没有返回高台上的宗主宝座,而是侧过身,对着凌云溪,伸出了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所指引的方向,并非是给新弟子的站立区域,而是高台之下,仅次于宗主宝座的那个位置——那是属于大长老的席位。
那个席位已经空了三十年了。
上面的蒲团积满了灰尘,颜色都已看不真切。
“凌长老,请。”
吴玄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这两个字,彻底击碎了石坚最后的一丝侥幸。他知道,掌门不是在开玩笑。
凌云溪的目光,从那个空置的蒲团上扫过,然后落回吴玄的脸上。她没有推辞,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受宠若惊。她只是迈开脚步,从容地走了过去。
她的动作很轻,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在全场死寂的注视下,她走到了那个席位前。她没有立刻坐下,只是伸出手,在那积满灰尘的蒲团上轻轻拂过。
一股微风凭空而生,那蒲团上的灰尘,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托起,轻飘飘地飞散开来,在空中打了个旋,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角落的阴影里,没有沾染到任何人的衣角。
这一手精妙的灵力操控,轻描淡写,却让在场为数不多的几个筑基期修士,瞳孔猛地一缩。
石坚的心头一震。他自问也能做到拂去灰尘,但绝不可能如此举重若轻,不带一丝烟火气。这个女人的实力,远比她展露出的修为要可怕。
凌云溪拂去灰尘后,便坦然落座。她坐姿端正,脊背挺直,那身普通的青色衣衫,在这一刻,竟穿出了一种华服都无法比拟的气度。她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她天生就该坐在那个位置。
掌门吴玄看着她落座,脸上那孩子气的笑容愈发灿烂。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面向台下所有目瞪口呆的弟子和长老。
他没有坐回自己的宗主宝座,而是像个说书先生一样,盘腿坐在了通往高台的台阶上,姿势随意,甚至有些不雅。
“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都在骂我。”他挠了挠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骂我老糊涂了,骂我把宗门当儿戏。”
没人敢接话,但所有人的表情,都默认了这句话。
“我没糊涂。”吴玄叹了口气,那股刚刚提起来的豪迈之气,又被一种深沉的疲惫所取代。他拍了拍身边的石阶,上面同样是一层薄灰。
“五十年前,我刚入门的时候,青玄宗不是这样的。”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一件很遥远的事。“那时候,这大殿前的广场,每天天不亮,就有三百多名外门弟子在练剑,剑气声能传到后山。宗门里,光是筑基期的长老和执事,就有二十多个。炼丹房的丹火,一个月都不带熄的。我们青玄宗的‘青灵丹’,在附近几个郡城,都是抢手货。”
殿内的少年们,听得有些入神。他们从未听人说起过宗门的往事。在他们贫瘠的认知里,青玄宗生来就是这副破败模样。
吴玄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可后来,护山大阵的灵脉枯了。没了灵气滋养,后山的药田一年不如一年。炼丹房没了药材,渐渐就熄了火。没了丹药,弟子们修炼越来越慢,能筑基的,越来越少。老的长老一个个坐化,新的又补充不上来。有点天赋的弟子,看不到希望,就走了。留下的,就像我们这样,一天天……熬着。”
他伸手指了指大殿外,那片长满杂草的广场。“你们知道,那广场上的石板,为什么碎了那么多吗?不是年久失修。是三十年前,‘黑煞门’打上山来,抢走了我们最后三本地阶功法。那一战,宗门死了七个筑基长老,弟子伤亡过半。从那以后,青玄宗就再也没缓过劲来。”
“二十年前,最后一个会炼器的长老,心灰意冷,下山做了个凡间的铁匠,再也没回来。”
“十年前,最后一个炼丹师,因为一次炼丹失败,炸了丹炉,把自己也炸死了。”
“到现在,”他环视了一圈台下这不到三十人的“家底”,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连一个能修房顶的木工都找不出来了。”
一件件,一桩桩,他像是在揭开自己身上血淋淋的伤疤,将这个宗门腐烂到骨子里的困境,赤裸裸地展现在所有人,尤其是凌云溪的面前。
大殿里,一片压抑的沉默。少年们低着头,眼圈泛红。石坚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吴玄长老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满脸悲戚。
“我试过了。”掌门吴玄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耗尽了所有力气的虚脱,“我去找过别的宗门,想用我们祖师爷留下的一件法宝,换一些资源。可人家看不上。我也想过去求那些修仙家族,可他们只想吞了我们这片山头。”
“我甚至……我甚至想过,干脆把宗门解散了。大家各奔东西,总好过在这里一起等死。”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凌云溪。
“直到今天,吴玄长老把你带了回来。”
“你明明有一流宗门可去,有大好前程,却偏偏选了我们这个连房顶都漏雨的破地方。”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你说得对。”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掷地有声,“一个宗门的根基,若只剩一片瓦。那漏雨的,便不止是房顶。”
他猛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走到凌云溪面前,在全场震惊的目光中,对着端坐的凌云溪,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个宗门的掌门,向一个刚入门的弟子,行此大礼。
这一幕,彻底颠覆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凌长老。”吴玄直起身,他的眼眶是红的,但眼神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名为“希望”的火焰,也燃烧着一种名为“赌博”的疯狂。
“我,青玄宗第十八代掌门吴玄,恳请你,帮我!”
“帮我重振青玄宗!”
“只要你能让青玄宗,重新站起来。我这条命,这个掌门之位,整个青玄宗,全都是你的!”
他的声音,在大殿之中,激起阵阵回响。
这已经不是请求,而是一场豪赌。他将自己,将整个宗门的命运,全都压在了这个他只见过一面,只听过一句话的女人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凌云溪的身上。他们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回答。
凌云溪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她看着眼前这个孤注一掷,将所有尊严和希望都押在她身上的邋遢男人,沉默了片刻。
然后,她开口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平淡。
“宗门账上,还剩多少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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