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你个肺！！！”
红棍压抑不住的怒吼如同导火索！那突厥骑兵嗜血的目光已如毒钩般钉死在土坡之上！
杀！
没有任何犹豫！刻入骨髓的街头厮杀本能与眼前这堪比东瀛鬼子的暴行瞬间点燃了秦哲的神经！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从藏身的草丛中暴起！
“叼你阿妈！砍死这群畜牲！” 秦哲的吼声撕裂空气，不再是粤语，而是带着狂怒的、生硬的普通话！他第一个目标就是那个发现他们的骑兵！
那骑兵显然没料到这荒郊野岭会突然冒出这么一群奇装异服、满身煞气的凶徒，微微一愣。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秦哲已冲到近前！没有花哨招式，街头血战磨砺出的只有最狠辣的效率！
他矮身避过对方下意识劈下的弯刀，手中那柄卷刃的西瓜刀带着全身的力量，由下至上狠狠撩出！
“噗嗤——！”
不是砍人，是砍马！刀锋精准无比地狠狠斩在战马前腿关节内侧！
“唏律律——！” 战马发出凄厉的惨嘶，前腿瞬间折断，庞大的身躯轰然向前栽倒！马背上的突厥骑兵反应不及，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烟尘四起，头盔都磕飞了。
“吼！” 旁边另一个突厥骑兵怒吼着策马冲来，弯刀直劈秦哲后颈！
寒光乍现！是秦杨！
他如同无声的鬼魅，在秦哲暴起的同时就已如影随形！光头在火光下闪过一抹冷光，手中的三棱军刺毒蛇吐信！没有硬挡弯刀，而是猛地矮身突进，军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捅向马腹！
“噗——！” 坚韧的皮甲在特种钢材锻造的三棱军刺面前如同纸糊！军刺深深没入！秦杨手腕狠狠一拧、一搅！战马剧痛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兵直接掀翻！
那骑兵落地未稳，秦杨的脚已到！一记凶悍的侧踹，靴底狠狠印在对方胸口！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那突厥兵口喷鲜血，眼珠凸出，身体如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塌半截燃烧的土墙，再无声息。
“杀！” 三个紧随其后的红棍如同猛虎下山，扑向另外几个落单或反应稍慢的突厥兵。钢管带着风声砸碎膝盖骨，西瓜刀劈开简陋的肩甲，三棱刺捅穿皮甲下的血肉！街头混战锻炼出的狠辣近身格斗，对上这些擅长骑射冲锋但下马步战技巧粗糙的游骑，竟在瞬间形成了碾压！
快！狠！准！配合默契！短短几个呼吸间，五六个留在村落边缘行凶的突厥游骑，连像样的抵抗都没组织起来，就已在猝不及防的贴身肉搏中或被放翻在地，或倒在血泊中抽搐！只剩下那个最先被秦哲砍翻马匹的骑兵头目，挣扎着想爬起来。
秦哲一个箭步上前，沾满泥泞和血污的靴子狠狠踏在他胸口，将他又踩回泥地里！卷刃的西瓜刀带着冰冷的寒意，死死压在他的咽喉上，刀刃割破了皮肤，渗出血线。
“说！” 秦哲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字字淬着杀气，“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 他逼着自己用普通话，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突厥头目被踩得几乎窒息，看着眼前这短发、纹身、眼神凶戾如同魔神般的男人，还有他身后那几个同样杀气腾腾的光头、寸头，眼中终于露出恐惧。他剧烈地咳嗽着，嘴里混着血沫和泥土，发出含混不清的突厥语。
“说人话！草拟吗的！” 秦哲脚下加力，几乎能听到胸骨呻吟的声音，手中刀又压下一分！鲜血顺着突厥人的脖子流得更快。
“大…大唐…” 突厥头目终于艰难地挤出两个生硬的汉字，脸上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我…我们是…突厥…阿史那部的…勇士…” 他试图挣扎，却被秦哲踩得死死的。
“大唐？突厥？” 秦哲瞳孔猛地一缩！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响！他猛地扭头看向秦杨。
秦杨脸色同样剧变！他上前一步，手中滴血的军刺“噗嗤”一声，轻易刺穿了突厥头目身上简陋的皮甲肩甲，冰冷的刺尖抵在对方裸露的皮肤上，寒意刺骨！“说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杀人？你们的王在哪？！”
剧痛和死亡的威胁彻底摧毁了突厥头目的意志。“别…别杀！我说！” 他用生硬的、结结巴巴的汉话急促地喊道，“是…是武德九年…八月！颉利可汗…我们的大汗！带…带了几十万狼骑！就在渭水边上！要…要和大唐的新皇帝…谈…谈判！我们…我们是前锋游骑…出来…出来打草谷…抢点粮食女人…” 他眼中充满了对眼前这群“怪物”的恐惧，这些人的打扮、武器、凶悍，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武德九年…八月…渭水…谈判…” 秦哲喃喃重复着这几个词，每一个字都像千斤巨石砸在心头。他猛地想起秦杨偶尔提过的那些历史故事…李世民…玄武门…渭水之盟…
“大哥！” 秦杨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印证了秦哲心中那个荒谬绝伦却又不得不信的答案，“他说的…很可能是真的！我们…我们真的…到了大唐！而且是最要命的时候！”
几个红棍也听得目瞪口呆，握着武器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大唐？突厥？皇帝？这些词对他们来说，原本只存在于电视剧和模糊的课本印象里，此刻却成了血淋淋的现实！
“叼…真他妈穿越了？” 秦哲感觉一阵眩晕，脚下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那突厥头目趁机大口喘气。
秦哲猛地回神，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一脚又重重踩下！“渭水？离这里多远？你们大军在哪个方向？！”
“不…不远！往东…沿着河…几十里！大汗的…金狼大纛…就在那里！” 突厥头目为了活命，语速飞快，“放…放了我…我只是个小头目…”
秦哲没再理会他的哀求，他猛地抬头，望向东方沉沉的、被远处火光映得微红的夜空。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渭水之盟！那个被后世视为奇耻大辱的城下之盟！李世民刚登基，屁股还没坐稳，就被突厥人打到长安家门口签城下之盟！
而他们…整整一万个来自千年后、满身刺青、拿着西瓜刀的古惑仔…就站在了这个历史节点上！站在了这片刚刚被突厥人屠戮、浸透鲜血的焦土上！
“大佬…” 秦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看着村落里还在燃烧的房屋，横七竖八的百姓尸体，那个被挑在刀尖的婴儿早已无声无息，小小的身体在寒风中显得无比凄惨。“这…这古代…太…太他妈…” 他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这赤裸裸的野蛮和残酷。
秦哲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浓重血腥、焦糊和牲畜粪便味道的空气，呛得他肺管子生疼。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安顿身后那一万多个同样震惊、茫然又冷又饿的兄弟！
“秦杨！” 秦哲的声音恢复了冷硬的决断，“叫红棍们，把兄弟们都带过来！快！动作轻点！” 他不能冒险让大部队暴露在空旷荒野，这个刚被屠戮过的村庄，残垣断壁反而能提供一点遮蔽。
“是！” 一个红棍立刻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疾奔而去。
很快，黑压压的人群在秦战和红棍们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带着巨大的震惊和好奇，涌入了这片如同炼狱的村落。惊呼声、倒吸冷气声此起彼伏。看到那些惨死的村民，尤其是妇孺，许多古惑仔都沉默了，眼中流露出愤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他们砍过人，但眼前这种灭村式的屠杀，依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大哥…这…” 秦战看着满地狼藉，紧握着拳头，牛眼里布满血丝。
“都看到了？” 秦哲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这里是大唐！武德九年八月！外面有几十万突厥狼骑，随时可能杀过来！这里，就是刚才那群畜牲干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我知道大家又冷又饿！但不想像这些村民一样死得不明不白，就给我打起精神！”
他指着村落中心一口用石头垒砌、旁边还倒着一具尸体的水井：“秦杨，带人去看看那井水！清点一下，村里还有没有能吃的、能用的东西！秦战，带人警戒四周！所有红棍，管好自己的堂口兄弟！不准乱跑，不准乱动！等老子想办法！”
命令一道道下达，混乱的人群在高压下开始勉强运转起来。秦杨带着几个机灵的马仔快步走向水井，忍着恶心搬开尸体，探头向下看。
秦哲独自走到村边，背对着众人，望着东方那吞噬了一切的沉沉夜色。寒风卷起他湿透的衣角，刺骨的冷。
他妈的穿越了！还一头撞进了李世民最弱、最屈辱的时刻！刚登基，内忧未平，外患已至家门口！
手里只有一万把西瓜刀和三棱刺，还有一群快冻僵饿扁的兄弟。
井水倒映着火光和他脸上狰狞的刺青，扭曲而陌生。
这盘死局，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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