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荔默默感受着这一切,他不能阻止,也无需阻止,只有让每个人的情绪得以充分的宣泄,才能化解心中所遭受的苦难和寒冰。良久,大家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下来。
子荔深吸一口气说道:“各位王兄,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三十多年来,我们兄弟五人天各一方,音信杳无,每个人都历尽苦难,劫后余生。”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如今我们终于在黑羌城重逢,这是上苍对我们兄弟的眷顾,这是列祖列宗对我大荔戎的庇护,更是父王母后的显灵。”
说到此处,子荔眼中泛起泪光,声音有些哽咽:“经过这些苦难,我们不仅没有倒下,没有被击垮,没有亡国灭族,反而呈现出顽强的生命力,这些靠的是什么?是我们大荔戎不屈的意志和信念,是我们血脉中的坚韧和顽强。古人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为了我们兄弟五人的聚首,为了西羌的发展,我提议,大家干了此酒。”
说完,子荔双手端起酒碗,眼中充满了豪情,与他们一一相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兄弟们也纷纷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坚毅的神情。
正在此时,斥候匆匆进来,大声说道:“报,姬公子和福小将军觐见。”
子荔眼中顿时呈现惊喜,与众人一起走出大厅迎接。
姬过与小小看到子荔出来,立即双手抱拳道:“姬过与小小向德乾报到。”
子荔看着他们的模样,关心地问:“你们回来了,一切是否顺利?”
姬过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犹豫了一下,回禀道:“还算顺利,阿哥和小妹在吗?”
“都在,我这就派人将他们请来。”
不大一会,姬墨和姬莹雪匆匆走来,二人一看见姬过大为高兴,姬莹雪急忙问道:“三兄回来了,阿爹阿母是否寻到?”
姬墨也一脸急切的样子,紧紧盯着姬过。
姬过深吸一口气,悲伤地说:“阿爹阿母都已找到,但他们早已不在人间了。”
姬莹雪一听,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她浑身颤抖着问道:“三兄是说,阿爹阿母都已仙逝?”
姬过眼含热泪地点了点。
姬墨强忍悲痛,声音颤抖地问:“那双亲的尸骨可曾找到?”
姬过点点头,说道:“此事多亏福小将军,才有幸找到。”
姬墨又追问:“你能确定那是双亲的尸骨?”
姬过回答道:“福小将军请大耳王帮忙,用我的精血和头发为引,应该不会有错。”
姬墨和姬莹雪转过身来,双手抱拳,感激地说:“多谢福小将军仗义出手,才使我们找到双亲遗骸。”
小小谦逊地回答道:“几位不必客气,此乃小小应尽的责任。”
“双亲的尸骨现在何处?”姬莹雪急切地问道。
姬过小心从背囊中取出一只陶罐,声音颤抖地说:“由于不便携带,我将他们焚化,这是双亲的骨灰。”
姬莹雪一见,走上前来抱住陶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不孝之女没有及时找寻二老,没想到雍城一别竟天人永隔。二老在世时,不孝之女没有听话,让你们生气了。如今小女已与子荔结为夫妇,有了三个孩子,子荔已当上西羌豪杰、百族德乾,二位老人也该瞑目九泉了。”
子荔看着姬莹雪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一酸,噗通跪倒在地,姬墨和姬过也噗通噗通跪倒在地,每个人心中充满无限悲痛,大厅里只有姬莹雪的哭声在回荡。
过了许久,子荔伸出手,拍了拍姬莹雪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小雪,节哀顺变,我们将二老骨灰入土为安。”
姬过也从地上站起,走到姬莹雪跟前,关切地说:“小妹快快请起,你现在身子重,保重好自己。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一切都听从德乾安排。”
然后几个人互相搀扶,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姬墨问道:“二老是怎么去世的?”
一句话勾起姬过的无限恨意,他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地说:“这一切都是嬴回造成的,是他将双亲活活折磨死的。”
随后,姬过将双亲从雍城押往合阳的有关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众人听罢,无不义愤填膺,子荔更是气愤难平,他双眼通红,拳头紧握,大声说道:“又是这个该死的嬴回,此生我与他不共戴天,国仇家恨,我一定给他一笔一笔算清楚的。”
姬墨也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说道:“嬴回如此狠毒,我绝不会放过他,一定要为双亲报仇雪恨。”
随后他们举行了隆重的安葬仪式,将姬家双亲的遗骨入土为安。他们默默站在坟前,每个人心中都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嬴回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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