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迁徙的队伍已经启程。
他们在姬墨的带领下,在这仲秋时节,九路人马及部族百姓踏上漫长的迁徙之旅,一路向铁布方向而去。
另外三十余个部族分别率领本族人马向不同方向而去。
子荔将此处安排妥当后,一路向东南方而去,那里还有一个部族,还有大量的百姓需要转移,需要做耐心细致的动员,临行前,子荔对小小叮嘱道:“福小将军,你的任务十分艰巨,我即刻前往白马族,需要你飞往盘龙山和大夏宫,最近一段时间做好空中警戒,发现秦兵细作与斥候一律射杀,我们要将这一大片地方变成无人区,令秦国摸不清我族动向。”
小小双手抱拳说:“德乾放心,小小保证完成任务。”
浩浩荡荡的队伍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在苍茫的草地上、在起伏的群山中缓缓前行。
几只乌鸦站在枝头上,发出“啊啊”的叫声,人们穿着厚重的皮衣,依旧难以抵御那份寒冷。
老马奴姬信和十几个御马手骑着骏马,身形随马群高低起伏,套马杆在掌心旋成银弧,空中不时传来一声炸响,规范着马群的速度和方向。
随后是蜿蜒曲折的人流,走在最前方的是经验丰富的长老们,他们手持长杖,引领着部族的方向。
妇女和儿童走在队伍的中间,后面是一些老人,他们骑在马上或坐在牛车上,缓慢前行。
紧随其后的是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他们肩扛沉重的行李。随后是成群的牛羊,后面是押送粮草和辎重的士卒,几千头犁牛驮着重物,形成一个犁牛大军。
最后是全副武装的士卒,他们警惕的搜索着四周护卫着队伍的安全。
当队伍翻越一座高耸的山峰时,山路崎岖难行,大家没有丝毫退缩。青年男子们用绳索固定住行李,奋力攀爬;妇女们则小心地护着孩子。老人和孩子们也不甘示弱,他们互相鼓励,一步步向前迈进。
夜幕降临时,队伍在山脚下安营扎寨,篝火燃起,照亮了整个营地,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吃饭歇息。
孩子们则难不住寂寞,在火堆旁嬉戏打闹,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在白马族议事大厅里,子荔与乜正端坐着,跟前是一众长老,每个人的脸色略显凝重。
子荔首先向众人详细介绍了这次征讨秦国的有关情况,大家听后都感到非常振奋。
当听到秦国大军回援,秦国法师嬴回武功了得,大家心情显得比较郁闷,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及至听到所有部族都要向西迁徙,每个人脸上阴得快要下雨,二长老兜狄再也忍不住了,“嚯”地一下站起来,双手用力拍着桌子,大声质问道:“你吃了败仗,为何要连累我们?我们在此住得好好的,这里气候湿润、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为何要跟你们一起西迁?”
子荔循循善诱道:“二长老,那秦国乃虎狼之师,他们的铁骑所到之处,对所有成年男子斩尽杀绝,岂会对我们白马族心慈手软?大家若不迁徙,我也不勉强,就怕到时候悔之晚矣。”
兜狄气得吹胡子瞪眼,固执地说:“你们谁爱迁谁迁,反正我不迁。”
子荔看着兜狄,耐心解释其中的厉害:“我大荔戎国有过两次灭国之痛,那血腥的场景至今回想起来心有余悸,无数的百姓惨死于秦军的屠刀之下,我不想看到白马族遭受灭族之祸。如果二长老固执己见,灾祸恐怕就在不远的将来。”
乜正一锤定音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既然我们选择了归服德乾,就要服从德乾的指挥和管理,而不能各吹各的号,各唱各的调。”他站起身来,大声宣布道:“本酋长宣布,各位长老迅速安排百姓收拾行装,一个时辰后向西迁徙,此地不留一人。”
子荔见此事已妥,向众人打声招呼,转身直奔黑水沟而去。
不多时,子荔来到黑水沟,只见黑水沟弥漫着淡淡的烟雾,炉火的亮光在烟雾中闪烁。
子荔隐去灵虎,只身一人走向吕郢,此时吕郢正领着大家伙不停忙碌,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此起彼伏。
他走上前去,招呼道:“吕师傅,还在忙?”
吕郢见子荔到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回答道:“德乾来了?走,咱们屋里坐。”
“不了,时间紧急,说几句话就走。”子荔摆摆手说道。
“听说西羌大军势如破竹一直打到雍城,实在令人振奋。”吕郢兴奋地说。
“好是好,还需吕师傅带领众人挪一下地方喽。”子荔正说着,只见两只半人高、虎头虎脑的羌獒摇动着硕大的脑袋,摆动着粗壮的尾巴来到跟前。
它们用头蹭着子荔的裤腿,喉咙间发出一阵阵欢快的低吼,显得十分亲热。
子荔伸手抚摸着两只羌獒,从背囊中取出几块干肉喂给它们。
两只羌獒犹豫了一下,终于“吧唧吧唧”吃起来,子荔看着两只羌獒问吕郢道:“大黑、大黄没给你添麻烦吧?”
“添什么麻烦,我现在一天都离不开它们,它们可机灵了,帮了我不少忙。”吕郢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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