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西岸,寒风呼啸,旌旗猎猎作响。
小小骑着飞马,惊黑布的食铁兽跃跃欲试,姬墨、姬过、黑刚骑在马上,神情肃穆,他们的眼中透露出坚定。
姬莹雪、紫薇、少主戟和几位公子,以及臻弼等近六十位部族酋长跟在后面。
更远处,是五千西羌大军和一千墨脱士卒,正严阵以待。
而对岸,郅垚率领的三千西羌士卒也已列阵完毕,他们的眼中露出紧张的神情。
小小深吸一口气,策马上前,他望着对面的西显王郅垚,百感交集。
这位九王子曾与他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如今却站在了对立面,这真是造化弄人。
“西显王!”小小的声音穿透寒风,“二位夫人和少主在此,为何还不下马觐见?”
郅垚沉声应道:“回大神机,本王奉德乾之命,镇守河西之地,唯德乾之命是从!”
“大统领在此,难道你也抗命不遵吗?”
“我堂堂西显王,在大统领之上,只效命德乾,难道还要向大统领俯首听命吗?”
“任丙弑弟篡位,人神共愤,”小小的声音带着痛心,“西显王还执迷不悟,继续助纣为虐,一条道走到黑吗?”
郅垚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声音哽咽道:“昆仑神在上,请恕本王无罪。这几十年来,我们兄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生死。大荔戎现在只有我兄弟五人仅存,扎根西羌,共谋发展,这是祖宗显灵、苍天有眼。”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谁知德乾突遭横祸、生死不明,真是令人痛心。若西羌内讧,手足相残,情何以堪?”他的声音颤抖着,“故此,本王不想参与任何一方,只求西羌太平、兄弟相安。”
小小理解郅垚的痛苦,但大义当前,不得不继续劝说。
“西显王心情可以理解,”他的语气缓和了些,“但是非曲直,早有公论,古语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要想保持中立,几无可能,还望西显王早做决断。”
郅垚挺了挺腰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生死都看淡,不服就开干。”
小小心中一凛,知道必须改变策略,他环顾四周,突然心生一计。
“西显王,”小小的声音变得柔和,“如今我方有大军六千,武器精良,士气高涨,更有大统领、大军师亲自统领,还有黑刚黑将军、赵将军赵璇冲锋陷阵,而西显王只有区区两千人马,能战胜我们的六千大军吗?”他停顿了一下,让郅垚认清这个事实,“我们之所以没有下令攻打,也是怜惜西羌士卒的生命,也不愿看到兄弟相残。”
他看到郅垚的表情有所松动,继续说道:“如今西显王与我等都是难兄难弟,难道还不知道抱团取暖的道理?”
郅垚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坚定起来:“无论如何,我受命于德乾,自当效忠于他,而不是别人。”
小小心中一动,想到一个突破口:“西显王所说的德乾,可能不是现在的这个德乾吧?好好想想当初德乾派兵来河西,是谁拒不执行德乾之命,是谁主动请缨?还有几个月前又是谁向任丙借粮?”他看到郅垚的神情微微一变,接着说,“如今我们与任丙有黄河天堑相阻,尽管这几年河东之地粮食连年丰收,但任丙却不与你们一粒粮食,这不明摆着是让你们自生自灭吗?”
郅垚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知道小小所说的每句话都戳中他的痛处。
“可见其心可诛,”小小乘胜追击,“因此,河西之事,完全由我们自己做主,而不必听命于任丙。”
“大神机,再不要苦苦相逼,”郅垚的声音中带着警告,“你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小小叹了口气:“西显王,我们也不想逼你,今与你定下三年之约如何?”
“何谓三年之约?”郅垚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小小心中快速盘算着,继续言语:“我们以三年为期,若三年之内德乾归来,德乾之位非他莫属;若三年之后德乾不归,我们即废除任丙,共同拥立少主戟为德乾。”他观察着郅垚的反应,“三年之内我们须彼此相安,不准互相攻击,不知西显王意下如何?”
郅垚沉思片刻说:“如果其他部族攻击我部,而我部不敌该当如何?”
小小立即回应:“我们本是同根生,若一方遭受外族攻击,另一方自当率兵相救,共御外辱。”
“如果任丙派大军进入河西讨伐我等,又该如何应对?”郅垚继续追问。
小小指向身后的军队:“西显王看到了吗?如果任丙入侵,自会让他有来无回。”
郅垚似乎还有所疑虑:“如果我部发生灾荒,又该如何?”
小小诚恳地说:“西显王放心,我们同气连枝,只是我等初到此地,立足未稳,又人口众多,有心无力。”他承诺道,“若我们缓过劲来时,自当倾力相助。”
郅垚直视小小的眼睛:“大神机说话是否算数?”
小小正要回答,姬莹雪打马上前。
“九王兄别来无恙,”姬莹雪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刚才大神机之言,本宫全部同意,句句都不更改,请王兄也能谨遵此约。”
郅垚看着这位弟媳,眼中的戒备终于消散,他郑重地点头:“多谢夫人,在下谨遵此约,如若违犯,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黄河西岸,紧张的气氛终于得以缓和,小小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心中既感到欣慰,这三年之约,将决定着西羌的命运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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