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全神贯注,神识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灵力,如同最精密的绣花针,在赵珩复杂的经脉网络中穿梭,精准地找到那些盘踞的阴毒咒力,然后以赤阳灵力将其包裹、炼化、逼出……
他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样做对他的灵力消耗和心神负担都极大。
赵珩在极致的痛苦中,模糊地感觉到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正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克制和精准,所过之处,那令人绝望的阴寒正在被一点点驱散。他艰难地睁开眼,余光能看到身后林喻那专注而冷冽的侧脸,以及……紧贴在自己背脊上那双微凉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掌。
他……他在为自己疗伤?用这种……这种方式?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赵珩心头,夹杂着震惊、感激、以及一丝莫名的……悸动和慌乱。哥儿……他的手……贴在自己背上……
剧烈的痛苦和这种陌生的接触感让赵珩的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不断摇摆。
时间一点点过去。
赵珩皮肤表面开始渗出细密的、带着腥臭气的黑灰色汗珠,那是被逼出体外的咒力残渣。他脸上的灰败死气逐渐褪去,虽然依旧苍白虚弱,但呼吸却慢慢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终于,林喻猛地收回双掌,长长吁出了一口气,脸色略显苍白。总算将最顽固的咒力根茎拔除了,剩下的些许残余,以赵珩自身的皇室功法特性,假以时日应能自行清除。
赵珩身体一软,向前倒去,被林喻伸手扶住。
“感觉如何?”林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赵珩靠在他手臂上,剧烈地喘息着,感受着体内那几乎将他撕裂的痛苦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背后那残留的、微妙的触感。
他抬起头,看向林喻,眼神复杂无比,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多谢……救命之恩。” 顿了顿,他的目光落在林喻略显苍白的脸上,以及那双刚刚与他肌肤相接、此刻已自然收回的手,耳根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烫,后面的话几乎低不可闻,“……你……你没事吧?”
经此一夜惊魂,赵珩对林喻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那点皇子的小骄傲和之前那种带着好奇与算计的接近,彻底被一种混合着敬畏、感激、以及难以言喻的依赖感所取代。
他不再轻易咋咋呼呼,看林喻的眼神里总带着探究,尤其是当目光扫过林喻怀里那只再次陷入沉睡(似乎是消耗过大)、羽毛却明显更加璀璨神异的小鸟时,更是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后怕。
那可是瞬间焚杀了三个蚀魂宗咒术师的恐怖存在啊!自己之前居然还觉得它像只变异小鸡?!还想摸摸?!赵珩想想都觉得脖子后面冒凉气。
接下来的路程,他们走得不快。一方面是因为赵珩体内残留的蚀魂咒力需要时间慢慢驱散调养,林喻虽拔除了根茎,但余毒未清,赵珩时常会感到虚弱和经脉刺痛,需要不时停下来休息。另一方面,赵珩似乎也刻意放慢了速度。
他不再急着赶回京城那个权力漩涡,反而开始享受起这难得的、与林喻同行的时光。虽然林喻大部分时候依旧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但赵珩的话痨属性在经历最初的震惊和小心翼翼后,又逐渐复苏了,只是话题变得更加……拐弯抹角。
他们一路北上,秋色渐浓,层林尽染。
这一日,行至一处风景秀丽的湖畔,赵珩下令休整。侍卫们熟练地生火造饭,布置警戒。
赵珩凑到正在湖边静坐、看着湖面出神的林喻身边,递过去一个水囊,状似随意地开口:“哎,林喻,咱们这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交情了吧?”
林喻接过水囊,没说话。
赵珩自顾自地在他旁边坐下,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心,目光瞟向林喻衣襟里那只睡得香甜的小家伙,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个……你怀里这小宝贝,它……它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灵禽啊?我翻遍宫里《珍奇异兽录》,也没见过能口吐那种……金色火焰的鸟儿。”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神火”、“妖火”这类可能冒犯的词汇。
林喻低头看了看赤霄,小家伙在睡梦中咂咂嘴,似乎在做什么美梦。他沉默了片刻,就在赵珩以为他又不会回答时,才淡淡开口:“它叫赤霄。”
“赤霄?赤色云霄?好名字!”赵珩立刻捧场,然后眼巴巴地等着下文。
然而,林喻说完名字后,就又闭上了嘴,显然不打算进一步解释赤霄的来历。
赵珩噎了一下,又不死心地换了个角度:“那……那天晚上,我中的那个蚀魂宗的咒术,听说极其阴毒难解,太医都未必有办法……你那是用什么功法逼出来的?我感觉……那股力量至阳至刚,浩大沛然,却又精细入微,我从未见过甚至听说过哪种内力有如此特性……” 他努力回忆着当时那如同熔炉般在体内流转、却又被完美操控的力量,心有余悸又充满好奇,“是某种失传的古老秘法吗?”
这个问题更触及核心。林喻救他时使用的手段,根本不像凡间武学。
林喻转过头,看了赵珩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赵珩莫名感到一阵压力,仿佛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一种……特殊的疗伤法门。”林喻的回答依旧简洁到吝啬,甚至带着点敷衍,“恰好能克制那阴毒咒力而已。”
赵珩:“……” 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他憋得难受,却又不敢逼问。眼前这人,看着年纪不大,清清冷冷,动起手来却如同修罗降世,还有一只深不可测的神秘灵禽……赵珩那点皇子的优越感在林喻面前早就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好奇心和一种……被绝对实力碾压后的老实。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换了个安全的话题:“咳咳……那什么,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是京畿地界了。最多再有七八天,就能到京城。我已经派人提前回去送信了,到时候安排你住我京郊的别院,保证清静,没人打扰!”
这两个月,他虽然没套出什么关于林喻自身秘密的话,但却敏锐地察觉到林喻对资源,尤其是某些特定药材和矿物的需求(通过观察林喻偶尔采集或询问的东西),以及他对赤霄的极度重视。于是,这一路上,九皇子殿下充分发挥了地头蛇的优势和财力,各种搜罗他觉得林喻可能用得上、或者赤霄可能会喜欢的“好东西”,吃穿用度更是极尽所能地安排到最好,虽然大部分都被林喻面无表情地拒绝了,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林喻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似乎对即将抵达的京城并无太多期待,也无多少担忧。
赵珩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又看看他怀里那只神奇的小鸟,心里就像有只小猫在挠。秘密啊!全是秘密!这只小野猫和他那只更野的鸟,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惊人的秘密?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摇起扇子。算了,来日方长,既然人都拐到京城了,还怕以后挖不出点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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