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剑法凌厉无匹,龙渊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化作道道森寒的匹练,每一剑都精准而致命,角度刁钻,力道千钧,瞬间便有两名靠近的刺客惨叫着倒下,伤口整齐,显然是被一剑封喉。
他的武艺,是真正在尸山血海中一刀一枪磨练出来的杀伐之术,每一招都蕴含着战场的残酷与决绝。
然而,刺客人数实在太多,而且个个悍不畏死,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金吾卫虽然精锐,但数量上的劣势明显,阵型很快便被冲击得摇摇欲坠。
混战之中,一名身材瘦小的刺客如同狸猫般,利用同伴的身体作为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萧彻的侧后方。
角度之刁钻,时机之狠辣,令人防不胜防!
“小心!”
沈朝歌一直紧绷着神经,目光从未离开过萧彻。她眼尖地瞥见那道刁钻的寒光,瞳孔骤然放大,想也不想,身体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合身扑上,用尽全力将萧彻向旁边猛地一推!
“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沈朝歌的身体猛地剧震,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瞬间从肩胛下方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低头看去,只见一截染血的刀尖,正从她自己的肩胛下方透出,鲜血如同泉涌般迅速染红了她素白的衣衫…… 那截染血的刀尖,在朦胧的月色与跳跃的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惊心。
剧痛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沈朝歌的全身,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温热的液体迅速浸透了肩背处的衣料,粘稠而冰冷,带着浓重的腥气。
她竟然……为萧彻挡了一刀?
这个认知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荒谬与茫然。
荒谬!真是太荒谬了!
沈朝歌脑中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
我只是……只是脚滑了!对,一定是脚滑了!
然而,比身体上的疼痛更先到来的,是身边男人骤然爆发的、如同实质般的滔天怒意!那怒意之盛,仿佛要将整个夜空都焚烧殆尽!
“找死——!”
萧彻的厉喝声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混乱的战场之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狂暴与杀意。他被沈朝歌猛地一推,身形踉跄了半步,恰好避开了那致命一击。
当他回头,看到的便是沈朝歌软倒的身体和那截刺目的刀尖!
看到沈朝歌瞬间苍白如纸的脸色,看到她眼中迅速涣散的神采和摇摇欲坠的身形,萧彻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原本的冷静、权衡、愤怒,在刹那间被一种近乎毁灭的狂暴怒火所彻底取代!
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名偷袭得手、正准备抽刀再刺的刺客,持剑的右手手腕猛地一抖,龙渊剑发出一声清越龙吟般的嗡鸣,剑光如匹练般向后反撩,快到极致!
“噗嗤——”
那名刚刚抽出带血钢刀的刺客,动作瞬间僵住。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他的脖颈处出现了一道极细、极深的血线,随即,整个人头竟被这含怒一击直接斩飞!
鲜血如同滚烫的喷泉般从断颈处汹涌而出,染红了地面,无头的尸身晃了晃,重重栽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一剑之威,石破天惊!
不仅瞬间秒杀了那名刺客,更是将周围几名正要扑上的黑衣人骇得动作一滞,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被那股毁天灭地的杀气所震慑。
萧彻根本无暇他顾,他甚至来不及擦拭溅到脸上的血迹,猛地转身,一把揽住沈朝歌软倒的身体,手臂坚定有力,将她牢牢护在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脊背,为她挡住了前方所有的危险。 他的背脊挺直如松,玄色寝衣上沾染了点点温热的血迹,如同皑皑雪地中骤然怒放的寒梅,凄艳而决绝。
他手持龙渊,剑尖斜指地面,一滴、两滴……殷红的鲜血顺着锋利的剑锋缓缓滑落,砸在冰冷的石阶上。
他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杀气与睥睨天下的帝王威压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无形的气场,竟让那些悍不畏死的刺客都感到一阵心悸,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再上前一步。
沈朝歌靠在他坚实宽阔的后背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意识有些模糊,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但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紧绷力量,以及那毫不掩饰的、将她彻底纳入保护范围的姿态。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独特的龙涎香气,此刻却与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而强烈的冲击。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疯狂滋生、蔓延,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是灭她家国的仇人,是将她囚禁深宫的暴君,是她日夜想要报仇雪恨的目标。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与萧彻以这样的姿态——“并肩”而立。
尽管,是她伤重无力,狼狈地靠在他身后。
短暂的僵持,被刺客头目的一声疯狂嘶吼打破:
“杀了他!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这些本就亡命的死士。
短暂的畏惧过后,剩余的刺客如同被激怒的潮水,再次疯狂地涌上,悍不畏死!
他们显然看出萧彻要分心护住身后受伤的沈朝歌,攻击便愈发刁钻狠辣,招招不离沈朝歌所在的方位,试图以此来牵制萧彻的手脚,逼他露出破绽。
萧彻剑舞如龙,龙渊剑在他手中挥洒自如,将沈朝歌牢牢护在剑光笼罩的范围之内,密不透风。
他的剑法已不复之前的大开大阖,而是变得更加沉稳,每一招都蕴含着磅礴的力量与精妙的变化,精准地格开袭来的每一件兵刃。
不时有刺客惨叫着溅血倒地,但更多的刺客依旧悍不畏死地扑上。
但他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敌我人数太过悬殊,形势愈发危急。
一道阴冷的刀光绕过他的剑锋,在他的左臂上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玄色的衣袖。
但他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仿佛那伤口不在自己身上,反手一剑便精准地将那名偷袭的刺客刺穿了胸膛。
沈朝歌靠在他身后,强忍着肩胛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和因失血过多而产生的眩晕感,努力保持着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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