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秘境中,穆成不再满足于被动的感知与汲取。他决定尝试主动引导“星火箓”的力量,将其与自身混沌真元结合,探索其真正的威能。
他首先选择了那缕来自“赤阳神族”余烬的、蕴含着“炽热”与“死寂”矛盾特质的气息。这缕气息被星火箓汲取后,如同一点微小的火星,潜伏在箓印的核心光焰之中。
穆成屏息凝神,意念高度集中。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精纯的混沌真元,如同最灵巧的手指,探入星火箓,轻轻“捻”起了那一点“赤阳火星”。
刹那间,一股灼热与冰寒交织的诡异感觉顺着他神识蔓延,试图反噬。但穆成的混沌道基稳固如山,真元流转间,便将那点不适轻易化去。他引导着这缕融合了“赤阳火星”的混沌真元,缓缓流出指尖。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他指尖前方,一小片虚空开始无声地扭曲、变幻。时而泛起熔岩般的暗红,散发出足以焚金融铁的高温;时而又陷入绝对的幽暗,透出连神魂都能冻结的森寒。两种极端的力量在方寸之间疯狂交替、碰撞,却又被外层的混沌真元牢牢束缚,未曾泄露分毫。
“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创造一片蕴含特定规则碎片的‘领域’?”穆成若有所思。这片小小的异常区域,其内部规则已然被暂时修改,充满了赤阳神族文明特质中的极端对立与最终归于死寂的意味。若是有敌人陷入其中,恐怕瞬间就会经历冰火九重天,乃至道心被那终极的死寂所侵蚀。
他散去真元,那片异常区域也随之平复。第一次尝试,成功!虽然范围极小,消耗却不小,但对力量的精细掌控要求极高。这更像是一种对规则的理解与运用,而非蛮力的释放。
接着,他又尝试引动那缕来自“流光之民”的、纯净而空灵的“气息”。这一次,指尖流转的混沌真元带上了一种虚幻、缥缈的特质。他对着前方一块用于测试的、坚逾精金的“混沌基石”轻轻一点。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那块混沌基石表面,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其物质结构似乎在瞬间变得不稳定,有了一丝趋向于“光化”、分解的迹象,但随即便恢复了原状。
“偏向于瓦解、净化,或者……同化为光?”穆成心中推测。这股力量似乎对实体物质和某些能量结构有着独特的消解作用。
初步的尝试让他对星火箓的力量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它更像是一个“文明特质”的转换器与放大器,能将汲取到的文明余烬中最核心的规则片段,通过混沌真元为载体施展出来,形成各种诡异而强大的效果。这完全超越了他以往所学的任何法术神通体系。
然而,他也意识到,频繁使用这种力量,尤其是引动不同文明的特质,会对他的神魂造成不小的负担,且需要极其精妙的控制力,否则未伤敌先伤己。同时,星火箓内储存的“文明余烬”气息是有限的,用一点少一点,必须不断寻找新的文明遗迹进行补充,才能维持其威能,并可能点亮更多通往“归真之地”的路径。
就在他消化着这次修炼所得,准备继续温养神识时,一个极其突兀的、并非通过阵法传导,而是直接在他心神中响起的声音,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打破了秘境的寂静:
“以文明为薪,燃超脱之火……有趣的小家伙。你身上的‘变量’气息,以及那缕微弱的‘指引’之光,隔着这乌龟壳都让老夫心痒难耐啊。”
声音苍老、沙哑,却带着一种玩世不恭和洞悉一切的意味。
穆成浑身一震,骤然睁眼,周身混沌真元瞬间提升至极致,警惕地望向四周。璇玑师祖并未示警,宗门大阵也毫无反应!这声音是如何穿透重重阻隔,直接传入他心神深处的?
“谁?!”穆成沉声喝道,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扫过秘境每一寸空间,却一无所获。
“别紧张,小家伙。”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老夫若想对你不利,你这刚点燃的小火苗,早就熄了。只是路过,闻到点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过来瞅瞅。”
“路过?”穆成心中警惕更甚。混沌秘境乃宗门核心禁地,有混沌归墟大阵守护,谁能“路过”此地?
“啧,你们这帮守着小山头的娃娃,就是见识短。”那声音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嗤笑道,“星海无垠,有的是你们想象不到的手段。罢了,看你小子顺眼,又跟‘那边’有点关联,送你个小玩意。”
话音未落,穆成面前的虚空如同水面般荡漾开来,一枚看起来朴实无华、仅有指甲盖大小、材质似玉非玉、表面刻着一个极其复杂且不断微微变幻的立体符文的令牌,缓缓浮现。
“拿着它。等你哪天能真正驾驭体内那点‘变量’,走出这方小天地,或许能用得上。到时候,自然知道怎么找老夫。”那声音渐渐远去,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小心点,‘肃正’那玩意……鼻子灵得很。另外,盯着你这小火苗的眼睛,可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声音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那枚令牌则静静悬浮在穆成面前,散发着微弱的、与星火箓和初始变量都截然不同,却又隐隐有着某种高层次联系的能量波动。
穆成脸色凝重,没有立刻去碰那枚令牌。这个神秘的“不速之客”,实力深不可测,其话语中透露的信息更是惊人。他不仅知道“初始变量”,似乎还对“肃正协议”有所了解,甚至可能知道“归真之地”的存在?
是敌是友?目的何在?这枚令牌,是机遇,还是陷阱?
苏醒的薪火,在点亮道路的同时,也引来了远超预想的、层次更高的关注。前路的迷雾,似乎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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