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屏幕上的倒计时归零,红光一闪而没。星玄瞳孔骤缩,银发根根立起,作战服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是有电流在布料下奔涌。
“既然来了,就干到底。”
话音未落,他右脚猛踏地面,瓷砖应声炸裂,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燃烧的琴房。火焰在高温中扭曲空气,形成一道肉眼无法穿透的热浪屏障,柯南刚扑到门口就被逼得连连后退,脸颊被灼得发红。
“不行!温度太高了!根本进不去!”柯南咬牙后撤,手中放大镜差点脱手。
星玄没听他说话。他的世界只剩下那团火,以及火中蜷缩的身影。
赛亚人血脉进入爆发模式,感官被拉到极限。他能听见火焰燃烧时氧气撕裂的声音,能感知到每一缕热流的走向,甚至能预判下一秒即将坍塌的屋顶结构。这不是速度,是把时间切成碎片后的精准跳跃。
他冲进火场的瞬间,左臂衣袖直接汽化,皮肤泛起焦黑,但肌肉纤维在血脉加持下疯狂再生,撕裂又愈合,像被无形的手反复拆解组装。
前方地面塌陷出半米深坑,火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形成环形火墙。星玄低吼一声,右拳轰向地面,冲击波震碎碎石,借反冲力腾空跃起,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银金色弧线,直扑钢琴残骸。
成实还坐在那张烧得只剩骨架的椅子上,裤腿黏在烫化的皮革里,意识模糊,嘴唇干裂,嘴里喃喃着什么,听不清,也不重要了。
星玄落地时左肩撞上一根垂落的钢筋,发出闷响,但他没停。右手一把扯下椅垫,硬生生将成实从黏着物中拽出。那人轻得不像活人,像一具被火烤干的躯壳。
“别死在这种地方。”星玄低声道,声音沙哑,“你还没体验过外卖迟到半小时的愤怒。”
他夹起成实,转身就走。可头顶传来一声脆响——屋顶承重梁终于撑不住,带着整片燃烧的天花板砸了下来。
星玄抬头,金瞳微缩。躲不开。
那就撞。
他调整姿势,将成实护在胸前,右肩猛撞向侧面墙壁。砖石碎裂,两人从一个被炸出的破口滚出火场,翻滚数圈才停下。星玄背部重重砸地,一口血涌到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火光映在脸上,照出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右臂从肘部到指尖全被烧伤,作战服焦黑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金属光泽的再生组织——赛亚人断肢再生的特性正在全力运转,但代价是每秒都在消耗体能。
“白。”他咬牙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控温。”
白早已就位。冰晶千本无声射出,在成实周身扎成一圈低温屏障,迅速降低体表温度,防止磷毒进一步渗透。他蹲下检查呼吸,眉头微皱:“心跳微弱,缺氧严重,需要立刻送医。”
“来不及。”星玄撑着地面站起来,腿一软,差点跪倒。他扶住旁边路灯,金属灯柱被他掌心的高温烫得微微变形,“警车还要三分钟到,他撑不了那么久。”
灵汐小跑过来,脚丫踩在滚烫的地面上却毫无知觉。她把小树轻轻放在成实胸口,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你快递还没签收呢。”
成实眼皮颤了颤。
“活着的快递。”她补充。
星玄低头看自己右臂,焦黑的皮肉正在缓慢脱落,底下新生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粉红。他扯下左袖布条,缠住伤口,动作利落得像在打包快递。
“系统。”他在脑海中低语,“这次算不算‘主动干预’?”
【叮~】
【任务目标生命体征回升至15%,尚未脱离危险】
【救援行为判定为‘自主行动’,非强制触发】
【积分暂未结算,等待最终结果确认】
“呵。”星玄冷笑,“连奖励都得等KpI达标?你们系统也太卷了。”
灵汐抬头,眨眨眼:“他说你像被老板画饼三年的打工人。”
星玄没反驳。他抬头看向仍在燃烧的琴房,火舌舔舐着夜空,像一场盛大的谢幕演出。可这场火,再也烧不掉任何人了。
柯南踉跄着走过来,手里攥着对讲机,声音发抖:“救护车……马上到。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星玄没回答。他只是把成实往白那边推了推:“交给你了。”
“你呢?”白问。
“我?”星玄活动了下右臂,新生肌肉传来针扎般的痛感,“我得去换个作战服。这身都快成碳烤风味了。”
他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柯南叫住他,“你不怕吗?冲进那种火场,普通人进去一秒就没了。”
星玄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那片火光,又看了看自己正在恢复的手臂。
“怕?”他笑了笑,“我怕的是等我冲进去的时候,他已经连心跳都没了。”
“那比迟到的外卖还让人崩溃。”
他抬手摸了摸怀表,金属表面微微发烫。刚才那一冲,几乎榨干了他所有潜能。赛亚人越战越强,但也不是无限续航的充电宝。
“下次得记得,先充个电再下单救援。”他自言自语。
灵汐蹦蹦跳跳跟上来,抱着小树晃了晃:“下次能不能用空间传送?省流模式。”
“不行。”星玄摇头,“空间只能带活物,不能带‘快死的’。系统规则写得明明白白,咱们不能违规操作。”
“那不就是卡bug失败?”灵汐歪头。
“这叫合规运营。”星玄一本正经,“我们是正规军,不是外挂党。”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灯光扫过地面,像系统自动推送的紧急通知。白已经用冰晶封锁了现场边缘,防止无关人员靠近。柯南站在原地,看着星玄的背影,欲言又止。
星玄没理会。他只知道一件事——人救出来了,火没烧成灰,任务还没结束。
但至少,现在还有时间。
他低头看了眼右臂,新生皮肤已经开始变色,逐渐与原本肤色融合。赛亚人恢复力惊人,可每一次突破极限,都会留下看不见的裂痕。
他知道,这具身体迟早会被打到系统提示“硬件损坏,无法修复”。
但在那之前,他得先把眼前这个“待机十二年”的家伙,重新接上电源。
“喂。”灵汐突然拉住他衣角,声音难得认真,“他刚才……梦见了爸爸。”
星玄脚步一顿。
“不是复仇,是道歉。”灵汐仰头,“他说‘对不起,我没活成你想的样子’。”
星玄沉默片刻,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就告诉他。”他低声说,“想活成什么样,现在还能选。”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琴房最后一根梁柱倒塌,火焰轰然腾起,照亮半片夜空。
星玄没回头。他知道,那场火,终于烧到了尽头。
而他们,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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