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残留着赛亚人能量凝成的锁链纹路,符盒被三层光链缠得像颗发光的粽子。他盯着盒角那道闭着的眼睛符号,呼吸压得极低,仿佛稍重一点,那玩意儿就会睁开。
灵汐突然把小树布偶往地上一摔。
“啪”一声,布偶没弹起来,反而陷进草地半寸,银丝缝线微微发烫。
“够了!”她奶音炸雷,“臭臭的、黏黏的、灰扑扑的——这个世界的味道像被踩烂的奶糖还泡了一夜雨水!”
星玄眉头一跳,没回头:“那符文还在动。”
“它爱动不动!”她蹦上石台,赤脚一跺,星辉涟漪顺着草尖炸开三米远,“灵汐的鼻子记得!僵尸指甲缝里的泥、棺材板发霉的味、还有秋生藏在床底那包臭咸鱼——全是臭的!臭到世界树的叶子都想卷边逃跑!”
她一把抱住小树,仰头哼起一段调子,音节像玻璃珠滚进铜钟,震得角落月光石轻轻共鸣。
“灵汐要风!要青草!要没有鬼打墙的干净世界!”她越说越激动,银发飘起,发间叶片簌簌作响,“再待下去,我都要得‘阴气后遗症’了!梦见自己变成糯米糍被人蘸白糖吃!”
星玄终于偏头看了她一眼:“你刚才不是还说要研究符文意识?”
“那是你还没闻过任家镇井口凌晨三点的风!”她跳下石台,光脚啪啪踩地,“那味儿,是腐烂的符纸混着湿土,再加半桶馊泔水在太阳底下晒三天!我怀疑九叔的朱砂里掺了臭豆腐渣!”
“他用的是百年辰砂。”
“那更糟!”她翻白眼,“说明臭味是天然的!”
星玄沉默两秒,指尖能量微收,符盒上的锁链暗了一圈。他刚要伸手去拿记录板,灵汐突然展开星砂斗篷,光晕一闪,符盒“嗖”地飞进角落储物区,“砰”地被一块月光石盖死死压住。
“现在它关了!”她叉腰,“你也该歇了!”
“我得分析异常数据。”
“数据会跑,人不会。”她飘到他面前,琉璃色瞳孔一闪,“再熬下去,你迟早变成‘行走的压缩饼干’——又硬又干还带霉斑。”
星玄:“……我有那么难看?”
“你有那么难闻。”她踮脚,鼻子在他衣领处嗅了嗅,“全是尸气熏出来的汗臭混合灵泉净化后的铁锈味,闻着像生锈的拖把泡在福尔马林里。”
星玄低头闻了闻,皱眉:“我没觉得。”
“因为你已经腌入味了。”她哼哼,“知道为什么系统每月一号强制播放《难忘今宵》吗?不是为了更新,是为了提醒你——生活不止任务和战斗,还有bGm!”
“……它只是个机械音。”
“但它有审美。”她严肃点头,“连它都知道,再严肃的系统也需要一点沙雕精神。”
星玄终于松了肩,嘴角抽了抽:“所以你是嫌我最近太严肃?”
“是嫌你像块发霉的压缩饼干!又硬又臭!”她鼓起脸,“你看看你自己,整天绷着脸,走路带风,说话像在发布作战指令。上次笑是什么时候?上上次?还是上上上次?”
“昨天我笑了。”
“哪次?”
“系统提示‘检测到未知符文结构’的时候。”
“那不叫笑,那叫‘反派发现自己阴谋得逞前的冷笑’。”她翻白眼,“正常人听到奇怪事应该是‘哈?真的假的?’而不是‘呵,终于来了’。”
星玄:“……我那是冷静。”
“你那是冷柜。”她飘到他背后,小手一推,“走啦走啦,换世界!换个味道!再不透气我要枯萎了!世界树说它叶子都黄了!”
“世界树什么时候说的?”
“刚才。”她眨眨眼,“它用叶片震动频率发了条语音,翻译过来就是——‘快跑,这地方脏得连尘埃都不想落’。”
星玄抬手,银质怀表轻响,空间微光流转:“行,听你的。下一站——换个味道。”
灵汐欢呼一声,原地转圈,星砂斗篷展开如裙摆:“我就知道你会懂!灵汐要青草味!要阳光晒被子的味道!要风吹过麦田的沙沙声!不要符纸!不要僵尸!不要半夜有人敲门说‘施主,借个火’!”
“你之前不是挺喜欢九叔?”
“喜欢归喜欢,但我不喜欢他家厨房的咸鱼。”她哼哼,“而且秋生那孩子,藏东西的水平比藏心事还烂。”
星玄轻笑一声,正要说话,系统提示突然弹出。
【下一世界锚定:风元素活跃,植被覆盖率98.7%,空气质量优,无显着阴邪波动。】
灵汐眼睛瞬间亮了:“快看快看!系统都懂我!这是要去草原?森林?还是花海?”
【温馨提示:该世界可能存在高智商反派生物,请保持警惕。】
她笑容一僵:“……高智商反派?”
星玄挑眉:“听起来不像纯休闲位面。”
“不可能!”她挥手,“系统骗人!空气质量优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高智商反派?那不是违背生态平衡吗?”
【举例:某羊村村长,智商142,擅长发明与心理操控。】
灵汐愣住:“……村长?羊?”
星玄:“……等等,这提示是不是串台了?”
【数据无误。该世界文明形态为拟人化动物社群,主基调轻松日常,但存在长期结构性矛盾: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生存博弈。】
灵汐缓缓后退一步:“等等……你说的不是什么‘干净风与青草味’的世界,是‘天天修家电还总被砸墙’的世界吧?”
星玄:“……听起来工作量不小。”
“不是工作量的问题!”她抱紧小树,声音发颤,“是尊严!我可是世界树的第一缕意识!我要去一个羊拿着扳手修电视、狼天天写失败总结的世界?我还得看它们演‘今天抓不到羊是因为我太善良’的戏?”
星玄:“说不定能学到点新科技。”
“科技?那村长发明了个‘自动割草机’结果把全村羊毛剃了!”她崩溃,“而且那只狼,十年抓不到羊还能坚持打卡上班,这毅力比熵还可怕!”
星玄沉吟:“……确实有点离谱。”
“离谱?这是职场pUA的终极形态!”她尖叫,“狼老板天天画大饼:‘明天一定能吃到羊!’结果十年了连羊味都没闻到!这不叫坚持,这叫精神控制!”
星玄:“……你对职场理解挺深啊。”
“我看了三集就懂了!”她抱头,“信息密度太高!情感错位太严重!一只羊能用回旋镖打飞狼还顺便修好太阳能板,这物理法则崩得比被赛亚人打爆的星球还碎!”
星玄忍不住笑出声:“所以你是怕去了之后,世界观会碎?”
“我是怕去了之后,笑到缺氧!”她瞪眼,“而且你看看系统提示——‘高智商反派’?那狼连梯子都能踩空摔进自己挖的坑里,哪来的智商?除非……”
她突然顿住,银发微扬。
“除非它在演。”
星玄笑容淡了:“演?”
“对!”她瞳孔闪过一丝琉璃色,“十年抓不到羊,却从不换工作,从不放弃,甚至还写总结、做ppt——这不合理。正常捕食者早改行了。它一定在等什么,或者……守着什么。”
星玄眼神渐冷:“你是说,它在执行任务?”
“或者被任务困住。”她低声,“就像你,明明可以躺平,却非要一个个世界去修正遗憾。”
星玄沉默。
灵汐抬头看他:“你有没有想过,有些‘悲剧’,其实是别人选择的‘活着’?”
星玄:“……系统定义的是‘bE结局’,不是‘遗憾’。”
“但谁来定义什么是bE?”她轻声,“也许对那只狼来说,每天追羊,就是他活着的意义。你去‘修正’,反而毁了他的人生。”
星玄没说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表边缘。
灵汐忽然笑了,奶音一扬:“不过嘛——”
她蹦跳两步,拍手:“反正现在不去!先享受干净风!青草味!阳光浴!等到了再愁!大不了我用星辰沙漏暂停时间,躲进小树布偶里装睡!”
星玄终于笑开:“行,到时候我给你放风。”
“说话算话!”她飘到他肩上,小手一指,“走!下一站——没有因果线纠缠、没有符文自爆、没有臭咸鱼的世界!”
星玄按下怀表,空间涟漪泛起。
就在光影流转的瞬间,灵汐突然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
“要是那只狼真在演,你说……他是不是也绑了个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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