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手术的成功，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滨海附一院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晨交班上，心胸外科的气氛有些微妙。秦雪主任照例站在首位，面容依旧清冷，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舒缓。她简单总结了昨夜那台惊心动魄的联合手术，语气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
“患者生命体征平稳，已安返IcU。本次手术成功，离不开参与各位的努力。”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林默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尤其要表扬林默医生，作为一助，术中判断精准，操作稳定，在突发室颤的紧急情况下处置得当，为手术成功提供了关键保障。”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几位高年资主治医师交换着眼神，复杂难明。佩服吗？有一点。那手术录像他们私下看了，林默作为一助的表现，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完美，甚至超越了教科书。但那床旁钻孔减压和紧急气性坏疽截肢的“黑历史”，以及他那种近乎漠然的冷静，又让他们心里有些膈应。
嫉妒吗？恐怕更多。一个刚转科过来的住院医，风头几乎盖过了所有人。
张浩等几个年轻住院医则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看向林默的目光里带着明显的崇拜。强者为尊，在医院这个技术至上的地方，表现得尤为赤裸。
“经院里研究决定，”秦雪继续道，声音提高了几分，“对林默医生予以通报表扬，并奖励绩效五千元。”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 mostly来自年轻医生和护士长。高远副主任医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跟着拍了几下手，嘴角却没什么笑意。
林默站在人群靠后的位置，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仿佛受到表扬的不是自己。五千块？或许能买几套好点的手术器械模型。至于通报表扬，他更不在意。在边境，活下来就是最大的嘉奖。
交班结束，众人鱼贯而出。秦雪叫住了林默。
“林默，”秦雪看着他，语气比平时缓和了些，“手术做得不错。但别骄傲，心外的水很深，你要学的还很多。”这是典型的秦雪式鼓励，打压里带着认可。
“明白，主任。”林默应道。
“你的执业资格和职称问题，”秦雪顿了顿，“院里有些不同的声音，但陈院长和我都认为，技术是硬道理。你先安心工作，其他的，一步步来。”
“谢谢主任。”林默听懂了话里的意思。不同的声音？除了那位赵副院长，不会有别人。
与此同时，副院长办公室。
赵启明看着桌上那份关于林默的通报表扬文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拿起内线电话。
“王科长吗？我赵启明。关于心胸外科林默医生的执业资格备案，你们医务科要严格复核！尤其是他在急诊科的那两次违规操作，虽然没造成后果，但性质严重，必须在他的档案里留有明确记录！对，‘有待观察’！这是对患者负责，也是对医院负责！”
他放下电话，冷哼一声。通报表扬？出风头？小子，医院的游戏规则，可不是光有技术就玩得转的。他想到了高远早上汇报交班情况时那不满又忌惮的语气，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矛，有时候不需要自己挥。
林默回到医生办公室，正准备查看新分管的病人病历，脑海中的【苍生医典】忽然泛起点点微光，一行信息流淌而过：
「‘微创主动脉术式应用实践’经验吸收完毕。」
「关联知识分区：‘罕见血管变异及术中应对’、‘微创器械极限操作精要’已解锁。」
新的知识涌入脑海，如同溪流汇入江河，自然而又充实。林默目光微凝，专注于内在的变化。技术的边界，又向前拓展了一分。外面的嘉奖也好，暗流也罢，似乎都远不及这一刻对知识掌握的满足感来得真实。
他拿起第一份病历，目光恢复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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