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枫岭的秋阳裹着金红，枫叶像燃透的时光碎片，落在青璃掌心。她蹲在别院的石阶上，将枫叶夹进书页，指尖拂过叶脉的纹路，眼里亮得像浸了秋光的星——刚离开竹海茶寮，林越就带她来枫岭看“红枫似火”，别院的老掌柜煮了热黄酒，酒香混着枫香飘满院子，耳后的狐尾胎记在暖光里泛着淡红，鲜活得让林越心口发柔。
“你看这枫叶，边缘像被火烧过，”青璃举着枫叶凑到林越眼前，叶片的影子落在他脸上，“比你在时光岛画的‘丹枫图’还艳！老掌柜说后山有片千年银杏，等枫叶落了，我们去看银杏好不好？听说金黄的叶子落下来，像铺了层阳光。”
林越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指尖捏起片飘落的枫叶，将它折成小小的纸船：“好，等看完银杏，我们去吃冰糖烤梨，我查过了，山下的铺子用老冰糖烤，甜得能暖到胃里，比万妖谷的烤蜜薯还软。”他刚把纸船放进石槽的水里，就觉一阵刺骨的寒意从院墙外渗进来——不是秋凉，是带着尸气的寒渊气，像冻住的残魂，刮在脸上时，青璃刚夹进书页的枫叶竟瞬间结了层薄冰，她刚重塑的肉身也微微发颤，指尖的温度骤降。
“别碰那寒气！”林越瞬间将青璃护在身后，仙尊之力在体内急转，却刻意收束在两人周身——别院的老掌柜正弯腰扫枫叶，背有些驼，咳嗽声在院子里回荡，他怕力量波动掀翻酒壶，更怕寒渊气趁乱钻进青璃的魂窍。他盯着寒意的源头，就见个穿黑袍的老者拄着骨杖走来，杖头悬着枚泛着幽蓝的骨符，符上刻满噬界教的魔纹，正是噬界教最后一名余孽“骨符老怪”——专靠“寒渊骨符”释放冻魂气，能将重塑肉身的残魂冻成冰渣。
“林仙尊倒是会寻乐子，”骨符老怪的声音像冰碴撞骨，骨符的幽光直对着青璃，“可惜啊，我这寒渊气是用百具残骨炼的，你家小娘子再吸两口，残魂就会被冻成冰渣，最后像这枫叶一样，一捏就碎——到时候，你就算是仙尊，也只能抱着堆冰渣哭！”
林越周身的金辉瞬间炸开，却刻意绕开老掌柜的扫叶帚：“骨符老怪，噬界教的余孽就剩你了，还敢来送死？魂契是刻在我们骨子里的，九世里我们一起抗过魔雾、挡过灭魂钉、破过叶蛊，你这点寒渊气，连她的书页都冻不透！”
“冻不透？”骨符老怪突然将骨符往老掌柜方向晃去，幽蓝的寒渊气瞬间裹住老掌柜的扫帚，木柄竟结了层冰，老掌柜冻得打颤，手里的扫帚“哐当”掉在地上，“我冻不透她的魂契，还冻不住这老头？你若不把仙尊之力渡给我，我就让寒渊气冻穿他的经脉，让他变成冰雕留在这枫岭——你不是想护着她吗？你还想护着这凡人？我看你怎么选！”
青璃突然从林越身后探出头，指尖攥着片刚捡的枫叶，叶片在寒渊气里微微发抖，却依旧挺得笔直：“林越，别给他！我能撑住，你去护老掌柜！我们的魂契连在一起，我用枫叶挡寒，你用魂契裹住他，不会让寒气伤人！”
林越的心脏像被寒渊气冻了下，九世的记忆突然翻涌——江南雨巷她为躲雨的老人撑伞，边关古驿她为受伤的士兵熬药，竹海茶寮她为老掌柜驱蛊……每一次，她都把别人的安危放在前头，这一次，他要和她并肩扛住所有冷意。他深吸一口气，掌心与青璃的手紧紧相扣，魂契之力顺着指尖流转，在两人周身织成层淡金与淡绿的光膜，像裹了层热黄酒的暖，同时光膜延伸，将老掌柜护在里面：“青璃，我们一起用枫火破寒渊！你不是说枫叶像火吗？魂契的暖加枫叶的热，能化了这冰！”
青璃瞬间会意，将掌心的枫叶往光膜上贴去——叶片竟被魂契之力点燃，化作团金红的“枫火”，暖光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寒渊气。林越趁机将仙尊之力注入枫火，火焰化作道金红的光带，直劈骨符老怪的骨杖：“你的寒渊气，冻不住想守护的心意！”
“不可能！”骨符老怪急得挥杖挡光带，骨符的幽光与枫火碰撞，院子里的寒气瞬间被烤化，骨符“咔嚓”裂开道缝，老怪的黑袍也被枫火燎得冒烟，“你们明明只是魂契羁绊，怎么能破我的寒渊骨符！”
“因为我们的羁绊里，藏着人间的暖。”林越的声音裹着枫火的热，清晰地传到老怪耳里，“你用残骨炼符、冻凡人，早丢了修仙者的‘温心’；而我们的魂契，是一起捡过枫叶、喝过黄酒、护过老人的羁绊，比你的寒渊气暖千倍，比你的骨符硬万倍！”
他抬手挥出一道裹着枫火的金光，将骨符彻底劈碎，寒渊气瞬间消散，骨符老怪瘫在枫树下，再也爬不起来。随后赶来的修仙者联盟成员上前押走老怪时，老掌柜端着热黄酒走过来，颤巍巍地递到两人面前：“多谢二位仙人！这酒暖，快喝口驱驱寒！”
林越接过酒碗，递给青璃一口，暖酒滑过喉咙，驱散了最后一丝冷意。青璃蹲下身，将刚才折的枫叶纸船从石槽里捞出来，纸船竟没被寒气冻坏，她笑着说：“你看，连纸船都知道我们要一起去看银杏，舍不得坏。”
林越蹲在她身边，帮她把纸船重新放进水里，枫叶的影子落在船身，像裹了层金红的纱：“它当然知道，我们还要一起看银杏、吃烤梨、过冬天呢。”他牵着青璃的手站起身，秋阳透过枫枝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魂契的暖光还在指尖亮着，像攥着团小小的枫火。
青璃突然想起什么，从书页里拿出片最红的枫叶，递到林越手里：“这个给你，夹在你的悟道笔记里，以后你翻笔记时，就像看到今天的枫岭，看到我在你身边捡枫叶。”
林越握紧枫叶，指尖传来叶片的温度，像握着九世里所有的暖。他知道，噬界教的余孽彻底消失了，地球的每一寸土地，都再没有能伤害他们的危险。未来或许还有无数片枫岭要逛，无数碗热酒要喝，无数个秋天要一起过，但只要能牵着青璃的手，能陪她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燃透的枫红，就算有再多风雨，他也不怕。
因为他们的魂契，早已越过九世轮回，穿过亿年时光，融成了彼此生命里最暖的枫火，再也拆不散，再也分不开，永远燃在往后的岁岁秋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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