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指将长发别到耳后,盯着少得可怜的互动。当年她刚入行时也是从默默无闻开始,深知这圈子有多复杂。
不愿说违心的话,也不赚黑心的钱。比起那些收入丰厚的同行,她坚守着自己的初心,像黑暗中的一叶孤舟。
哪怕四周波涛汹涌,她仍固执地扬起帆,希望能用几句简单的话语点燃别人心中的火光。
**保持思考,不偏不倚,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这是她的微博签名。
私信很快被水军的谩骂填满。
她懒得看。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张充满活力的脸——少年,你能在这黑暗中重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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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内常说,是骡子是马,台上见真章!
天色渐暗,七点的演出六点就有人排队,多是临时买票的年轻人。
剧场票价亲民,三十元一张。因为地处偏远郊区,观众消费能力有限,能卖出这个价格已经很难得了。
一百多名观众陆续进场,大多是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慢慢寻找座位。传统曲艺中的评书表演,原本是茶馆里的娱乐方式。一边品茶,一边听艺人讲述传奇故事,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这些老年观众本来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却没想到场内混进了上百名专门来找茬的观众,两拨人的品味差距立刻显现。
后台化妆间里,郭霄麟穿着绛红长衫,手拿徳芸社特制折扇。岳芸朋则穿着墨色大褂,两人互相整理衣装,确保登台形象完美。
“紧张吗?”虽然岳芸朋经验丰富,但面对这么多媒体记者,此刻也难免手心出汗。
“师兄试试舌尖抵住上颚,能缓解紧张。”郭霄麟传授了独家方法。岳芸朋照做,果然有效。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两人早已反复排练,今天一定要让这些挑剔的观众大开眼界。
“让大伙儿见识真正的徳芸风骨!”
两只手紧紧相握。只要徳芸社还有像他们这样的传人,这门艺术就不会消亡。师父最近身心疲惫,作为**,传承衣钵是责无旁贷。
“上台!”
郭霄麟深吸一口气,调整到最佳状态。相声是一门高雅艺术,他们不是耍丑的演员,而是真正的表演者。
聚光灯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出现。清瘦的人气度不凡,胖一点的则笑容可掬。
“徳芸社岳芸朋。”
“徳芸社郭霄麟。”
“欢迎各位观众!”
台下座无虚席,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上。这是规矩——不能让观众抢了风头。
场内一片寂静。岳芸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郭霄麟神色平静,毫不在意台下的反应。那些爱凑热闹的观众大概是串通好了不鼓掌,而年长的观众没动静,多半是因为节目还没开始——这时候鼓什么掌?
他又不是郭徳纲,哪来那么大的名气一上台就赢得满堂喝彩?
稳扎稳打才是正道。
这次郭霄麟负责逗哏,岳芸朋为他捧哏。这位师兄各方面都不错,只是一面对镜头就紧张。
“各位朋友,我和师兄第一次来这里,一上台——好家伙,底下静得能听见针掉。”
“这不挺好吗?”岳芸朋接话。
说相声讲究你来我往,逗哏的抛梗,捧哏的接话,表面是斗嘴,实则是默契,全看两人之间的功夫。
“但我一想,在座的长辈都是见过世面的。”
“那可不?”
郭霄麟忽然皱眉,用拇指和食指夹着下巴,活像一个精明的富商,朝台下人群看了看:“可是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个声音都没有,就不对劲了。”
“哪里不对劲?”
“前几天我去医院逛逛……”
“你是去看病?”
郭霄麟假装要打,岳芸朋灵活地躲开。
“去你的!我是去探望长辈。医院走廊摆着一排排椅子,有个看起来不太机灵的……”他说着,伸手比划着指向岳芸朋。
台下一位大爷笑出了声。拿外貌开玩笑虽然俗气,但相声这门艺术,本来就是靠插科打诨让人开心的。
俗到极致便是雅!
郭霄麟挑起眉毛,使出相声中的“学”的技巧。虽然演技还显生涩,但之前的铺垫已经让观众进入状态,越演越带劲。
“那位老兄趾高气扬的。”
“在医院神气什么?”
“我也纳闷,就客气地问:‘这位大哥在哪儿工作?’”
郭霄麟捏着嗓子模仿那人说话:“‘不高,医院保安,刚巡逻回来!’”
“好嘛,把‘高就’听成身高了。”
“别急,还有后话呢。我说大哥巡逻辛苦,看你这么得意,是不是逮着什么了?”
“他怎么说?”
郭霄麟瞥了眼台下:有人听得入神,有人还在挑毛病。
他心里有数了。
“他说:‘兄弟你不知道,我当保安这么多年从没这么风光过。护士长让我去巡逻一个地方,吓得我直哆嗦。咱是光荣的保安,当然得用宽广的胸怀给她安全感!’”
“这不是耍赖吗?”
岳芸朋接得恰到好处,台下又笑了起来,虽不大声,但已不那么尴尬。
郭霄麟慢慢进入状态:“大哥胆子不小,不知在哪显了威风?”
他模仿起保安的样子,挺胸抬头,双手背在身后。
“那天黑灯瞎火,我拎着根棍子就冲进去,把门砸得咚咚响。没人应声,我火气上来了,一脚踹开门——”郭霄麟边说边比划踢腿的动作,用折扇当棍子挥舞。
“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护士长?是男人就站出来吱一声!”
他手指指着观众。
“结果屋里全是缩头乌龟,谁都不敢吭声。我大摇大摆往外走,临走还放了个响屁,也没人敢说话。就是里面冷得邪门,大夏天差点冻成冰棍。”
“缺心眼儿!那是停尸房!”
郭霄麟借着说相声的机会,把这些人骂得痛快。在他眼里,这些人连死人都不如。
前排的大爷大妈鼓掌,算是给努力表演的年轻人打气。至于其他人什么表情——管他呢!不想搭理就当木头人!
气氛渐渐热了起来。两人轮流展示绝活:对口相声你来我往,唱段交给岳芸朋发挥,郭霄麟基本功还欠火候。几轮下来,岳芸朋嘴皮子确实不错,表演也算中规中矩。这个小剧场本来就不求全能,只要真听众进戏,那些捣乱的就让他们自己去吧。
最后来段贯口收尾:“知道四大名着吗?”
“中国人谁不知道?”
“最喜欢哪个角色?”郭霄麟埋下伏笔。岳芸朋果然接上:“孙悟空!降妖除魔,七十二变!”
郭霄麟慢慢引导:“总说孙悟空犯天条,可知道天有十戒?”
“愿闻其详!”岳芸朋配合地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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