舢板在海浪中颠簸，朝着断龙崖的浅滩划去。身后鬼船爆炸的火光渐渐熄灭，只剩下浓雾裹挟着咸腥的海风，打在林墨和苏轻烟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墨尘前辈他……”苏轻烟的声音带着哽咽，软剑在手中攥得发白。
林墨咬紧牙关，用力划着船桨，归雁剑的剑鞘在颠簸中不断撞击船板，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不会白死。”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们必须查清楚断龙崖的秘密，才能对得起他。”
浅滩越来越近，能看到崖壁上垂下的藤蔓，像无数条黑色的蛇。滩涂上散落着几块巨大的礁石，礁石后面隐约有黑影晃动，显然是海蛇帮的守卫。
“从左侧礁石绕过去。”林墨压低声音，“那里水流急，他们不容易察觉。”
两人悄悄将舢板藏在礁石缝里，借着藤蔓的掩护，攀爬上崖壁。断龙崖的岩石湿滑冰冷，长满了青苔，稍不留神就会坠入下方的深海。
爬到半山腰，林墨忽然按住苏轻烟的肩膀，示意她噤声。前方的山洞里传来对话声，其中一个声音尖利刺耳，正是海蛇帮帮主“蛇王”。
“影阁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到？”蛇王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老子按你们说的，把帮里不服的都清了，要是再拿不到‘蛇胆’，休怪我翻脸！”
另一个声音阴冷低沉，像是刻意捏着嗓子：“蛇王稍安勿躁，‘蛇胆’就在断龙崖底的溶洞里，只是那地方有千年寒潭，需等月圆之夜才能下去。影阁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到时候自然会帮你取出来。”
“千年寒潭？”蛇王嗤笑一声，“别耍花样！当年若不是你们影阁偷袭，我哥哥也不会死在寒潭里，那‘蛇胆’本就该是我们海蛇帮的！”
“此一时彼一时。”阴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现在你需要影阁的帮助，不是吗？没有‘蛇胆’，你体内的蛇毒撑不过半年。”
山洞里陷入沉默，过了许久，蛇王才咬牙道：“好！我信你们这一次！但若是敢骗我，我就是拼着同归于尽，也要让你们影阁在东海除名！”
林墨和苏轻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蛇王的哥哥？影阁偷袭？还有那能解蛇毒的“蛇胆”？看来断龙崖藏着的秘密，比他们想的更复杂。
等山洞里的脚步声远去，两人才悄悄从藤蔓后探身，只见蛇王带着几个手下往崖顶走去，而那个阴冷声音的主人则钻进了另一个隐蔽的洞口，身形佝偻，像是个老者。
“蛇胆一定很重要。”苏轻烟轻声道，“我们得想办法找到那个溶洞。”
林墨点头，指了指刚才那老者消失的洞口：“他肯定知道溶洞的位置，跟着他。”
两人小心翼翼地跟过去，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里面漆黑一片，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林墨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照亮了前方的通道——竟是人工开凿的石阶，一直通向下方。
走了约莫百十级台阶，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中央有一潭碧水，水面泛着寒气，正是那“千年寒潭”。潭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苏轻烟辨认了许久，才低声道：“上面说……这里是上古蛇族的祭坛，‘蛇胆’是蛇族的圣物，能解天下奇毒，却也藏着反噬的诅咒。”
“诅咒？”林墨皱眉，刚要上前查看，却听到潭边传来响动。那个佝偻的老者正站在潭边，手里拿着一个青铜罗盘，嘴里念念有词，罗盘的指针正围着潭水旋转。
“月圆之夜，潭水退，圣物出……”老者喃喃自语，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哥哥，我终于要拿到蛇胆了，到时候就能为你报仇，让那些背叛你的人付出代价！”
林墨和苏轻烟心头一震——他提到了“哥哥”，难道他就是蛇王死去的哥哥？可蛇王不是说他哥哥死在寒潭里了吗？
就在这时，老者猛地转过身，脸上的伪装脱落，露出一张与蛇王有几分相似的脸，只是嘴角多了一道狰狞的疤痕。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死死盯着躲在石柱后的林墨和苏轻烟：“既然来了，就别躲了！”
林墨和苏轻烟知道被发现，索性走了出来。林墨归雁剑出鞘，直指老者：“你没死？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者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枚蛇形玉佩：“我当然没死！当年若不是蛇王和影阁勾结，夺了我的帮主之位，将我推入寒潭，我怎会落得这般模样？”他抚摸着玉佩，“这蛇胆，本就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他突然将玉佩扔进寒潭，潭水瞬间沸腾起来，冒出大量的气泡，水面开始缓缓下降，露出潭底的一块发光的物体——正是那“蛇胆”，通体碧绿，像一颗巨大的珠子。
“蛇胆要出来了！”老者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不顾一切地朝着潭底冲去。
林墨正要阻拦，却听到溶洞入口传来喊杀声，蛇王带着人冲了进来：“老东西，果然是你！竟敢骗我！”
影阁的人也紧随其后，为首的正是之前在鬼船上逃脱的黑影，手中短刀闪着寒光。
三方人马在溶洞中对峙，寒潭的水面还在下降，蛇胆的光芒越来越亮，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林墨握紧归雁剑，知道一场混战在所难免。而那寒潭深处，除了蛇胆，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伴随着低沉的嘶吼，让整个溶洞都开始微微震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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