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故宅的灯亮了，林墨坐在桌前，手中摩挲着那枚青铜令牌，“夜隼叛主”的消息像一根刺，扎得他心口发疼。父亲视夜隼如兄弟，外公待他不薄，可他却反手捅了最致命的一刀。
“如果沈青真是夜隼，他潜伏在周太傅身边，目的绝不止于监视。”林墨低声自语，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想利用周太傅，利用苏家，甚至……利用我？”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林墨猛地抬头，归雁剑瞬间出鞘，直指窗外：“谁？”
“是我。”苏婉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从窗外探进头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我……我看你还没回来，就做了些宵夜给你送来，没想到吓到你了。”
林墨收剑回鞘，心中的警惕却未放松：“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
“沈青表哥说你可能还没吃饭，就让我给你送点过来。”苏婉儿走进屋，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馄饨，“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墨看着她，突然开口：“你表哥呢？他怎么不自己来？”
苏婉儿愣了一下，笑道：“他说他要赶一幅画，就不过来了。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吗？”
“没什么。”林墨拿起勺子，舀了一个馄饨，却没吃，“我听说，你表哥半年前从江南来，可知道他在江南做什么？”
苏婉儿想了想：“好像是在一家画舫里当画师吧，他说过画舫里的姑娘们都喜欢他的画。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林墨笑了笑，将馄饨送进嘴里，味道很鲜，却没什么胃口。他看着苏婉儿清澈的眼睛，心中有些不忍——她恐怕还不知道，自己信任的表哥，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叛徒。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敲门声，福伯去开了门，很快领着沈青走了进来。
“林公子，听说婉儿给你送了宵夜，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沈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屋内，最后落在林墨手中的勺子上。
林墨放下勺子，直视着他：“沈公子客气了，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倒是沈公子，大晚上的不画画，跑过来做什么？”
沈青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看林公子说的，邻里之间，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何况你昨天还受了伤，我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他看向林墨的手臂，“伤口好些了吗？”
“托沈公子的福，好多了。”林墨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说起来，昨天若不是沈公子提醒，我恐怕还真要中了那些黑衣人的圈套。只是不知沈公子怎么看出他们是故意引我出手的？”
沈青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摩挲着杯沿：“只是觉得他们的动作太刻意了，像是……排练过的。我在江南时，见过不少江湖骗子设局，手法有些相似。”
“哦？沈公子在江南，不仅画画，还研究这些？”林墨追问，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眼睛。
沈青抬眸，与他对视，眼中没有丝毫慌乱：“只是好奇罢了。林公子不必多疑，我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可没什么兴趣。”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碰撞。苏婉儿坐在一旁，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表哥，林公子，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啊，快吃馄饨吧，要凉了。”
林墨收回目光，端起碗，慢条斯理地吃着馄饨。沈青也笑了笑，拿起一个空碗，自己盛了一碗。
一顿宵夜吃得异常沉默，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
吃完宵夜，沈青和苏婉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沈青突然回头，对林墨道：“林公子，听说你在查瑞王余党的事？若是有需要，我在江南认识一些消息灵通的人，或许能帮上忙。”
林墨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沈公子好意，若是有需要，我会开口的。”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林墨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沈青主动提出帮忙，是想渗透进来，还是想借机打探消息？
他走到窗边，看着沈青送苏婉儿回家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巷口。突然，他发现沈青在巷口拐了个弯，并没有回周太傅府，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是京城最混乱的贫民窟。
林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立刻披上外衣，悄悄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个“沈青”，到底要去见什么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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