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来来来，咱们江组长请客，都吃好喝好。”
刚才的小插曲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忽略了。
老江笑呵呵的，时不时劝大家多吃多喝，千万别和他客气。
场面一派热闹和谐。
吃饱喝足，牛秀成牵着牛昕在外面遛弯。
小孩子的肚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往外凸的，吃饱喝足后更是。
牛秀成没有养过孩子，看得他是触目惊心，之前还没收养牛昕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还催促过陈海涛带着她去医院看看，后来才知道这是正常的。
但他还是习惯于饭后遛一会孩子，有益身心健康。
附近住的都是熟人，时不时就有人过来打招呼。
牛昕也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叫的亲热，出一趟门，可给牛秀成长了不少脸。
都说他虽然没儿辈，但临老了还能有个这样好的孙女，还真是多亏了陈海涛和岳燕两口子了。这么好的闺女说给就给人了，牛老头笑的见牙不见眼。
“牛叔，昕昕，还遛弯呢，天快黑了。”
爷孙俩慢悠悠围着纺织厂绕圈子，陈豹骑着自行车买完东西准备回家，遇到这俩人干脆下来推着自行车走。
“这就回去了。”牛秀成乐呵回应。
陈豹暗自嘿了一声，这牛叔以前下班就回家，上班就坐在门卫室喝茶，日子过得没滋没味，怪不得整天板着个棺材脸。
有了孙女后，还真是不一样哈。
“豹子叔，你干啥去啦？”牛昕也和他打招呼，毕竟是以前的邻居，这两人熟的很。
说到这个，陈豹就有话说了，“你球球哥不是马上要开学了吗？他非要市里百货大楼里卖的书包，喏，刚买完书包回来。”
养孩子就是个长期战役，这也要管那也要注意，他当儿子当孙子的时候，也没这么磨人啊。
陈豹擦了把汗。
这句话倒是提醒牛秀成了，他就说这几天总好像有什么事没干，“昕昕啊，你是不是也得去上学了。”
牛昕已经摸到陈豹自行车后座上坐着了，听到牛秀成试探的语气，她倒是无所谓。
“可以。”
两个字把牛秀成还没说出口的劝学语录堵了回去。
不是说小孩子都不爱上学的吗？为此他还专门去纺织厂的图书室查了查资料，还真找到一本关于孩子不爱上学怎么办之类的书。
“昕昕，你可以啊！你球球哥就该向你学习，他上个学还要拿书包哄着。”陈豹抱怨着，但脸上的乐在其中别提多显眼了。
“那爷爷过些天就给你报名了？其实昕昕你还小，今年要是不想去，明年去也行。”
比起牛昕的无所谓，牛秀成的反应更大。
看着坐在陈豹车后座上小小的一坨，这孩子还小呢。这么小的年纪，上课能坐的住吗？
要是调皮被老师批评了，会不会哭？
牛秀成眉毛已经皱了起来，一想到还没发生过的事，他就揪心般的疼。
“别啊，昕昕都六岁了，正是上一年级的年纪，再晚一年就跟不上趟了。”陈豹掰手数了数，上个月牛昕刚过五岁，一年级五岁就已经可以报名了。
不管什么时候，国人都是一样的卷。
陈豹在他儿子刚满五岁的时候，就给他报上了名，在他看来，牛昕六岁已经晚了一年了。
“嗯，报名。”牛昕附和。
不管牛秀成愿不愿意，还是忍不忍心，开学的时候牛昕乖乖背着小书包上学去了。
她就读的是离纺织厂最近的一所小学，他们纺织厂职工的孩子，一般都是在这所学校。离纺织厂近，放学就能直接来纺织厂食堂吃饭或是回家。
“哇！我不要上学，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玩布老虎。”
“呜呜呜，我要把学校埋了，我明天带铲子来把学校埋了。”
好有雄心壮志，这位小兄弟，给你点个赞。
牛秀成和牛昕站在学校门口面面相觑。
牛秀成在等牛昕哭，牛昕在看孩子们哭。
一个等的心惊胆战，昕昕哭了我是带她回家，还是先带她回家呢？
一个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别说孩子多了哭的还挺有节奏感。
“爷爷我去上学啦，你回去上班吧，我放学了接你下班，昂！”牛昕看也没看旁边吊着一颗心的牛秀成，挥挥手走的头也不回。
“唉～”牛秀成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直到远远看到牛昕走到自己班上，才收回视线，缓缓转身往纺织厂走。
回岗位后，平时上班悠闲看报纸的活动也取消了，牛秀成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喝的没滋没味，看一会小学的方向，又回头看一眼时间。
从一年级开始读，牛昕还真经历的不多。
进了教室随便找了一个后排座位坐下，周围都是些小萝卜头，有些坐着发呆，有些瘪嘴忍着情绪，更有些直接放声大哭。
很快，上课铃声响了。
走进来的是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本教材。在学生们手里大到不行的书本，在他手里跟玩具似的。
刚一进门，教室瞬间安静，想哭的也不敢哭了，往嘴里塞小零食的也偷摸把头塞到抽屉里吃。
好一个“凶神恶煞”的语文老师，牛昕抽了下嘴角。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雷鸣，同时也是你们的班主任，希望这学期咱们能好好相处。”雷鸣的名字和他本人适配度极高。
说话声音也跟打雷似的，雷得同学们心生畏惧。
“不能好好相处。”
牛昕的同桌是一个剃着西瓜头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的。雷鸣老师一说话直接把他吓得一哆嗦，颤抖着嗓子小声接话。
牛昕：……也是，长得跟人贩子似的，教一年级刚刚好。
好容易一节课结束，雷鸣老师拿着教材出去，西瓜头同桌把脸凑过来吐槽。
“这个老师不礼貌，他不让我讲话，他自己一直讲。”这句话把他自己说委屈了，悄悄低头掉了两颗金豆豆。
牛昕算是看出来了，她的同桌是个小话唠。课听进去几句不知道，反正屁股上是长了钉子，时时刻刻想凑过来和她还有前后桌讲两句。
“那老师让你回答问题，你咋不说话。”牛昕好奇。
“我都没举手！”西瓜头更委屈了，超大声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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