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冲锋号声,如同撕破死亡阴云的龙吟,在远寨山轰鸣的炮火和密集枪声背景中,显得格外尖锐而振奋人心!这不再是骚扰和迟滞的号角,而是决死进攻、全面歼灭的总攻令!
“同志们!冲啊!消灭小鬼子!”张大彪的吼声如同炸雷,他魁梧的身躯第一个从南面进攻阵地跃出,手中那柄饱饮倭寇血的大刀片在火光映照下寒光凛凛。
他身后,一团的主力战士们如同决堤的洪流,发出震天的怒吼,向着陷入混乱的日军营地侧翼猛扑过去!步枪喷射着火舌,手榴弹划出致命的弧线砸向敌群。
几乎同时,东侧高地上,王怀保的三团也如下山猛虎,沿着陡峭的山坡冲杀而下。他们的目标直指日军仓促组织起来的防御阵线,以及那些正在试图移动、用直瞄火力拦截的日军坦克和装甲车。战士们利用地形起伏,时而匍匐,时而跃进,自动武器和步枪火力泼水般洒向敌人。
而承受了巨大压力、伤亡不小的邢志国四团,在看到总攻信号和兄弟部队从两翼杀出后,早已血灌瞳仁的战士们发出了复仇的咆哮!
“弟兄们!报仇的时候到了!把狗日的小鬼子压下去!杀!”邢志国端着一挺刚换好弹匣的捷克式轻机枪,率先跃出残破的战壕,向着山下那些刚刚被炮火和侧翼突击打懵的日军猛烈扫射。
四团的战士们如同猛虎出柙,紧随其后,用手榴弹、步枪、刺刀,甚至工兵锹和石头,向着山坡下混乱的日军发起了反冲锋!他们要将刚才被动挨打、战友牺牲的血债,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刹那间,整个远寨山战场杀声震天,三路八路军如同三把烧红的巨大铁钳,从东、南、西三个方向,狠狠地向被压缩在洼地中的日军残部夹击而去!
然而,日军关东军第90联队,确非浪得虚名。即便遭遇如此毁灭性打击,陷入重围,其精锐的战斗素养和顽强的战斗意志仍在最后关头爆发出来。
山口次郎大佐早已离开了摇摇欲坠的指挥部,站在一辆被炸毁的坦克残骸后面,面色铁青却异常冷静,通过望远镜迅速观察着战场态势。
他嘶哑着喉咙,通过尚能联系的通讯兵和传令兵,发出了一条条清晰而果断的命令,试图做困兽之斗:
“第三大队第一、第二中队!继续向西侧高地突击!抢占制高点,建立支撑点!第三、第四中队!转向南面!组成环形防御阵线,挡住正面之敌(一团)!
联队本部所有人员、勤务人员、轻伤员!拿起武器,补充到东面防线,协助联队直属辎重部队,抵挡东侧敌军(三团)!”
“所有战车、装甲车!分散开来!不要聚集!以单车或双车为单位,充当移动堡垒,为步兵提供直接火力支援!掷弹筒!所有掷弹筒小组,自由寻找目标,专打敌军冲锋集群和轻机枪阵地!”
在他的指挥下,陷入混乱的日军竟然奇迹般地开始重新组织起来。残存的日军士兵展现出极高的单兵射击技巧和战术协同能力。
他们三人一组,背靠背,或依托弹坑、车辆残骸、战友尸体,组成一个个小小的抵抗枢纽。精准的三八式步枪射击,不断将冲锋中的八路军战士射倒。尤其是那些经验丰富的日军老兵,枪法刁钻狠辣,专打冲锋队伍中的军官、旗手和机枪手。
“哒哒哒!”“咚!咚!”日军的九二式重机枪和歪把子轻机枪也重新嚎叫起来,虽然不断被八路军的狙击手和迫击炮点名,但仍在疯狂地喷吐着火舌,试图编织死亡弹幕,阻挡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蓝色浪潮。
“嗵!嗵!嗵!”日军的掷弹筒更是发挥了巨大作用。这些由老兵操纵的曲射火力,射速快,落点刁钻,往往准确地落在八路军冲锋队伍中,炸起一团团血雾,给冲锋部队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和伤亡。
那五辆残存的日军坦克(两辆九七中战,三辆九五轻战)和两辆装甲车,更是成了难啃的硬骨头。
它们分散开来,57mm和37mm坦克炮不断轰鸣,机枪疯狂扫射,像一个个活动的钢铁碉堡,顽强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防线。八路军战士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冲锋的队伍往往被这些铁王八的火力所阻隔、割裂。
冲锋的道路上,不断有英勇的八路军战士倒下。鲜血染红了焦黑的土地,年轻的生命在这片山谷中悄然逝去。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日军毕竟已是强弩之末。经过连日消耗和刚才那场毁灭性的炮火覆盖,山口联队主力能战斗的人员已从近三千人锐减至一千四百余人,其中还包括部分早已魂飞魄散、战意全无的伪军。
他们面对的是养精蓄锐、兵力占据绝对优势、且士气如虹的新一旅主力!
更重要的是,李云龙手中还握有一张王牌——尖刀大队!
总攻开始后,林骁并没有将尖刀大队作为普通的突击部队投入正面冲锋。他深知这支精兵的价值在于其精准、迅猛和撕裂能力。
“各连,按预定方案,自由猎杀!打碎鬼子的抵抗节点!”林骁冰冷的声音通过耳机传达到每一名尖刀队员耳中。
下一刻,这支由全旅精英组成的特种作战力量,其成熟的战斗体系和恐怖的杀伤效率,在混乱的战场上完美展现:
王喜奎的狙击手连如同战场上的幽灵死神。他们分散在各个制高点和隐蔽角落,手中的九九式狙击步枪加装的光学瞄准镜,成为了战场上的“点名器”。
专打日军军官、机枪手、炮手、掷弹筒手、通讯兵和坦克观测手。一声声清脆而独特的“啪勾”声响起,往往就意味着日军一个火力点的哑火或一个指挥节点的瘫痪。
他们的存在,极大地压制了日军的技术兵种和指挥系统,为冲锋的步兵扫清了大量障碍。
王根生的投弹爆破连则成为了日军的噩梦。这些臂力惊人的战士,不仅是投掷集束手榴弹和炸药包的能手,更是爆破专家。
他们利用地形接近日军坦克和坚固火力点,或用炸药包炸断履带,或将集束手榴弹塞进坦克的了望孔和散热窗!
一辆九五式轻坦克试图碾压冲锋队伍,被王根生亲自带着两名队员迂回接近,三个加重手榴弹捆成的集束炸弹精准地扔进了其敞开的舱盖内!“轰!”的一声闷响,坦克内部冒出浓烟,彻底瘫痪。
张顺的突击渗透连如同致命的毒牙。他们以小组为单位,装备着清一色的百式\/晋造冲锋枪和大量手榴弹,专门寻找日军防线上的薄弱环节和结合部。
利用自动火力的优势,进行短促而极其凶猛的突击,往往能瞬间撕开一个小口子,打乱日军的防御部署,然后并不恋战,迅速转向下一个目标,让日军防不胜防,疲于应付。
张攀的火力支援连则提供了持续而精准的压制火力。他们操控着加强的捷克式轻机枪和缴获的九六式轻机枪,以及数量不少的掷弹筒,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将密集的弹雨和榴弹倾泻到日军试图集结反扑的队伍中,及时支援陷入胶着的冲锋部队,牢牢掌握着战场火力的节奏。
这支不到两百人的精英部队,就像三把烧红的锋利尖刀,在日军看似顽强的防御体系上,剜肉剔骨,精准而高效地破坏着其抵抗能力。他们的作战模式,已经完全超越了普通步兵的范畴,展现出了一支成熟特种部队在正面战场上所能发挥的巨大作用。
在尖刀大队的有力支援和下,八路军各团的冲锋势头虽然受阻,却依然不可逆转地向前推进!战线逐渐压缩,双方士兵最终不可避免地绞杀在了一起,爆发了惨烈无比的白刃战!
刺刀的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濒死的哀嚎声瞬间成为了战场的主旋律。
在白刃战中,日军士兵长期严格训练形成的单兵格斗优势显现无疑。他们的刺术凶狠精准,步伐灵活,往往一名日军士兵能同时对抗两三名甚至更多的新一旅战士。
三八式步枪加上刺刀的长度优势,也让手持 步枪的八路军战士吃亏不少。不断有八路军战士倒在日军的刺刀下。
然而,八路军战士胜在人多势众,且仇恨满腔,前赴后继!更重要的是,尖刀大队的骨干们在这场混战中,真正展现出了他们兵王的实力!
魏大勇如同怒目金刚,他根本不用刺刀,一手一把从鬼子那里缴获的军用砍刀,舞得如同风车一般!力量奇大,招式刚猛霸道,往往一刀下去,连人带枪都能劈断!
他怒吼着在敌群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短短时间内,死在他刀下的日军就不下十人,其中包括一名挥舞指挥刀试图组织抵抗的日军中队长和两名小队长!
二柱子身形灵活如猿猴,手中一把加装了刺刀的百式冲锋枪既是自动武器也是白刃利器。他打法刁钻狠辣,专挑日军的咽喉、心窝等要害下手,动作快如闪电,往往敌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就已经被刺刀洞穿。
他还灵活地跳上一辆因履带被炸断而瘫痪的九七式中战车,趁其舱盖打开的瞬间,将冲锋枪枪口探入,一梭子子弹结果了里面的所有乘员,成功缴获了这辆坦克。
赵老四等尖刀老兵也各显神通,他们三五成群,互相掩护,专门对付日军中那些格斗技术高超的老兵,有效地减少了普通战士的伤亡。
各团长、营长也亲自率队冲杀!
张大彪的大刀片早已被鲜血染红,他如同战神下凡,身边倒下一圈日军尸体。
王怀保、邢志国无不身先士卒,用手枪、用步枪、大刀用一切能找到的武器与敌人搏杀,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尤其是一团一营营长赵铁牛,带领着十几个悍不畏死的战士,硬是顶着日军的机枪扫射,用手榴弹集束和血肉之躯,爬上了两辆日军坦克!他们砸开舱盖,将冒着烟的手榴弹扔了进去!伴随着沉闷的爆炸和从舱口喷出的火焰,这两辆铁王八也彻底熄了火。
战场的天平,不可逆转地向着八路军倾斜。日军的防御圈被越压越小,成建制的抵抗逐渐被粉碎,士兵伤亡急剧增加。
山口次郎大佐和参谋长川口中佐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弹坑后,目睹着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看着帝国最精锐的士兵一个个倒下,看着防线一步步崩溃,心如刀绞,面色惨白。
“联队长阁下!”川口参谋长声音颤抖,带着绝望的哭腔,“守不住了!东西南三面都是敌军!我们被完全包围了!士兵们正在玉碎!请您立刻决断,向北面撤退吧!那是我们唯一的生路!保留帝国关东军的种子,来日再战啊!”
山口次郎双目赤红,牙关紧咬,嘴唇甚至被自己咬出了血。关东军的骄傲、帝国陆军军官的荣誉感,让他无法接受“撤退”这两个字,那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宁愿战死在这里,也不愿背负战败逃跑的耻辱。
但是,看着周围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看着那些跟随他征战多年的部下一个个倒下,理智最终战胜了疯狂的荣誉感。全军覆没,无疑是对帝国更大的损失。
巨大的痛苦和羞愧几乎将他淹没,他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败军之将的死灰和一丝求生的挣扎。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命令……第三大队伊藤少佐……组织所有还能战斗的人员……断后……向……向北面……突围……”
说出“突围”二字,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这位骄狂不可一世的关东军联队长,终于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选择了逃生。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残余的日军,特别是第三大队的士兵,开始自发地、绝望地向北面发起了最后一次决死冲锋,试图为他们敬爱的(或者畏惧的)联队长杀开一条血路。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北面,孙德胜的骑兵、小六子的特务营以及李德发的工兵连,早已张网以待……
远寨山的主战场,胜局已定。但追歼残敌的战斗,以及东西两线阻援的血战,仍在继续。太岳山的这个黎明,注定要用侵略者的鲜血来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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