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蛋的笑声在回春宗的山谷里回荡了整整三个时辰,从最初的开怀大笑,到后来的笑得直抽抽,最后连眼泪都笑干了,瘫在地上像条脱水的鱼,嘴里还时不时蹦出两声“嘿嘿”。林风蹲在他旁边,用树枝戳了戳他的胳膊:“铁蛋,缓过来没?再笑下去,小心把肺笑炸了。”
王铁蛋艰难地转过头,脸颊笑得通红,嘴角还挂着可疑的白沫:“风哥……我……我想……咳咳……喝水……”他一说话就牵扯到笑僵的肌肉,疼得龇牙咧嘴,偏又忍不住想笑,表情扭曲得像个被揉皱的包子。
苏清晏端着碗清水走过来,月白劲装的袖口沾了点草汁——刚去给灵田的“凝露草”浇水时蹭的。“喝吧,”她把碗递到王铁蛋嘴边,声音里带着点憋不住的笑意,“鬼医婆婆的‘狂笑粉’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以后得离她远点。”
王铁蛋咕嘟咕嘟灌了半碗水,总算顺了点气,他抹了把嘴,突然压低声音:“风哥,我刚才笑的时候,好像听见百草堂的人在山脚下嘀咕,说要请剑影门的‘影杀组’来偷袭。”
林风眼睛一眯:“影杀组?就是那个擅长隐身刺杀的?”
“对,”王铁蛋点点头,脸颊的肌肉还在抽抽,“听说他们的‘无影步’能在月光下隐形,杀人于无形……哎哟,不行,一想他们走路跟飘似的,我又想笑……”他捂着嘴,肩膀抖得像筛糠。
方灿灿举着刚画好的“显形符”跑过来,符纸上用朱砂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里还举着个灯笼。“师父,我画好‘照妖符’了!”她得意地晃了晃符纸,“管他什么影杀组,只要一靠近,保证让他们原形毕露,跟光着屁股似的显眼!”
“是显形符,不是照妖符,”林风敲了敲她的脑袋,“剑影门的人可不是妖。对了,让你给欧阳靖的‘铁头功’配的‘防脑震荡符’画好了吗?他今早练功,把丹堂的门槛都撞断了。”
方灿灿吐了吐舌头:“早画好了,就是……画的时候不小心把墨汁滴上去了,现在符纸有点臭,跟林辰师兄的臭豆腐丹一个味儿。”
正说着,林辰抱着个坛子从丹堂里跑出来,坛口冒着白气,隐约能闻到股焦糊味。“师父!逆生藤好像生气了!”他跑得太急,撞到了门框上,坛子差点脱手,“我刚把它放进丹炉,它就把炉火给浇灭了,还长出根须缠我的手!”
林风跟着他往丹堂走,苏清晏和王铁蛋也跟了过去——王铁蛋被苏清晏扶着,走路还打晃,活像个喝多了的醉汉。
丹堂里,一株紫色的藤蔓正盘在丹炉口,叶片卷得像个小拳头,根须时不时抽搐一下,像是在发脾气。旁边的青石台上,还放着林风从鬼医婆婆那里换来的巧克力盒子,空了两个,剩下一个被啃了个缺口——显然是逆生藤干的。
“这藤还吃巧克力?”苏清晏蹲在丹炉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藤蔓的叶片,叶片立刻抖了抖,往回缩了缩,却没再攻击。
“估计是在时光秘境待久了,沾了点灵性,”林风拿起那个被咬过的巧克力盒子,嘴角抽了抽,“鬼医婆婆肯定知道它爱吃这个,故意没说,就是想让我多破费点。”他从怀里摸出块没开封的巧克力,剥开糖纸递到藤蔓面前,“吃吧,别闹脾气了,等炼好了逆生丹,给你换更好吃的。”
逆生藤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伸出根须卷住巧克力,叶片慢慢舒展开来,露出里面泛着金光的脉络,像是在笑。
王铁蛋看得直咋舌:“这草成精了?比龙傲雪还挑食。”
提到龙傲雪,林风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傲雪呢?早上让她去后山看‘金眼熊’的踪迹,怎么还没回来?”
叶青媛抱着测灵盘从后堂走出来,盘面上的纹路闪着微弱的红光:“龙师姐说在后山发现了个山洞,里面有‘时光秘境’的符文,她想进去看看,让我来报信。”
“胡闹!”林风皱起眉头,“欧阳靖就是摸了下符文,就变成三岁小孩了,她还敢进山洞?”他转身就往后山走,“铁蛋,带上你的盾牌,苏师姐,麻烦你跟我一起去,方灿灿,把你的显形符和防脑震荡符都带上!”
“得嘞!”王铁蛋扛起盾牌,刚走两步就打了个趔趄——狂笑粉的后遗症还没完全过去,腿有点软。
后山的山道上,龙傲雪正蹲在一个山洞门口,尾巴不安地甩着,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着光。她面前的岩壁上刻着些古老的符文,跟叶青媛在时光秘境入口发现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深,像是用鲜血画的。
“里面好像有声音,”龙傲雪侧着耳朵听了听,尾巴尖轻轻碰了下符文,符文突然亮起红光,吓得她往后跳了三步,“妈呀,还会发光!”
“傲雪!别碰!”林风的声音从山道上传来,他拄着拐杖,踉跄着跑过来,系统强制的“关节作响”音效一路“咯吱咯吱”响,像个真的老头。
龙傲雪看到他们,眼睛一亮:“师父!这里有好多奇怪的字,我刚才好像看见里面有个影子闪过去!”
苏清晏拔剑出鞘,剑光在洞口扫过,照亮了洞内的景象——里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隐约能闻到股淡淡的檀香。“小心点,”她低声道,“这山洞的灵力波动很奇怪,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方灿灿往洞口贴了张显形符,符纸“啪”地一声贴在岩壁上,红光一闪,洞内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惊呼,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王铁蛋把盾牌往身前一横,“影杀组的?”
林风从怀里摸出个“照明符”往洞内一扔,符纸在空中炸开,照亮了洞内的景象——只见三个穿着黑衣的人正手忙脚乱地往洞深处跑,其中一个的斗篷被显形符的红光扫过,瞬间变得透明,露出里面穿的花裤衩,引得方灿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是影杀组,”苏清晏认出了他们的服饰,“是百草堂的弟子,穿的是外门弟子的灰布靴。”
林风挑了挑眉:“他们来这儿干嘛?难道也知道时光秘境的线索?”他往洞内走了两步,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时光灵根共鸣,触发“老头好奇”特效——弯腰驼背幅度减小,眼神变亮(持续十分钟)】。
他下意识地直了直腰,40岁的英挺轮廓在灯光下一闪而过,王铁蛋看得一愣:“风哥,你刚才好像……变年轻了?”
“眼花了,”林风赶紧又弯下腰,咳嗽两声,“老毛病了,一激动就这样。铁蛋,你跟我进去看看,苏师姐,麻烦你带着孩子们守在洞口。”
苏清晏点点头,剑尖在地上划了个圈,圈里立刻亮起淡金色的阵纹——“防御阵”,她轻声道:“小心点,这山洞里的符文不简单。”
林风和王铁蛋往洞内走,照明符的光芒照亮了岩壁上的符文,那些符文扭曲缠绕,像是无数条小蛇,看得人头皮发麻。走了约莫五十步,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左边的洞口飘着股血腥味,右边的则传来细微的咀嚼声。
“左边好像有打斗的痕迹,”王铁蛋指着左边洞口的地面,那里有几滴暗红色的血,“右边……好像有人在吃东西?”
林风往右边洞口走了两步,就看见一个穿黑衣的百草堂弟子正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啃着什么,嘴里还嘟囔着:“这果子真甜,比百草堂的‘蜜心果’还好吃……”
“喂!你在吃什么?”王铁蛋大喝一声,盾牌往地上一顿,震得洞顶掉下来几块碎石。
那弟子吓得一哆嗦,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是个拳头大的红色果子,果皮上还沾着点泥土,看着像野草莓,却比野草莓大了三倍。“是……是‘血灵果’,”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长老说,这果子能增强灵力,让我们来采摘……”
林风捡起血灵果,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微皱:“这不是血灵果,这是‘迷魂莓’,吃多了会产生幻觉,轻则傻笑三天,重则疯癫。”他看向那弟子,“你们长老没告诉你?”
弟子脸色一白:“不……不会吧?我已经吃了五个了……”他突然捂住头,眼神变得涣散,“哎呀,我好像看见好多小虫子在爬……不对,是好多金子在飞……哈哈哈,我发财了!”他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笑得跟王铁蛋刚才一个德性。
王铁蛋看得目瞪口呆:“风哥,这比狂笑粉还厉害啊!”
林风把迷魂莓扔进旁边的水坑里,“噗通”一声,水面冒起一串泡泡,散发出股刺鼻的气味。“看来百草堂的人也不知道这山洞里的猫腻,”他往左边洞口走,“走,去看看那边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左边的洞里比右边宽敞,尽头有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个青铜盒子,盒子旁边躺着两具黑衣人的尸体,胸口插着把匕首——是剑影门的制式。
“是影杀组干的,”王铁蛋捡起地上的匕首,刃上刻着个“影”字,“他们先一步来了,杀了百草堂的人,抢走了盒子里的东西。”
林风检查了一下尸体,眉头皱得更紧:“伤口很干净,一刀毙命,看来影杀组的实力不容小觑。”他拿起青铜盒子,盒子是空的,底部刻着个模糊的符号,跟时光秘境的符文很像,“他们要找的,恐怕也是和逆生咒有关的东西。”
王铁蛋突然指着尸体的腰间:“风哥,你看!”
林风低头一看,只见其中一具尸体的腰间挂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半张地图,上面用朱砂画着个箭头,指向回春宗的方向,终点赫然是丹堂!
“不好!”林风心里咯噔一下,“他们的目标是丹堂的逆生藤!”
两人赶紧往洞外跑,刚跑到洞口,就看见方灿灿举着显形符,对着空气大喊:“哪里跑!吃我一记‘臭屁符’!”她把一张符纸往空中一扔,符纸炸开,散发出股浓烈的臭豆腐味,紧接着就听见“哎哟”一声,一个黑影从树上掉了下来,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
苏清晏的剑已经架在了另一个黑影的脖子上,那黑影穿着紧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双惊恐的眼睛。“说,影杀组来了多少人?”苏清晏的声音冰冷,剑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黑影刚要嘴硬,方灿灿就把一张“实话符”拍在了他脸上,符纸金光一闪,黑影突然眼睛发直,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开口:“来了十人,分三组,两组负责引开注意力,一组去丹堂偷逆生藤……哎哟,我怎么把实话都说出来了?”他猛地捂住嘴,一脸惊恐。
林风心里一沉:“铁蛋,跟我去丹堂!苏师姐,这里交给你了!”
两人往丹堂跑,王铁蛋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三倍,狂笑粉的后遗症仿佛都被吓没了。刚跑到丹堂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
“林辰!”林风大喊着推开门,只见三个黑衣人正围着丹炉打斗,林辰举着个装着臭豆腐丹的竹筒,往他们身上乱砸,嘴里还嚷嚷着:“让你们偷我的逆生藤!尝尝我的‘生化武器’!”
逆生藤缠在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胳膊上,根须往他肉里钻,疼得他嗷嗷叫,另一个黑衣人想隐身逃跑,却被方灿灿提前贴在门上的显形符照得无所遁形,光着脚丫子跑得飞快——鞋刚才被林辰的臭豆腐丹炸飞了。
“风哥!你们可来了!”林辰看到他们,眼睛一亮,把竹筒里最后一颗臭豆腐丹扔了出去,正好砸在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脸上,“这藤成精了,帮咱们打架呢!”
逆生藤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突然松开那个黑衣人的胳膊,卷着一颗掉在地上的巧克力,往林风面前送,叶片上还沾着点血——刚才挠人的时候蹭的。
林风接过巧克力,哭笑不得:“知道你厉害,回去给你加双份巧克力。”他转向被王铁蛋按住的黑衣人,“说,剑影门为什么要偷逆生藤?”
黑衣人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嘴角流出黑血——咬舌自尽了。
王铁蛋气得一拳头砸在地上,青石板裂开个缝:“这群疯子!”
林风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逆生藤舒展开的叶片,突然觉得,这小小的藤蔓,或许藏着比他们想象中更重要的秘密。他把逆生藤小心翼翼地放进丹炉,轻声道:“委屈你了,等过了这阵,给你换个纯金的花盆。”
逆生藤抖了抖叶片,像是在点头,根须还卷着那块没吃完的巧克力,看得众人都笑了。
洞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丹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隐约传来苏清晏制服影杀组的声音,回春宗的夜,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只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平静之下,暗流正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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