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时间,在修士漫长的生命里不过弹指一瞬,却足以让一些事情悄然发酵。
黑风山脉深处,一道矫健的身影在林间穿梭,剑光闪烁,简洁而凌厉。不再是毫无章法的劈砍,
每一剑都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隐隐牵动着周围的灵气,虽未形成真正的剑意,却已初具雏形。
正是凤凌。
那枚《基础剑诀精要》玉简,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里面记载的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剑招,
而是对发力技巧、灵力运转、乃至与剑器心神契合的深入剖析。
他如饥似渴地研习,将过往的野路子打法彻底摒弃,
每一分力量都用在刀刃上。配合着在生死搏杀中积累的经验,
他的实力稳步提升,已然稳固在炼气五层巅峰,距离六层只有一线之隔。
“墨先生”再未出现,仿佛那夜的赠予只是一场幻梦。
但手中的剑诀和体内日益精纯的灵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份“机缘”的真实。
这份神秘,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也让他更加警惕。
同时,魏家那边的消息也零星传来。据说魏家大小姐魏文琪近来深居简出,性情似乎也有些变化,不再如以往那般张扬。
而魏家也并未如凤凌预想中那般,
对他这“落魄小子”进行后续的打压,反而显得有些过于安静。
这反常的平静,让凤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想起“墨先生”提及的“背后存在”,心中疑窦丛生。
莫非,真有一股自己不知道的势力在暗中影响局势?
他压下心中杂念,将所有精力投入到修炼之中。
无论背后有何阴谋,唯有绝对的实力,才是破局的根本。
……
与此同时,在修仙界另一处繁华之地,流云仙坊最大的拍卖行“珍珑阁”内。
花寻欢斜倚在二楼雅间的软椅上,心不在焉地看着下方展示的一件件奇珍异宝。
身边依旧美人环绕,美酒飘香,但他眉宇间却少了往日的慵懒惬意,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烦躁。
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那个叫“颜小和”的蠢货,竟然真的没有再出现。
没有在他赏花时捧着不知名的野花冒出来,没有在他品茗时献上劣质的灵茶,
没有在他与友人聚会时,像一道灰扑扑的影子般在远处痴痴张望。
起初,花寻欢只觉得耳根清净,世界都美好了不少。
可时间稍长,一种微妙的不适感开始蔓延。那个卑微、执着、总是用最拙劣方式表达“崇拜”的身影却不见了。
如今那人突然撤去,反而显出一种突兀的空荡。
“花少,看这件‘霓裳羽衣’,流光溢彩,正配柳大家的风姿。”
一位友人笑着指向台下。
花寻欢随意瞥了一眼,兴致缺缺:“华而不实。”
另一友人打趣道:“花少近来眼光是越发挑剔了,
莫非还在惦记那个献猴儿酒的小散修?”
众人哄笑起来。
花寻欢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愠怒,随即化为漫不经心的笑:“一个不知所谓的蝼蚁,也配入本少主的眼?”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试图驱散心头那点莫名的滞涩。
可“颜小和”那双带着水汽、写满失落眼睛,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滴!目标人物:花寻欢。情绪产生波动(烦躁、不适、潜意识关注)。“颜小和”关联度稳固。救赎进度:2%。】
远在沈家,正在翻阅一枚古老玉简的沈和(本尊),接收到系统的提示,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抹弧度。
很好,算他没白忙活。
“颜小和”的暂时退场,本身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要让花寻欢在“习惯”之后,体会到“失去”的微妙感觉。
这种空虚感花寻欢去思考,甚至会不自觉地寻找——哪怕他自己并未意识到。
……
然而,并非所有事情都尽在掌控。
沈和放下玉简,揉了揉眉心。
他面前悬浮着一面水镜,镜中映出的,正是魏家府邸外围的景象。通过安插的眼线,
他得知魏家近期确实在暗中调查“魏文琪”性情突变之事,甚至请动了一位擅长溯源问心类术法的修士。
虽然沈和对自己的千面幻术极有信心,但修仙界奇人异士众多,难保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一旦被魏家顺藤摸瓜,怀疑到沈家头上,甚至怀疑到他身上,麻烦就大了。
他必须做点什么,转移魏家的注意力,或者……祸水东引。
同时,家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他近期的“安分守己”,似乎引起了某些人的猜疑。
那位阴鸷的三长老,前几日便旁敲侧击地问起他修炼的进境,目光中的审视意味让他如芒在背。
他就像一个在悬崖边舞剑的舞者,脚下是万丈深渊,手中挥舞的,却是必须保持平衡的双刃剑——
一面对外,是七位未来至尊的救赎与仇恨;
一面对内,是家族森严的规矩与无处不在的窥探。
凤凌的快速成长,“颜小和”在花寻欢心中种下的种子,
这些都是好消息。但魏家的调查和家族内部的暗流,如同潜藏在阴影中的毒蛇,随时可能窜出,打乱他所有的布局。
沈和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冷静而锐利。
他需要加快对下一位龙傲天的“攻略”步伐了。多线操作虽然风险更大,但也能更好地分散各方的注意力。
那位隐忍重生流的萧绝,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根据“剧本”,
他近期应该会出现在陨星荒原附近,寻找前世属于他的第一份大机缘。
而针对魏家的麻烦,或许可以借助一下……那位花少主背后的势力?
或者,给凤凌那边,再添一把火,让魏家无暇他顾?
无数的念头在沈和脑中碰撞、组合,形成一个个或可行或冒险的计划。
与此同时,魏家议事厅内的气氛,却与百花谷的旖旎截然相反,冰冷而压抑。
魏文琪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脊背挺得笔直,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上方端坐着的,是面色铁青的魏家主和几位神色严肃的长老。
“文琪!”魏家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今日到底做了什么?!那凤凌再是不堪,你何至于在他前往宗门的路上,当众做出那般……那般刻薄轻狂之态!”
魏文琪猛地抬头,美丽的脸上写满了茫然与委屈:“父亲!女儿今日一直在家中,从未外出,更不曾见过那凤凌!何来当众羞辱一说?”
“你还敢狡辩!”一位长老厉声喝道,“无数人亲眼所见,就是你魏文琪,拦路斥责,言辞恶毒,将凤家的脸面和凤凌那小子踩在脚下!如今消息已然传开,我魏家仗势欺人、背信弃义的恶名是跑不掉了!”
“我没有!”魏文琪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那是百口莫辩的绝望,“女儿真的没有!定是有人冒充女儿!请父亲明察!”
她心中一片冰凉。是谁?是谁要如此陷害她?不仅毁了她的清誉,更将魏家推到了风口浪尖。
“冒充?”魏家主眼神锐利如刀,“谁能将你的形貌、声音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连凤凌都认不出来?更何况,那人行事张扬,灵力波动也与你相近!你告诉为父,谁能做到?”
魏文琪哑口无言。她自己也无法解释。这种无处申冤的憋屈感,几乎让她窒息。
“无论如何,”魏家主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此事因你而起(至少明面上是如此),魏家不能同时得罪凤家(尽管他们如今式微)和……沈家。”提到沈家时,他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忌惮。
“家族决议,即日起,你禁足于揽月阁,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半步!与云岚宗的联姻事宜,需加紧进行。待风头稍过,便替你定下婚期,也好绝了某些人的心思,稳住家族局面。”
联姻!禁足!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魏文琪耳边炸响。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娇躯摇摇欲坠。
她最终还是没能逃脱作为棋子的命运,甚至因为一桩莫须有的罪名,被更快地推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侍女搀扶着,回到那座即将成为新牢笼的揽月阁的。
阁楼比之前的庭院更为清冷偏僻。
她挥退所有侍女,独自一人靠在紧闭的房门上,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委屈、愤怒、恐惧,还有对未来的绝望,几乎将她淹没。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低声啜泣,所有的坚强在无人的角落里土崩瓦解。
就在这时,窗棂传来极轻微的“叩叩”声。
魏文琪警觉地抬头,泪眼朦胧中,看到窗外隐约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心中一紧,快步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
窗外,林素俏生生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担忧和急切。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显然是偷偷溜过来的。
“小姐!”看到魏文琪脸上的泪痕,林素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声音都带着颤音,“您别哭……我、我听说您被关到这里了……”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被人发现你会受重罚的!”
魏文琪急忙压低声音道,心中却因这冒险的探望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我不怕!”林素倔强地摇头,将手中的小布包从窗缝里塞进来
“小姐,这是我偷偷藏的安神香,还有……还有几块您平时喜欢的蜜饯。您在这里……一定要好好的。”
看着那简陋却充满心意的布包,魏文琪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在这冰冷的家族里,只有这个小小的侍女,是真心实意地关怀着她。
“林素……”她哽咽着,透过窗缝,看着对方那双清澈映照着月光、写满担忧的眼睛
“外面……外面那些关于我羞辱凤凌的传言,你……你信吗?”
问出这句话时,她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她害怕从这双唯一给予她温暖的眼睛里看到怀疑。
林素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摇头,目光灼灼:“我不信!小姐或许会不喜欢那桩婚约,但绝不会用那样刻毒的方式去羞辱一个无辜的人!我知道的小姐,是会在夜里对着星萤草发呆,会因为我采来野花而真心微笑的人!”
这番话,如同甘霖洒在魏文琪干涸的心田。在这举世皆谤的时刻,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比任何珍宝都珍贵。
“谢谢……”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两个字。魏文琪伸出手,穿过窗缝,轻轻握住了林素微凉的手指。
两人指尖相触,皆是一颤。一股微弱的电流仿佛在她们之间流转,驱散了夜晚的寒意和心底的阴霾。无需再多言语,此刻的信任与陪伴,胜过一切。
然而,远处传来巡逻侍卫的脚步声。林素脸色一变,慌忙抽回手,低声道:
“小姐,我得走了!您保重!”说完,她眷恋地看了魏文琪一眼,身影敏捷地融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魏文琪紧紧攥着那个还带着林素体温的小布包,倚着窗棂,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家族的压迫,莫名的污名,与林素之间不容于世的感情……所有的压力汇聚在一起,反而在她眼底点燃了一丝前所未有的火焰。
那是不甘,是愤怒,是……反抗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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