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的影子”
K的警告如同魔咒在张祈月脑中回响
她站在寂静的客厅中央
只觉得每一道阴影都仿佛潜藏着杀机
落地窗外，保镖的身影依旧挺立
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和无力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她立刻检查了公寓所有门窗和安保系统
虽然确认无误
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并未消失
K不会无的放矢
影子···是指身边的人？
还是指Vesper那神出鬼没的跟踪能力？
她立刻拨通了萧修筠的电话，将K的警告和照片转述
“妈的，这个Vesper真是阴魂不散”
萧修筠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随即冷静道
“张总，别慌”
“K既然能拍到照片并发警告”
“说明他也在附近盯着，暂时不会让你出事”
“保镖我会重新部署，增加暗哨和电子监控覆盖范围”
“另外···老板那边，我来说”
“不要告诉他”
张祈月下意识地阻止
“他伤还没好···”
她不想再刺激霍子澄
“呵”
萧修筠苦笑一声
“你觉得瞒得住他？”
“他派去保护你的人，发现被偷拍了，能不汇报？”
“说不定现在他正对着这张照片发飙呢”
果然，不到十分钟，张祈月的门铃被按响了
门外站着脸色铁青的霍子澄
他只披了件黑色大衣，里面还是病号服
显然刚从床上起来
他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萧修筠
霍子澄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张祈月身上刮过
确认她完好无损后，才落向她手中的手机屏幕
上面正是K发来的照片
他一把夺过手机，盯着那张俯拍的照片和那句警告
下颌线绷得死紧，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这就是你的‘安全’？”
他声音嘶哑，带着压抑的狂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在我的眼皮底下，被人用枪指着脑袋拍了照？”
“子澄，我···”
“搬走”
霍子澄粗暴地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现在，立刻，搬去我那里”
“顶层复式有独立的安保系统”
“整层楼都是我的，比这里安全一百倍”
“不可能”
张祈月断然拒绝
搬去和他同住？
在这种充满猜疑和紧张的时刻？
这算什么？
“霍子澄，我不是你的犯人”
“我有我的工作，我的生活”
“你的‘保护’已经让我寸步难行”
“K的警告也说明，你的保镖根本防不住Vesper”
“那你想怎么样？”
“继续留在这里当靶子？”
霍子澄猛地逼近一步，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等着那个幽灵从哪个阴影里钻出来，给你一刀？”
“张祈月，别拿你的命来挑战我的底线”
两人剑拔弩张，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萧修筠头疼地扶额，刚想开口劝解
张祈月的另一部工作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张星渊
张祈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接通电话，按了免提
“大哥？”
电话那头的张星渊声音异常沙哑
透着一股深重的疲惫和决绝
“祈月，我决定了”
“关于星瀚···关于当年的事，有些东西，不能再瞒下去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也···不安全”
“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
“‘听雨轩’茶室最里面的雅间，我等你”
“记住，一个人来，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霍子澄”
“大哥···”
张祈月心头一紧
“别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
张星渊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甚至有一丝···恐惧？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书房里一片死寂
霍子澄的眼神锐利如鹰
刚才电话里的内容一字不漏地落在他耳中
“老地方？”
“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霍子澄？”
张星渊在这种时候，要单独见张祈月？
他想说什么？
又想隐瞒什么？
张祈月握着挂断的手机，心乱如麻
大哥终于要开口了？
但为什么选择这个敏感的时机？
还特意强调避开霍子澄？
这到底是坦诚的契机，还是···另一个陷阱？
霍子澄看着张祈月脸上变幻的神色
刚才的怒火被一种更深的冰冷取代
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看来，你的‘好大哥’，也未必值得你全盘信任”
“明天的‘听雨轩’···”
“哼，我等着看，他给你准备了什么‘真相’”
※※※
张星渊的电话像投入心湖的石子
让本就暗流汹涌的局面更加扑朔迷离
霍子澄冰冷的质疑如同跗骨之蛆，让张祈月一夜无眠
大哥的警告、K的提醒、Vesper的阴影····
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第二天下午，“听雨轩”茶室
这间位于老城区巷弄深处的茶室闹中取静
是张星渊早年带张祈月来过的、为数不多的能让他放松的地方
最里面的“竹韵”雅间，更是隐秘
张祈月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她拒绝了霍子澄保镖的贴身跟随
只让他们在茶室外围的巷口布控
她穿着低调，独自一人穿过幽静的庭院，走进“竹韵”
雅间里，檀香袅袅
张星渊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
面前一壶清茶，水汽氤氲
他看起来比视频里更加憔悴
眼下的乌青浓重，仿佛几天几夜没合眼
“大哥”
张祈月在他对面坐下，心中警铃并未放松
张星渊没有寒暄，直接推过来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
封口处用火漆密封
印着一个奇特的、像是某种古老部落图腾的印记
“这里面，是关于星瀚···”
“还有二十八年前火灾的一些···关键资料”
张星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瞒着老爷子，偷偷保存了很多年”
“现在···是时候交给你了”
张祈月的心猛地一跳
她伸手去拿文件袋
“但是”
张星渊的手却猛地按在文件袋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张祈月
那里面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种近乎哀求的恐惧
“祈月，答应我”
“看过之后，无论你知道了什么，立刻把它烧掉”
“永远不要再追查下去”
“带着霍子澄，离开林龙市”
“越远越好”
“永远不要再回来”
他的语气如此急迫和恐惧
仿佛文件袋里装的是潘多拉的魔盒
一旦打开，就会释放出毁灭一切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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