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绣春刀》第21章:影阁初陟,暗流涌动
弘治十一年(1498年)·夏(五月初三)·京城·镇国公府书房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在紫檀木书案上投下斑驳光影。陆砚昭握着影阁初代楼主的玄铁令牌,令牌背面的莲花纹在掌心沁出凉意。陆崇渊斜倚在铺着锦垫的圈椅上,指节轻叩着桌案上的影阁月报表:“风堂信鸽迟滞,火堂刑讯记录缺失,水堂情报分析错漏百出——这就是你接手的影阁。”
“父亲,”陆砚昭将令牌置于案心,“影阁创立至今已逾百年,机构臃肿、人浮于事是通病。”他展开新绘制的四堂架构图,朱砂笔勾勒的“风、火、水、山”四堂分布清晰,“昨日我查了影阁花名册,在册影卫三百二十七人,真正能执行任务的不足半数,其余皆是吃空饷的老弱病残。”
陆崇渊咳嗽着饮下参茶,目光扫过架构图上的“考核评级制”:“你想按你那套办法来整顿?影阁老臣们怕是不会同意。”他忽然放下茶盏,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昨夜刘瑾派人送了盒西域葡萄到影阁分部,你怎么看?”
陆砚昭指尖划过“风堂”一栏,那里标注着老影卫的名字:“刘瑾这是在试探。影阁风堂掌管信鸽网,是情报中枢,他若能收买几个老影卫,便能掐断我们的眼线。”他取出袖中密信,“这是春桃截获的,刘瑾心腹与老影卫的通信,用的还是十年前的旧暗号。”
弘治十一年(1498年)·夏(五月初三)·影阁分部·风堂
蛛网密布的信鸽棚里,数十只白鸽扑棱着翅膀。陆砚昭蹲在鸽笼前,看着春桃将新制的四色脚环套在鸽腿上:“黑色传寻常消息,青色传急报,红色传密报,金色...只归我直管。”他指着脚环上的螺旋纹,“这是防伪标记,用特制工具才能刻上,以后风堂传信,必须核对纹路与反切法密文。”
老影卫王伯拄着拐杖上前,铜烟袋锅子敲得笼架叮当响:“二公子,祖宗规矩不能坏!信鸽环哪有这么多讲究?”他袖口磨出的破洞下,隐约可见与胡商同款的莲花形烫伤。
陆砚昭起身,玄铁令牌拍在喂鸽的木槽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从今日起,风堂信鸽必须在两个时辰内抵达指定地点,迟滞一次扣月钱半两,三次以上...滚出影阁。”他目光扫过在场的十余名影卫,“另外,月中考核,末位者调离风堂,去浣衣局当差。”
“你!”王伯气得胡须乱颤,烟袋锅子险些落地,“镇国公都没这么管过影阁!”
“现在我管。”陆砚昭抽出袖中《唐韵》手册,“三日之内,所有人必须学会反切法加密,春桃会逐个考核。若有不懂的,现在就可以滚。”他转身离开,绣春刀鞘擦过木柱,留下道浅痕,“对了,告诉刘瑾派来的人,葡萄很甜,但影阁的规矩,比葡萄皮还涩。” 春桃紧随其后,低头整理着腰间的情报袋,将新换的信鸽记录仔细收好。
弘治十一年(1498年)·夏(五月初四)·东宫·值房
朱厚照将蛐蛐罐放在桌上,凑近陆砚昭道:“陆卿家是不是太急躁了?影阁那些老东西,连父皇都让他们三分!”少年太子眼中透着好奇,“昨天影阁老臣联名上书,说你坏了祖宗法度!”
陆砚昭展开影阁改革章程:“殿下,影阁是拿来用的,不是供着的。”他指着章程上的条目,“您看这考核制,能者上庸者下,影卫们才有干劲。至于老臣们...臣已让父亲去安抚了。”
朱厚照点头,拿起章程翻看:“这个反切法加密,真能防住泄密?还有这四色脚环,倒是挺有意思。”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刘伴伴说,他能帮你盯着影阁老臣,要不要试试?”
陆砚昭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若有殿下和刘伴伴相助,改革必能事半功倍。”他知道此刻的刘瑾尚是东宫亲信,与其对立不如暂借其力,“只是此事需秘密进行,免得打草惊蛇。”
正说着,刘瑾端着茶盘入内,闻言笑道:“陆二公子放心,咱家一定帮您盯着。影阁是朝廷的影阁,自然要听太子殿下的。”他将茶盏放在陆砚昭面前,目光在章程上停留片刻,“这考核制,倒是新鲜。”
弘治十一年(1498年)·夏(五月初五)·影阁分部·密道
陆砚昭借着火折子的光,查看密道墙壁上的刻痕。春桃举着灯盏紧随其后,轻声道:“公子,这刻痕像是新的,还有血腥味。”她指着地面上的暗红斑点,取出随身携带的苏木水喷洒,斑点瞬间泛起淡红。
“有人刚来过。”陆砚昭蹲身观察刻痕,“这是影阁初代楼主的标记,但旁边多了朵莲花...和张贵妃金簪上的一样。”他想起父亲提及的初代楼主姓刘,心中疑窦丛生。
突然,密道深处传来机关启动的声响。陆砚昭拉着春桃躲入暗格,只见一道黑影闪过,腰间挂着半枚玉佩,与城南宅邸搜出的残片纹路一致。黑影在墙上刻下新的标记后,迅速消失在密道尽头。
“跟上去。”陆砚昭低声吩咐,春桃点头,从袖中取出特制的追踪粉,轻轻撒在黑影留下的脚印上。两人沿着密道前行,最终在一处废弃的染坊停下——正是此前失火的地点。
弘治十一年(1498年)·夏(五月初五)·刘瑾值房
刘瑾看着心腹太监呈上的追踪粉样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腹低声道:“主子,陆二公子果然发现了密道,还跟着记号到了染坊。另外,沈百户那边...开始盯着影阁分部了。”
“沈知微?”刘瑾将样本放在烛火上烤,粉末瞬间化为青色,“锦衣卫的人也想插手影阁?”他抚摸着脸上的烫伤,“告诉‘那位’,密道的事该收网了。还有,把影阁初代楼主的假密档,按计划送出去。”
心腹太监迟疑道:“主子,陆二公子心思缜密,怕是...”
“缜密?”刘瑾打断他,“他再缜密,也想不到我们敢用初代楼主的名号。”他指向窗外镇国公府的方向,“陆砚昭以为自己在整顿影阁,殊不知,他每动一步,都在替我们扫清障碍。”
弘治十一年(1498年)·夏(五月初六)·镇国公府·影阁密室
陆砚昭将染坊找到的密档残页与影阁令牌并列,残页上“刘姓楼主”四字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陆崇渊看着令牌背面的莲花纹,突然剧烈咳嗽:“初代楼主确为刘姓,但在永乐末年便已失踪。如今冒出的‘刘先生’,怕是想利用旧案,搅乱朝局。”
他从暗格取出个檀木匣:“这是影阁真正的楼主信物,比你那枚玄铁令牌多了道机括。”陆砚昭打开木匣,里面是枚雄鹰展翅令牌,按下鹰首,竟弹出枚铜钥匙。他想起密道中的莲花标记,豁然开朗:“钥匙!初代楼主的钥匙,能打开影阁所有暗格,甚至...宫门的备用锁!”
“所以你明白了?”陆崇渊的目光深邃,“刘瑾和‘刘先生’,一个想借影阁夺权,一个想借靖难翻案,而我们...既要保住影阁,又要查清真相。”他指向密室角落的兵器架,“你兄长从边疆送来了改良的‘一窝蜂’火箭图纸,或许...影阁的水,该彻底搅浑了。”
春桃在一旁整理着新收到的影阁情报,忽然轻声道:“公子,风堂传来消息,江南有官员与西域商队过从甚密,其中一人姓刘。”
陆砚昭与父亲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江南!”
弘治十一年(1498年)·夏(五月初六)·京城·醉仙居
沈知微坐在二楼雅间,看着楼下陆砚昭策马而过,他腰间的玄铁令牌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身后的锦衣卫百户低声道:“沈百户,陆二公子在影阁推行考核制,已经撤换了七名老影卫,其中三人是刘瑾的人。”
沈知微呷了口茶,指尖划过杯沿:“他倒是敢动。”她想起父亲留下的遗训,靖难遗孤需谨言慎行,“盯着影阁风堂,那名被撤换的老影卫,曾与西域商队有往来。”
百户迟疑道:“沈百户,我们锦衣卫不该插手影阁事务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沈知微推开窗,望着镇国公府方向,“陆砚昭在明,我们在暗。若他真能肃清影阁,对我们...也未必是坏事。”她抚摸着袖中刻着方孝孺笔迹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这个陆二公子,或许真能成为破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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