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队仓库的隐蔽门在身后合拢,将外界的风沙与夜色彻底隔绝。
周亦安正蹲在临时支起的烤架前翻动肉串,变异鸡肉在炭火上滋滋冒油,边缘烤得微焦,油脂滴在炭上溅起细碎的火星。
周亦安的眼神忽然飘远了。
那些被他压在心底的往事,像被风吹动的旧书页,哗啦一下翻了开来。
他其实不是一直待在布城的。
五年前15岁的他,在七级城市“星落城”的觉醒仪式上,觉醒了——S级力量系,成为了星落城的骄傲。
他凭借出色的搏击功底及S级的力量,徒手能掀翻变异兽。
那时候他身边总跟着一个人,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星落城的S级精神力觉醒者,羽蝶。
羽蝶的精神力能安抚狂暴的变异兽,也能预判危险,而他的力量是她最坚实的盾。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追在她身后喊“蝶蝶”,后来成了她的追随者,私下里早已是彼此认定的人。他总说:“有我在,没人能伤着你。”
直到三年前学院的那次“深渊裂隙”任务。
裂隙里涌出的变异领主突破了防线,目标直指正在引导能量封印的羽蝶。
他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用身体硬抗了领主的致命一击——力量核心被震碎,等他从治疗舱里醒过来,觉醒等级已经掉到了A级。
他还没来得及心疼自己失去的力量,就先等到了羽蝶的话。
她站在病房门口,脸上没了往日的笑意,语气像淬了冰:“周亦安,我需要的是能和我并肩的S级,不是拖后腿的A级。我们到此为止吧。”
他甚至没来得及问一句“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抵不过一个等级?”,羽蝶就转身走了,精神力波动里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后来他才知道,羽蝶很快就和星落城另一个S级觉醒者订了约。
而他,成了圈子里的笑柄——一个为女人丢了等级,还被抛弃的“前强者”。
“疯子?你怎么了?”简慕鲤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周亦安抹了把脸,把眼底的涩意压下去,扯出个笑:“没什么,就是想起点旧事儿。
“来来来,烤肉了。”铁头拿着几串变异鸡肉串走过来,
周亦安接过肉串在火上烤着,“队长,盐再撒点!这肉太壮,淡了没味。”猴子叼着根没烤的竹签晃过来,
他手指灵活地转着手里的两串肉,眼睛却瞟向角落——简慕鲤正把帆布包摊开,倒出一袋子裹着薄霜的花生,还有用油纸包着的鹿肉干,香气混着果酒的甜气漫过来。
“急什么。”周亦安拍开他伸过来抢肉串的手,“今天主角是慕慕,等她先尝。”
张叔已经把果酒拧开了,透明的琥珀色液体里浮着细碎的果肉:“3S级精神系啊,咱们基地这十年都没出过一个。
以后出去做任务,小鲤鱼往旁边一站,那些变异兽不得自己吓的晕过去?”
简慕鲤刚剥开颗花生,闻言笑出声:“哪有那么神。”话虽这么说,她眼底的光却亮得很。
周亦安把烤好的第一串递过去:“试试。这鸡腿肉最嫩。”肉串刚递到半空,就被猴子半路截了胡,他咬下一大口,含混不清地嚷嚷:“我替慕鲤试毒!嗯——香!”
橘子笑着踹了他一脚,自己拿起一串递给简慕鲤:“别理他。
“小鲤鱼,你带的鹿肉干是上次去红木森林周队猎的吧?你手艺真不错呀!”铁头嚼着肉干说。
周亦安打开最后一瓶果酒,往每个人手里塞了一瓶,“来,碰一个。祝慕慕觉醒成功。”
酒瓶相撞发出清脆的响,果酒的甜香混着烤肉的焦香漫在空气里。
猴子已经啃完了两串肉,正埋头跟鹿肉干较劲;
橘子在给烤架添炭,火光映得她侧脸发红;
简慕鲤咬着肉串,看周亦安正认真地给下一批肉串刷酱料,忽然觉得仓库里的炭火好像比平时更暖些。
烤架旁的人渐渐围成了更大的圈。
张叔正拍着大腿讲他年轻时猎变异野猪的事,手里还举着半串烤肉:“那时候哪有现在的装备?全靠一把砍刀硬拼!现在,有小鲤鱼这3S级精神异能,以后遇着厉害的,远远就发现了!”
李叔在旁边拆台:“就你?上次见着只变异兔都追了二里地。”他手里剥着花生,剥好的都往旁边云云手里塞,
小姑娘攥着满手花生,又偷偷递了颗给蹲在她脚边的铁头——铁头正盯着烤架流口水,被塞了花生也没松手,眼睛还黏在猴子手里的肉串上。
李叔把果酒递给芳菲姑姑。
芳菲姑姑刚咬了口鹿肉干。
旁边两位婶子正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时不时往简慕鲤那边瞟一眼,又笑着点头——其中一位手里还拿着块刚烤好的肉串,要往简慕鲤手里塞:“多吃点,长点力气。”
吴伯坐在最外围的木箱上,手里端着没怎么动的果酒。
看着眼前这一大家子:张叔李叔斗嘴斗得热闹,孩子们围着烤肉串打转,年轻人凑在一起说任务说异能。
他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轻轻叹了口气,却带着笑,只要大家伙儿聚在一块儿,就总有奔头。
“吴伯,尝尝这个!”橘子举着刚烤好的鸡翅走过来,“慕鲤说您爱吃焦一点的。”吴伯接过来,咬了一小口,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好,好啊。”
仓库里的热闹才刚刚开始——庆祝一个异能者的觉醒,更像庆祝往后无数个能互相兜底的日子。
周亦安那些过往却像道疤,平时藏得好好的,只有在看到“觉醒”“守护”这类字眼时,才会隐隐作痛。
只是他看着简慕鲤眼里的光,忽然觉得——或许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被辜负。
至少现在,他花光了所有积蓄,帮这个姑娘弄到了特级觉醒药剂,看她成功觉醒,看她能好好护住自己和弟弟,就挺值的。
简慕鲤看着周亦安递来鹿肉串的手,指尖还沾着刚处理完肉的油星,心里那点一闪而过的疑惑终究没忍住,轻声问:“疯子,你有心事?”
周亦安拿着肉串的手顿了顿,没回避,低头笑了笑,火星子在炭火上噼啪跳着。
他抬头看她,眼神坦诚,“是有些事,等你明天从管理者那回来,我们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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