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梁山泊,本该是芦苇青翠、莲叶田田的宜人时节。然而,一股不同寻常的燥热与压抑,却如同无形的大网,笼罩着八百里水泊。金沙滩水寨的了望塔上,哨兵的目光比往日更加锐利,一遍遍扫过烟波浩渺的湖面与通往山外的各条水道。山前关隘处,加固工事的叮当声日夜不息,新挖的陷马坑覆盖着伪装,鹿角拒马层层叠叠。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无声地浸润着每一个梁山士卒的神经。
这一日,午后。日头偏西,炙烤着大地。通往梁山泊的主要官道——那条被车轮和马蹄碾得坚实的土路尽头,突然扬起了冲天的烟尘。起初只是淡淡的一线,随即迅速扩大、弥漫,如同沙暴的前兆。沉闷如雷的声响,由远及近,伴随着金属摩擦碰撞的铿锵之音,越来越清晰。
了望塔上的哨兵最先发现了异常,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盯着那片翻滚而来的烟尘,凭借经验迅速判断出规模。不是商队,不是寻常官兵巡逻,这是大队人马行军才能掀起的尘头!他猛地转身,抓起鼓槌,奋力敲响了塔顶那面巨大的警锣!
“铛!铛!铛——!”
急促而洪亮的锣声,瞬间刺破了梁山泊午后的宁静,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官军!官军来了!”
“北面官道!尘头好大!”
警报声此起彼伏,如同燎原的烽火,迅速传遍山前各寨。
几乎在警锣响起的同时,独龙岗王凌峰的书房门被猛地推开,“夜枭”小组的负责人“云雁”疾步而入,脸色凝重,来不及行礼便急声道:“头领!紧急军情!北面五十里外,发现大队官军!斥候回报,兵力约在万人上下,打‘征讨梁山先锋’旗号,主将旗似是‘张’字!行军速度甚快,预计明日午前便可抵达山前!”
王凌峰正在与朱武、蒋敬商议粮草调配,闻报,手中朱笔一顿,缓缓放下。他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沉静。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北方,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重重山峦,看到那支正滚滚而来的铁流。
“一万先锋……姓张的将领……”朱武羽扇轻摇,沉吟道,“可是那原渭州经略使,‘霹雳火’秦明之后的副将,‘急先锋’索超?抑或是‘百胜将’韩滔?此二人皆以勇猛着称,乃童贯麾下悍将。派此等人物为先锋,看来朝廷此次,是动了真格,欲以雷霆之势,一举震慑我寨。”
蒋敬面色严肃:“头领,军械粮草均已按计划储备充足,各营将士也已准备就绪。是否按第一预案应对?”
王凌峰转过身,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只有冷静的决断:“传令!聚将鼓响,所有头领,即刻至议事堂集合!另,令前哨游骑继续密切监视,随时回报官军动向,尤其注意其扎营位置、兵力配置、有无分兵迹象!”
“是!”“云雁”领命,转身飞奔而去。
很快,低沉而威严的聚将鼓声在独龙岗上空隆隆响起,节奏紧迫,声声敲在人心头。林冲、武松、鲁智深、阮氏兄弟、花荣、杨志、史进等各营头领,无论正在操练还是休息,闻鼓即动,披甲持刃,以最快速度从四面八方赶向议事堂。
堂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王凌峰端坐主位,朱武、蒋敬分列左右。吴用也坐在下首,面色有些发白,但强自镇定。众头领鱼贯而入,按序站定,目光齐刷刷投向王凌峰,无人喧哗,只有甲叶摩擦的细碎声响和粗重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肃杀。
王凌峰目光扫过一张张或刚毅、或愤怒、或兴奋的面孔,开门见山,声音清晰而有力:“诸位兄弟!朝廷的刀,终于砍过来了!一万先锋军,已至五十里外!领军者,必是童贯麾下猛将!来者不善!”
他顿了顿,让消息沉入每个人心底,继续道:“敌军势大,又是官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然,我梁山泊,八百里水泊是天堑,层层关隘是铁壁,更有众家兄弟同仇敌忾之心,和新近打造的利刃坚甲!他们想来耀武扬威,我们便叫他有来无回!”
“林冲、武松听令!”
“在!”林冲、武松踏前一步,声若洪钟。
“命你二人,即刻率本部兵马,进入山前头关、二关预设阵地!多备滚木礌石,强弓硬弩,依险据守!没有我的将令,不许轻易出战!我要你们像两颗钉子,牢牢钉死在关隘上,挫其锐气,耗其兵力!”
“得令!”二人抱拳领命,眼中战意熊熊。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听令!”
“俺们在!”阮氏三雄齐声应道。
“水军所有战船,依计进入预定水域,依托芦苇荡、暗礁,梯次布防!严密监视湖面,绝不容一艘官船靠近金沙滩!若有敢犯者,火药箭、震天雷,给我狠狠地打!”
“哥哥放心!管叫官军喂王八!”阮小七吼道。
“花荣听令!弓弩营分散配置各险要处,专射敌军将领、旗手!”
“杨志、史进,预备队待命,随时支援!”
“鲁智深,后山小路,交由你把守,万不可有失!”
一道道命令清晰下达,各头领纷纷领命,堂内杀气腾腾。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哨探飞奔入内,单膝跪地:“报!头领!官军先锋已至三十里外停下,正在择地安营扎寨!另……另有一骑快马,打着使节旗号,直奔山前而来,扬言要送信给头领!”
众人目光一凝。朱武轻摇羽扇:“下战书,或是劝降书来了。”
王凌峰冷笑一声:“让他到山前第一道哨卡止步,信,可以接。人,不许进山。听听朝廷,有何说辞。”
片刻后,一名小校捧着一支箭书快步走入,呈给王凌峰。王凌峰展开绢布,扫了一眼,内容无非是“天兵已至,尔等草寇,若识时务,速速缚手归降,可免一死,否则踏平山寨,鸡犬不留”之类的恫吓之词,落款果然是“征讨梁山先锋使索超”。
王凌峰将信传给众头领观看,众人看罢,无不怒形于色。
武松勃然大怒:“呸!好大的口气!让他来攻!看俺不拧下他的狗头!”
鲁智深哇呀呀大叫:“洒家这禅杖,早已饥渴难耐!”
王凌峰将信纸揉成一团,掷于地上,目光扫过群情激愤的众人,声音斩钉截铁:“回复索超:梁山好汉,替天行道,岂惧尔等朝廷鹰犬!要战便战,休逞口舌之利!三日后,山前战场,决一死战!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好!”
“就该如此!”
众头领轰然叫好,士气高涨。
王凌峰站起身,最后下令:“各归本位,严阵以待!斥候加倍,警惕敌军夜袭!让兄弟们吃饱睡好,养精蓄锐!这一仗,是我梁山立威之战!只许胜,不许败!”
“梁山必胜!”众头领齐声怒吼,声震屋瓦,随即迅速散去,各赴战位。
夜幕缓缓降临。梁山泊各处关隘、水寨,火把依次亮起,如同星辰散落,映照着刀枪的寒光。山外三十里,官军大营的灯火也连成一片,人喊马嘶,隐约可闻。两支大军,隔着夜色与山水,遥遥对峙。
紧张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梁山泊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大战前特有的死寂与躁动。王凌峰站在独龙岗最高处,望着北方那片灯火,目光冰冷。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血雨腥风,即将来临。而梁山的命运,也将在这场风暴中,迎来最终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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