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河北十年贸易协定》的墨迹刚刚干透,王凌峰便向方腊、田虎、王庆三方发出了措辞隆重而坚定的邀请函。邀请他们各派一支精锐部队,于两月之后,齐聚梁山泊,举行一场规模空前的“四方联合军事演习”,旨在“切磋技艺、磨合战术、共慑敌胆”。此议一出,四方震动,天下目光,再次聚焦于这八百里水泊。
初秋的梁山泊,天高云淡,水波不兴,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肃杀之气。两个月的时间,梁山上下如同一部精密仪器高速运转。金沙滩畔,开辟出了巨大的临时营盘,足以容纳上万军马;水泊深处,划定了专用的演练水域;校场被扩建整修,设置了复杂的模拟工事和靶场。蒋敬统筹后勤,粮草物资堆积如山;林冲、阮氏兄弟则精心制定演练章程,确保万无一失。
这一日,梁山泊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况。北方,田虎派其弟田豹率领两千河北精锐步骑,人如虎,马如龙,带着北地特有的彪悍气息,率先抵达。西方,王庆的族弟王庆率领一千五百荆襄健儿,多为刀盾手和弓弩手,装备精良,透着几分精干狡黠。南方,方腊麾下大将“镇三山”黄信,率两千江南水陆精锐,乘船而来,军容严整,纪律森然。加上梁山本寨出动参与演练的五千步骑水军,总兵力超过万人!一时间,梁山脚下营帐连绵,旌旗蔽日,人喊马嘶,声震四野。
王凌峰率梁山众头领,亲自出寨相迎,礼仪周到,气氛热烈。各方将领虽是初次大规模会面,但共同的“抗宋”目标和近期紧密的合作,使得气氛颇为融洽,至少表面上是如此。田豹性格豪爽,与武松、鲁智深等脾性相投;王庆心思缜密,与吴用、朱武颇有共同语言;黄信则与林冲、花荣等原朝廷军官交流用兵心得。
简单的接风宴后,次日,联合军事演习正式拉开帷幕。演练场设在梁山泊最大的金沙滩及毗邻的开阔水域。观摩台高筑,王凌峰与三方使者并坐,身后是各方将领及梁山核心头领。
第一日,陆军攻防演练。校场上,模拟了一座小型“城池”,由梁山步兵据守。进攻方由四方军队混合编组。战鼓擂响,河北骑兵率先发起冲击,马蹄声如雷,气势磅礴,展现出强大的正面突击能力。然而,当他们接近“城墙”时,遭遇了守军密集的箭雨和隐藏在壕沟后的突火枪齐射!硝烟弥漫,虽然用的是训练用无头箭和减装药,但那密集的火力和严密的防守,依然让进攻方骑兵冲击受挫。
紧接着,王庆的刀盾手在弓弩掩护下,试图攀城,动作迅捷,配合默契。但守军依托工事,滚木礌石齐下,打得进攻方难以寸进。关键时刻,梁山一支援军(由部分方腊和梁山步兵混编)从侧翼迂回,直插“城池”薄弱环节,一举打开缺口。整个演练过程,攻防转换迅速,各兵种配合渐入佳境,虽偶有混乱,但整体展现了较高的战术水平。尤其是梁山军队展现出的火器应用和工事防御能力,让各方将领印象深刻。
第二日,水陆协同演练。场景设定为敌军水师来犯,试图登陆。阮小二、阮小五指挥的梁山主力水军,与方腊水师混合编队,在宽阔的水面上摆开阵势。当扮演敌军的船队出现时,梁山炮舰“劈浪”号率先发威!
“轰!轰!轰!”
三声炮响,炮弹精准地落在敌舰前方的水面上,激起冲天水柱,虽未直接命中,但那震耳欲聋的声势和巨大的破坏力,让观摩台上所有人勃然变色!尤其是田豹和王庆,他们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火炮的威力,惊得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
炮火压制后,梁山和方腊的快船如离弦之箭,穿插分割,运用火攻、弩箭,迅速将“敌军”船队搅乱。与此同时,岸上林冲指挥的混合步兵军团,早已严阵以待,对少数侥幸登陆的“敌军”进行了毁灭性打击。水陆之间,通过旗语和灯火信号,配合得天衣无缝。
第三日,综合战术演练暨阅兵。四方军队选出最精锐的代表,进行分列式演练。梁山的火器营、河北的具装骑兵、王庆的弩阵、方腊的水鬼队,依次通过观摩台,步伐整齐,杀气腾腾,展示出各自最强的军容。最后,由梁山骑兵、炮兵、步兵组成的混合方阵,以碾压性的气势压轴出场,尤其是那几门被推到阵前的“破军”火炮,黑洞洞的炮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慑力。
演练结束,王凌峰登上高台,面对下方上万名将士,声音通过特制的铁皮喇叭传遍四方:“诸位兄弟!今日演武,非为争强斗狠,乃为昭示天下:我四方豪杰,已戮力同心,结为生死同盟!朝廷无道,民不聊生,我辈替天行道,矢志不移!自此以后,四方一体,同进同退,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若朝廷敢来犯我任何一家,便如撼动泰山,必遭我四方雷霆反击!”
“同进同退!誓灭昏君!”上万将士齐声高呼,声浪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天地都掀翻!
演习的消息和那震天的口号,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天下。潜伏在附近的朝廷探子,将所见所闻飞报汴梁。朝野上下,闻之无不色变。四方联合军演展示出的强大军力、先进装备和协同作战能力,彻底粉碎了朝廷短期内武力平叛的幻想。张叔夜等人苦心经营的“招抚分化”策略,在如此强大的实力展示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演武结束后,各方军队陆续撤离,但彼此间的联系和信任,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田豹、王庆、黄信等人带着震撼和信心返回,必将此次所见所闻如实禀报。梁山,通过这次成功的武力展示,不仅震慑了敌人,更巩固了其在联盟中的核心领导地位。
王凌峰站在渐渐空寂下来的校场上,对朱武道:“军师,戏台已经搭好,锣鼓已经敲响。接下来,就看朝廷……如何接招了。”
朱武望着远方,目光深邃:“经此一役,朝廷要么彻底放弃征讨,要么……就只能倾尽国力,做最后一搏了。而无论哪种选择,天下大局,都已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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