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与长江口的捷报相继传回,暂时消除了来自水上的威胁。然而,陆地上的烽烟却已迫在眉睫。这一日,前沿哨探飞马传来紧急军情:朝廷东路军先锋五千骑兵,已突破外围警戒,兵锋直指梁山泊山前第一道重要关隘——断金亭!林冲早已率部严阵以待。王凌峰闻报,毫不犹豫,决定亲自前往前沿阵地视察,为即将浴血的将士们鼓舞士气。
独龙岗聚义厅内,那急促的马蹄声和哨探嘶哑的禀报,如同冰水浇头,瞬间驱散了因海上捷报带来的短暂轻松。王凌峰猛地从虎皮交椅上站起,目光锐利如刀:“敌军距断金亭还有多远?林教头那边情况如何?”
“回禀头领!敌军先锋清一色骑兵,速度极快,距亭已不足三十里!林教头已依军师部署,率八千马步精锐进驻断金亭及两侧山险,工事加固完毕,弩炮、突火枪均已就位!林教头让小的禀报:亭在人在,请头领放心!”
“三十里……转瞬即至。”王凌峰深吸一口气,环视厅内众头领,“诸位,真正的血战,开始了!林冲兄弟独挡一面,压力巨大。我当亲往前线,为将士们擂鼓助威!”
朱武闻言,眉头微蹙:“头领,前线刀剑无眼,您乃一山之主,万金之躯……”
王凌峰摆手打断,语气斩钉截铁:“军师!正因为我是头领,此刻更应出现在弟兄们最需要看到我的地方!将士们在前线拼命,我岂能安坐后方?不必多言!武松、鲁智深,点齐一百近卫铁骑,随我即刻出发!蒋敬兄弟,后方调度,全权托付于你与军师、学究!”
“得令!”武松、鲁智深轰然应诺,眼中燃烧着战意。
片刻之后,独龙岗寨门大开,王凌峰一身玄甲,外罩猩红战袍,胯下乌云踏雪马,一马当先。武松、鲁智深两尊煞神一左一右,身后一百精骑,人如虎,马如龙,卷起一路烟尘,直扑山前防线。
断金亭,坐落于进入梁山泊腹地的咽喉要道,两侧山崖陡峭,中间一条官道蜿蜒而过,亭子本身已被改造成一座坚固的堡垒。此刻,堡垒上下,旌旗招展,刀枪如林,数千梁山健儿肃立阵前,鸦雀无声,只有山风掠过兵刃发出的轻微呜咽。林冲身披亮银甲,手持丈八蛇矛,立于亭前高台,目光沉静地望着远方尘头起处。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特有的、令人窒息的压抑。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林冲回头望去,只见王凌峰率队疾驰而至!将士们看到头领亲临,原本肃穆的脸上顿时露出激动和振奋的神色,队列中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
“头领!您怎么来了?”林冲急忙迎上,语气带着担忧和感动。
王凌峰翻身下马,重重一拍林冲的肩膀:“林教头,弟兄们在此浴血,我王凌峰岂能不来?情况如何?”
林冲指向官道尽头那越来越近的烟尘:“探马来报,敌军先锋五千骑,皆是河北边军精锐,弓马娴熟,为首将领似是‘急先锋’索超!来势汹汹,欲一举踏平我断金亭!”
“索超?”王凌峰眼中寒光一闪,“来得正好!今日便让他这‘急先锋’,变成‘断头先锋’!”他大步走上高台,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孔。
台下数千将士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王凌峰身上。他们中有原朝廷的军官,有被逼上梁山的豪杰,更多的是活不下去的贫苦百姓。此刻,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梁山军!
王凌峰深吸一口气,声音灌注内力,如同洪钟,清晰地传遍整个阵地:
“梁山弟兄们!”
仅仅四个字,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牢牢抓住!
“看看你们的身后!那是我们的梁山泊!是我们的家!里面有我们的父母妻儿,有我们亲手建立的田庄工坊,有我们追求的‘替天行道’的信念!”
他手臂一挥,指向对面滚滚而来的烟尘:“而现在!朝廷的鹰犬,带着刀枪,想要闯进来!想要夺走我们的家园!想要把我们重新踩在脚下!想要让这朗朗乾坤,再暗无天日!”
“你们答应吗?!”王凌峰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不答应!不答应!!”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从数千将士口中爆发出来,声震四野,连远处的敌骑似乎都为之一滞!
“好!”王凌峰目光灼灼,“我梁山男儿,没有孬种!今日,就让朝廷的十万大军看看,我梁山泊,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这断金亭,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他顿了顿,声音转为沉雄而恳切:“弟兄们!我王凌峰在此,与你们同生共死!今日凡临阵杀敌者,赏!重赏!斩敌酋者,赏银千两!率先破阵者,升三级!”
接着,他的语气变得无比庄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若有弟兄不幸战死沙场,你们的父母,便是我王凌峰的父母!你们的子女,便是我梁山的子女!由梁山库府供养终身,读书习武,绝不亏待!我在此立誓,天地共鉴!”
这番话,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把,瞬间将全军的士气点燃至顶峰!赏银固然动人,但那“父母妻儿由梁山供养”的承诺,彻底消除了将士们的后顾之忧!当兵吃粮,最怕的就是死后家人无依无靠!头领此言,等于给了他们最坚实的保障!
“愿为头领死战!!”
“誓守断金亭!!”
“杀尽官狗!!”
怒吼声一浪高过一浪,将士们眼中燃烧着狂热的战意,紧握兵刃的手臂青筋暴起!
王凌峰转身对林冲道:“林教头,指挥交给你!我就在这台上,看着弟兄们杀敌!”
林冲心中热血沸腾,抱拳厉声道:“末将定不负头领重托!”随即,他转向全军,蛇矛前指,声如雷霆:“弩炮准备!长枪列阵!刀盾手在前!突火枪队,听我号令!让官军尝尝我梁山的厉害!”
此时,朝廷先锋骑兵已冲至一箭之地,马蹄声如同雷鸣,地面剧烈震颤。那“急先锋”索超,挥舞着开山大斧,一马当先,狰狞的面目清晰可见。
“放箭!”林冲令旗挥下!
嗡——!一片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从梁山阵中升起,扑向疾驰的敌骑!顿时,人仰马翻,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挫!
“突火枪!放!”林冲再次下令!
“砰砰砰!”一阵爆豆般的枪声响起,硝烟弥漫!冲在最前的官军骑兵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纷纷落马!突火枪的齐射,给了习惯于骑射对决的边军骑兵巨大的震撼!
“稳住!枪阵!”林冲怒吼。长枪如林,斜指前方,刀盾手死死顶住阵线。
官军骑兵试图凭借速度冲击枪阵,但在梁山军严密的配合和远程火力的打击下,一次次被击退,丢下大片尸体。索超怒吼连连,却无法突破这钢铁防线。
王凌峰站在高台上,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不时对传令兵下达指令,调整侧翼的弩炮射击角度。他的身影,如同定海神针,牢牢钉在阵地上。主帅亲临,赏罚分明,后顾无忧——梁山的士气,高昂到了极点!
血战从午后持续到黄昏,断金亭前尸横遍野,官军先锋损失惨重,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索超见士卒疲惫,伤亡惨重,只得恨恨下令收兵后退十里扎营。
当官军退去的号角响起,断金亭上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将士们浑身浴血,却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自豪!
王凌峰走下高台,亲自巡视阵地,慰问伤兵,看到受伤的士卒,他亲自俯身查看伤势,命令军医全力救治,并将自己的战马让给一名重伤的哨探骑乘回营。这一举动,更是让士卒们感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跪地高呼:“头领万岁!”
夕阳的余晖洒在断金亭上,将王凌峰的身影拉得修长。他望着退却的敌军,对身旁的林冲道:“首战告捷,挫敌锐气,甚好!然,此乃开始。传令下去,犒赏三军,严密戒备,防止敌军夜袭!”
“是!”林冲肃然应命,望向王凌峰的目光,充满了敬服。他知道,经此一役,梁山军的军心士气,已凝聚如铁。而这,正是未来更残酷战斗中,最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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