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新军的操练号角声回荡在芒砀山谷,讲武堂第一期学员即将毕业授衔。这一日,王凌峰在翻看蒋敬呈上的最新府库报告时,接到了一连串来自北方的紧急谍报:朝廷在签订《黄河盟约》后,并未真正息兵罢战,反而趁三年喘息之机,暗中与北地辽国残余势力勾结,重金招募漠北骑兵,并在黄河以北加紧构筑防线。同时,方腊、田虎、王庆的边境也传来摩擦加剧的消息。山雨欲来风满楼,短暂的和平,似乎即将走到尽头。
然而,当王凌峰将这份谍报轻轻放在案几上时,他的脸上并未出现惊惶,反而露出了一丝意料之中、甚至带着几分期待的冷峻笑容。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着巨幅《梁山联邦疆域图》的墙壁前。地图上,代表联邦控制区域的朱红色,已从梁山泊一隅,向南蔓延至长江沿岸,向北跨过黄河囊括了兖、徐、郑等中原重镇,向西触及潼关,赫然已覆盖了二十二个州府,人口据蒋敬最新统计,已逾百万之众!朱红与代表朝廷的明黄,以黄河为界,形成了南北对峙的鲜明格局。
“该来的,终究会来。”王凌峰低声自语,目光锐利如鹰,“朝廷果然不甘心就此沉沦,还想做困兽之斗。也好,这虚假的和平,本就该由铁与血来终结!”
他立刻召集联邦核心层紧急会议。聚义厅(现已改称联邦议事堂)内,凌振、朱武、蒋敬、林冲、阮小二等重臣齐聚,气氛凝重而肃杀。
王凌峰将谍报传阅众人,沉声道:“诸位,朝廷背约,暗结外援,意图反扑。方腊、田虎、王庆处亦有不稳迹象。看来,我们的‘五年之约’,有人不想等那么久了。”
凌振霍然起身,眼中战意燃烧:“头领!朝廷此举,正中下怀!我联邦新军已成,正欲觅敌试剑!何不趁其立足未稳,先发制人?”
朱武羽扇轻摇,冷静分析:“军师所言虽勇,然朝廷此番准备,似有蹊跷。其联络辽国残部,招募漠北骑兵,显是欲弥补其骑兵短板,针对我火器部队机动性不足的弱点。且其在黄河北岸构筑防线,摆出固守姿态,意在诱我攻坚,消耗我军力。不可不察。”
蒋敬补充道:“府库充盈,粮草军械足以支撑一场大战。然,若四方同时用兵,消耗巨大,需速战速决,或至少确保主要财赋之地不失。”
王凌峰听完众人意见,成竹在胸,决然道:“诸位所虑,皆有道理。然,被动应对,乃取败之道!朝廷欲拖,我偏要快!朝廷欲耗,我偏要一击破之!我意已决,启动‘北伐预案’!但非四面出击,而是集中全力,直捣黄龙!”
他走到巨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汴京的位置:“目标,东京汴梁!此战,不仅要胜,更要速胜、全胜!一举打断朝廷脊梁,让其再无翻身之力!”
“具体方略如下!”王凌峰声音铿锵,下达一连串命令:
“凌振军师听令!命你总揽全局,调度三军!以新编第一、第二火器师为攻坚核心,配属工兵营,专司破城拔寨!”
“林冲将军听令!命你率精锐骑兵师,并汇合田虎所部铁骑,组成快速突击集群,负责扫荡外围,切断援军,追歼溃敌!”
“阮小二提督听令!命你水师舰队主力,沿河北上,控制黄河水道,保障粮道,并伺机炮击沿岸敌军据点!”
“蒋敬总理听令!命你统筹后勤,确保前线粮秣、弹药、医药源源不断!启动所有秘密仓库!”
“朱武参谋长听令!命你参谋部即刻制定详尽的进军路线、攻城方案及应急预案!同时,加强对朝廷动向及三方盟友的监控,若有异动,及时预警!”
“此外,”王凌峰目光扫过众人,“传令方腊,令其加强长江防线,牵制朝廷可能南下的兵力;传令田虎,命其依约出兵,自河北南下,与我主力形成夹击之势;传令王庆,令其巩固关中,东出策应,威胁洛阳!告之三方,此乃履行‘四王盟约’之关键一战,胜则共享天下,败则万事皆休!”
一道道命令,如同出征的战鼓,敲响了决战的序曲。整个梁山联邦,这台经过精心改造和充分准备的战争机器,以最高效率运转起来!芒砀山工坊炉火日夜不息,新式的攻城炮、充足的弹药被源源不断生产出来;各条道路上,运输车队川流不息;军营里,将士们摩拳擦掌,检查装备,士气高昂。
在讲武堂第一期学员的毕业典礼上,王凌峰亲自为五百名年轻军官授衔。看着台下这些经过系统学习、眼神中充满朝气与信念的年轻面孔,王凌峰心潮澎湃。
“诸位联邦未来的将星!”王凌峰的声音在操场上空回荡,“你们所学,非为逞匹夫之勇,乃为安邦定国,为民请命!今日之后,你们将奔赴各方,带领你们的士兵,去完成一项伟大的使命——推翻无道昏君,建立一个属于天下人的新朝!望你们牢记‘替天行道’之宗旨,勇猛无畏,智谋深远,爱兵如子!联邦的未来,在你们手中!”
“誓死效忠联邦!替天行道!”年轻军官们山呼海啸般的誓言,震撼人心。
授衔仪式后,王凌峰在议事堂举行了誓师大会。堂前,那面崭新的、以深蓝为底、绣有“替天行道”四个遒劲大字和四颗环绕金星的“梁山联邦”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王凌峰站立在旗下,面对台下盔明甲亮、肃立无声的联邦将士,以及来自各方的代表,拔出佩剑,直指北方,声若雷霆:
“联邦的将士们!天下的百姓们!朝廷无道,民不聊生!我梁山联邦,自草创至今,历经血火,不为称王称霸,只为给这暗无天日的世道,劈出一线光明!如今,时机已到!”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坚毅的面孔,声音沉雄而充满力量:“我们的火炮,已足够轰塌东京的城墙!我们的刀枪,已足够斩尽天下的不平!我们的信念,已足够照亮未来的道路!此战,不为私仇,乃为公义!不为割据,乃为一统!我们要建立一个没有苛政、没有贪官、人人能安居乐业的新天下!”
他顿了顿,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震撼山河的宣告:
“我命令!联邦全军,即日誓师北伐!下一战,直指东京!不破汴梁,誓不还师!”
“北伐!北伐!北伐!”
“直指东京!替天行道!”
排山倒海的呐喊声,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直冲云霄!这声音,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终结,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也就在梁山誓师北伐、天下目光聚焦于中原大战之际,从各方传来的消息,也预示着更深远的变化:方腊在江南正式称帝,建国号“大齐”;田虎在幽云之地自立,称“大燕王”;王庆在巴蜀成都,亦登基称帝,国号“大蜀”。天下四分之势,已成定局。然而,此刻,这四方势力,仍以梁山联邦为盟主,共同将矛头指向了摇摇欲坠的汴京朝廷。
暗流汹涌了整整一卷,此刻终于汇聚成了滔天巨浪。梁山,这个曾经的水泊山寨,已然崛起为决定天下命运的强大力量。第二卷的画卷,在这时代转折的最强音中,缓缓合上,留下的,是通往最终决战的广阔战场和无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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