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速该的议和条件与西夏贡使的诡异行迹几乎同时到来,将王凌峰推到了风口浪尖。朝堂之上,主和之声再起,认为联蒙抗夏是唯一生路。而王凌峰却从也速该傲慢的条件和西夏使者的鬼祟中,嗅到了更大的阴谋气息。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垂拱殿内,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也速该派来的蒙古使者兀良哈台,身着皮袍,腰佩弯刀,傲然立于殿中,眼神睥睨,仿佛不是来议和,而是来受降。他带来的国书内容早已传开:划黄河而治,宋称臣纳贡,送皇子为质!条件之苛刻,令人发指!
龙椅上,年幼的皇帝吓得往太后怀里缩。帘后,太后的声音带着颤抖:“也速该大汗……此条件,未免……未免太过……”
“太后!”礼部侍郎赵鼎抢先出列,一脸悲愤,“也速该狼子野心,此非议和,实为逼降!若应允,我大宋颜面何存?祖宗基业何存?臣誓死反对!”
“赵大人此言差矣!”枢密副使白时中倒台后新提拔的参知政事周望,立刻反驳,“也速该新灭大金,兵锋正盛,西夏又虎视眈眈!若不应允,其挥师南下,我等皆为齑粉矣!称臣纳贡,不过权宜之计,送质子,亦为古之惯例。若能联蒙制夏,暂保江山社稷,徐图恢复,方为上策!”
“周大人莫非欲效石敬瑭故事,做那儿皇帝乎?”种师道须发皆张,厉声喝道。他伤势未愈,由种彦崇扶着上殿,声音却依旧洪亮。
“种老将军!你……”周望面红耳赤。
朝堂上,主战派与主和派吵作一团,唾沫横飞。支持周望的文官不在少数,显然也被也速该的军威吓住了。而支持种师道、赵鼎的,多为武将和部分清流,势均力敌。
王凌峰冷眼旁观,心中雪亮。周望等人,未必真心想降,或许只是怯战,或许……另有所图?他目光扫过人群,注意到那名新来的西夏贡使,正低着头,嘴角似乎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而太后身边的宦官首领张迪,眼神闪烁,不时瞥向周望。
“王爱卿,”太后无助地看向一直沉默的王凌峰,“你……你意下如何?”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凌峰身上。他的态度,将决定大宋的走向。
王凌峰缓缓出列,没有看周望,也没有看种师道,而是目光平静地直视那蒙古使者兀良哈台,声音清晰沉稳:“贵使远来辛苦。也速该大汗的条件,本帅已知。然,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贵使解惑。”
兀良哈台傲然道:“讲!”
“大汗欲与我划河而治,共击西夏,可是真心?”王凌峰问。
“自然真心!西夏跳梁小丑,也配与我蒙古争锋?灭之易如反掌!”兀良哈台不屑道。
“既如此,”王凌峰话锋一转,语气渐冷,“为何索要皇子为质?是信不过我大宋诚意,还是……也速该大汗自觉无力同时应对西夏与我朝,需以皇子为要挟,防我背后插刀?”
这话极为尖锐,直指也速特可能外强中干的本质!
兀良哈台脸色一变,怒道:“王凌峰!你休要胡言!我蒙古铁骑,天下无敌!”
“无敌?”王凌峰冷笑一声,“若真无敌,何须议和?直接渡河南下,取汴梁如探囊取物便是!何必多此一举,派使者前来受气?”
他转身,面向太后和群臣,声音陡然提高:“也速该条件苛刻,非为议和,实为缓兵之计!其新灭大金,元气未复,西夏又觊觎在侧,他怕了!怕我大宋与西夏联手,怕他陷入两面作战之境!故而以此苛刻条件相逼,若我应允,则不成而降,国格尽失,民心尽丧!若我不允,他便有借口南侵,亦可恐吓西夏!”
这番分析,入木三分,将也速特看似强大的表象剥开,露出其内心的虚弱!主战派将士闻言,精神大振!主和派则面面相觑。
“王凌峰!你休要逞口舌之利,误国误民!”周望急道,“若也速该一怒南下,何人能挡?”
“周大人怎知无人能挡?”王凌峰目光如电,扫向周望,“我汴梁军民,前有破童贯、诛国贼之勇,后有抗金虏、守孤城之志!种老将军宝刀未老,林冲、方腊等将士用命,江淮粮草充足,城防固若金汤!也速该纵有铁骑,欲破我汴梁,也要崩掉满口牙!更何况,西夏李乾顺,会坐视也速该吞并中原,独霸天下吗?他不会!他必攻也速该之后路!此乃鹬蚌相争之局,我大宋,正当稳坐钓鱼台,何须卑躬屈膝,自寻死路?!”
他声若洪钟,有理有据,既分析了敌我形势,又鼓舞了军民士气,更点出了也速特与西夏的矛盾!朝堂之上,不少原本动摇的官员,也渐渐挺直了腰杆。
“你……你这是一意孤行,将社稷推向火坑!”周望气急败坏。
“究竟是本帅一意孤行,还是周大人你……另有所图?”王凌峰忽然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周望内心,“也速该使者前脚刚到,西夏贡使后脚便入宫。周大人与西夏使者,近日过从甚密,所为何事啊?莫非……已在为‘新朝’谋划退路了?”
这话如同惊雷!周望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后退:“你……你血口喷人!”
朝堂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惊疑不定地看向周望和那名西夏贡使。连太后也惊疑地坐直了身子。
王凌峰趁热打铁,对太后拱手道:“太后明鉴!也速该之议,绝不可应!然,亦不必立刻拒绝。可效仿古人,拖字诀!可回复也速该,称臣纳贡、遣送质子之事,关系国本,需朝议公决,请他宽限时日。同时,加紧整军备武,联络西夏(虚与委蛇),静观其变!待也速该与西夏斗个两败俱伤,我再坐收渔利,方为万全之策!”
“王爱卿所言极是!就依王爱卿!”太后此刻已完全信赖王凌峰,立刻准奏。
兀良哈台见形势逆转,恨恨地瞪了王凌峰一眼,丢下几句狠话,悻悻而去。朝会在一片复杂的气氛中结束。
退朝后,王凌峰立刻召集核心心腹密议。
“盟主,今日朝堂,真是痛快!看那周望的嘴脸!”石秀兴奋道。
“痛快?”王凌峰面色凝重,“周望不过小卒。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也速该被拒,必然恼羞成怒。而西夏李乾顺,见也速该与我交恶,其趁火打劫之心更盛!我们必须加快行动!”
“盟主,是否按原计划,将‘城防图’通过张迪那条线,送给西夏?”燕青问。
“不,计划有变。”王凌峰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也速该使者一来,西夏人必定更加急切地想拿到城防图,以便在也速该动手时抢占先机。我们不仅要给图,还要给得更‘真’!朱武先生!”
“在!”
“那份假图,在关键处,再添几笔‘瑕疵’,要像是匆忙中绘制,无意留下的破绽。让西夏人以为,我们并非毫无防备,而是有所疏漏。”
“明白!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朱武会意。
“燕青,严密监视张迪和周望,看他们如何与西夏人接头。石秀,你带一队精锐,埋伏在可能交接的地点,若有机会,连人带图,一并拿下!但要做得像是‘黑吃黑’,不能暴露是我们出手。”
“得令!”
“林冲兄弟,北疆防务,一刻不能松懈!也速该很可能佯装议和,暗地用兵!”
“放心!将士们日夜戒备!”
“方圣公,江南粮草器械,还要加紧输送!”
“已在水路,不日即到!”
计议已定,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撒下。王凌峰坐镇中枢,心弦紧绷。他深知,自己正在刀尖上跳舞,一边要稳住也速该,一边要引诱西夏,还要提防朝中的内鬼。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当夜,燕青传来密报:张迪果然趁夜秘会西夏贡使,将一份用蜡丸封好的密函交给了对方。石秀带人埋伏在贡使返程必经之路上,成功“劫杀”了护送密函的西夏随从,夺回蜡丸。打开一看,正是那份经过“加工”的汴梁城防图!而蜡丸内,还有一张小纸条,用密语写着:“图已得,按计划,三日后子时,东南角楼举火为号。”
三日后子时!东南角楼!
西夏人果然要里应外合!
“好!鱼儿上钩了!”王凌峰眼中寒光爆射,“燕青,石秀!立刻布置!三日后,我要让这些魑魅魍魉,有来无回!”
“是!”
然而,就在王凌峰精心布置陷阱,准备将西夏内应一网打尽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从北方传来:也速该在得知议和被拒后,勃然大怒,亲率五万铁骑,绕过重兵布防的黄河沿线,突袭防守相对薄弱的潼关!潼关守将血战三日,全军覆没,关城已失!蒙古铁骑的前锋,已踏入关中平原,兵锋直指长安!
也速该,竟然如此迫不及待!而且选择了最意想不到的进攻路线!长安若失,关中不保,大宋西线门户洞开,汴梁将直接暴露在蒙古兵锋之下!
局势,急转直下!
喜欢水浒:爆杀宋江,再造梁山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水浒:爆杀宋江,再造梁山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