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那句云淡风轻的话，像一根无形的毒刺，精准地扎进了尼克·福瑞最敏感的神经。
福瑞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狂跳起来。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为了隐藏那个项目，他动用了最高级别的加密协议，设置了上百道数据迷宫和逻辑陷阱，就算全世界最顶尖的黑客团队，拿着神盾局的超级计算机，不眠不休地破解一个月，也未必能找到一丝痕迹！
可眼前这个男人，从数据传输开始到结束，不过是闭了一下眼睛。
他凭什么？
福瑞那只独眼死死地瞪着苏晨，眼中血丝密布，试图从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或者哪怕一点虚张声势的痕迹。
但他失败了。
苏晨的眼神平静，仿佛洞悉了一切。
那种眼神让福瑞不寒而栗，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看穿了。
“很有趣的构想。”
苏晨没有理会福瑞的震惊，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般，自顾自地点评起来。
“放弃了‘基因锁’那种在人体内部强行催化的粗劣手段，转而试图将人类基因与一种……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生物样本进行融合？”
“试图创造一个全新的、完美的、不存在排异反应的……神？”
“你们给它取的名字也很有野心。”苏晨笑了笑，轻轻吐出了那个让福瑞惊骇的词语。
“——奇美拉。”
轰！
这三个字，让众人大为震惊。
那个一直表现得像个学究的白发科学家，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眼镜歪到了一边都毫无察觉，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暴露了……最高机密……暴露了……”
其他的理事们，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奇美拉项目！
这是神盾局，乃至其背后的世界安全理事会，最核心、最黑暗的秘密！
一个连在编的超级英雄都无权知晓的、禁忌的造神计划！
这个计划的存在，一旦被公之于众，足以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伦理和信任的风暴，其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我猜对了。”
苏晨看着镜头，仿佛能清晰地看到那群人惊慌失措的样子，笑容中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他缓缓踱步，走到那头昏睡的零号实验体旁边，轻轻踢了踢它冰冷的机械臂，发出一声闷响。
“为了找到这种特殊的‘异界生物样本’，你们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我猜，你们自己的情报网肯定不够用，所以，你们成了某些地下情报贩子的大客户。”
“让我想想……”苏晨抬起头，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那个组织叫什么来着？一群喜欢在黑暗里聒噪的鸟儿……”
福瑞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眼中流露出惊骇的神色。
不！不要说出来！
然而，苏晨的声音，还是如期而至，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哦，想起来了。”
“——乌鸦。”
如果说“奇美拉”已经让众人震惊，那“乌鸦”这两个字，则彻底击溃了尼克·福瑞。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这个男人，他什么都知道！
“乌鸦”情报网是神盾局的秘密合作对象，这件事的保密等级，甚至还在“奇美拉”项目之上！
因为“乌鸦”的行事风格太过诡秘狠辣，在全球范围内都臭名昭着，是所有国家都想除之而后快的毒瘤。
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魔鬼共舞。
这件事，是福瑞亲手布下的暗线，除了他自己和理事会最核心的两三个人，再无第五个人知晓！
可现在，这个最大的秘密，就这么被苏晨随口道破，仿佛只是在说一件“今天天气不错”般的小事。
福瑞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武道强者，也不是什么绝世神医。
他是一个全知全能的……神！
在神的面前，凡人的一切阴谋诡计，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苍白无力。
福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源于本能的恐惧。
就在这时，苏晨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了他最后一击。
“福瑞局长，你们神盾局，不仅是‘乌鸦’的大客户，还通过他们，购买了很多关于我们华夏龙王殿的情报吧？”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苏晨目光锐利，仿佛要刺穿福瑞。
“看来，我师父当年的失踪，以及我们龙王殿内部出现的一些问题，都和你们神盾局……脱不了干系啊！”
这已经不是质问，而是审判！
福瑞脸色惨白，独眼中满是绝望。
他知道，从苏晨说出这句话开始，这件事的性质，已经从一次失败的行动，彻底演变成了一场足以动摇神盾局根基，甚至引发两个超级大国之间最严重对立的惊天危机！
而他，尼克·福瑞，将是这场危机的唯一罪人。
苏晨看着镜头里那张彻底失去血色的脸，心中一片平静。
他想知道的，已经全部知道了。
神盾局在“乌鸦”的帮助下，得知了他师父正在进行某项关键研究，于是暗中策划，里应外合，导致了他师父的“失踪”。
而所谓的“基因锁”项目，很可能就是剽窃了他师父部分研究成果后，搞出来的劣质仿制品。
至于“奇美拉”和“异界生物样本”，则指向了更深、更黑暗的谜团。
不过，不急。
他会一点一点，把这些藏在阴影里的老鼠，全都揪出来。
“合作愉快。”
苏晨淡淡地说道，不再看那头怪物一眼，转身，便准备带着冰瞳离开这片狼藉之地。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甚至还超出了预期。
是时候，该收取最后的利息了。
就在他即将走出b-7区大门的瞬间，身后，传来了福瑞嘶哑、绝望的吼声。
“等等！”
苏晨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按照……按照交易！”福瑞用尽全身的力气，扶着桌子，对着通讯器咆哮道，“你必须彻底解决它！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也是最后的尊严。
他可以输，但神盾局的烂摊子，必须由这个始作俑者亲手清理干净！
听到这话，苏晨意味深长地笑了。
他回过头，看着镜头里那个色厉内荏的独眼男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和宽容。
“当然。”
“这是临别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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