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地下室
就在江烬沉浸在自嘲的低语中时,异变陡生!
“砰——!”
一声巨响,那连重型锤子都无法砸碎的特制加厚玻璃,竟如同脆弱的糖片般轰然碎裂!
一道灰白色的身影快如闪电,瞬间冲破禁锢,在江烬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时,已经将他猛地扑倒在地!
碎玻璃碴四溅,江烬的后背撞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传来一阵闷痛。
但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恐惧,只是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探究地看着压在他身上的林尘。
林尘空洞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他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嗬嗬声,嘴巴无意识地张开,露出了比常人更加尖锐的虎牙。
江烬非但没有挣扎,反而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有些粗暴地掰开了林尘的嘴,指尖甚至碰了碰那尖锐的齿尖,语气带着点奇异的赞叹:“嗯,虎牙挺尖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地狼藉的玻璃碎片,补充道,“原来你真的能打碎这个玻璃啊。”
他重新对上林尘那双逐渐聚焦、染上猩红的眼睛,语气平淡无波,甚至带着点挑衅:“怎么了?你要咬我吗?”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微笑,将自己还在渗血的手腕更凑近了些,“来吧,咬我吧。”
林尘的目光落在那个不断渗出诱人甜香的伤口上,猩红的瞳孔缩了缩。
但他并没有像野兽般立刻扑上去撕咬,而是伸出冰冷的手,抓住了江烬受伤的那只手腕,拉到了自己嘴边。
然后,他低下头,不是撕咬,而是像舔舐珍馐般,小心翼翼地、缓慢地舔舐着那道伤口。
湿冷柔软的触感混合着伤口被触碰的细微刺痛传来,江烬闷哼了一声,却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带着一种怪异的愉悦:“呵……咱俩还蛮互补的啊,我需要放血,你需要喝血。”
当沈忠带着人匆忙赶到时,看到的是破碎的特制玻璃散落一地,而那个被列为极度危险存在的“异化体”林尘,正将江烬压在地上。
“快!拉住他!” 沈忠焦急地命令身后的安保人员。
然而,一直沉默的林尘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瞪向试图靠近的人群,喉咙里发出沙哑低沉、却充满威慑力的吼声:“滚!”
这声音干涩刺耳,显然很久没有正常开口说过话了。
江烬立刻出声制止:“别过来!你们都出去!”
沈忠眉头紧锁,语气严厉:“江烬!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江烬态度坚决,重复道:“出去!这是命令!”
沈忠看着江烬虽然被压制却依旧冷静的眼神,以及他明明有能力挣脱却选择放任的态度,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走,我们先上去。”
“是。” 安保人员虽然疑惑,但还是服从命令退了出去。
地下空间再次只剩下两人。
江烬看着依旧在吮吸他血液的林尘,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接着来,没关系。”
林尘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困惑,他看着江烬,沙哑地问:“你……不疼?”
江烬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解脱和一丝扭曲的愉悦:“不,很舒服。”
他说的是实话,能量倾泻带来的舒缓感,远胜于失血的虚弱和伤口的疼痛。
林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殷红,评价道:“你的血……很甜。”
与其他充满腐臭或苦涩能量的血液完全不同。
江烬挑眉:“是吗?”
林尘似乎吸够了,他松开江烬的手腕,自己站起身,然后默默地坐到了江烬旁边的地上,挨着他的腿。
江烬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暂时没动,依旧躺在地上,问道:“怎么不继续了?”
林尘言简意赅:“够了。”
江烬撑着手臂坐起身,靠在旁边扭曲的金属框架上,看着林尘:“靠血液维持生命?”
林尘点了点头,补充道:“但是……其他的,都很难喝,只有你的……好喝。”
江烬低笑:“是吗?”
林尘忽然问,“你不想活了?”
江烬愣了一下:“嗯?” 居然被一个被视为怪物的存在,一眼看穿了自己深埋心底的厌弃吗?
林尘看着他,语气认真,虽然沙哑却清晰:“我想活,所以才配合他们。
我发现他们并没有对我下杀手,只是在研究而已,而且还给我提供食物。”
江烬沉默了片刻,才道:“是吗……”
他起身,走到椅子旁坐下,开始用随身携带的绷带处理手腕上狰狞的伤口。
林尘看着离自己远了一些的江烬,微微皱了皱眉,像是有些不适应。
他挪动身体,靠了过去,最终安静地坐在了江烬的脚边,身体轻轻挨着他的小腿。
江烬被他这近乎依赖的举动弄得一怔,下意识脱口而出:“小狗?”
林尘抬起头,眼神疑惑:“什么?”
江烬摇了摇头,没解释,继续包扎伤口,同时问道:“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还有印象吗?”
林尘努力回想,最终摇了摇头,眼神空洞了一瞬:“不知道,我最后的记忆……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发现我。”
江烬点点头,表示了解:“是吗。”
林尘看着他包扎好的手腕,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以后……还可以给我你的血吗?”
江烬抬眼看他,对上那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的眼睛,心中微动。
他淡淡道:“我每次用完异能,就需要放血。你要是想要,可以给你。”
林尘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低声道:“谢谢。”
江烬包扎好伤口,站起身,指了指那个破碎的玻璃房间:“好了,现在先回去里面待着。”
林尘看了看那片狼藉,又看了看江烬,然后乖乖地点点头,自己走回那片区域,安静地坐到了那把特制的椅子上,姿态甚至有些乖巧。
江烬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他朝外面喊道:“沈教授,进来吧,没事了。”
沈忠快步走进来,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林尘,然后关切地问江烬:“你没事吧?伤口怎么样?”
江烬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他看向林尘,对沈忠说:“不用再绑着他了,他会听话的。”
他转向林尘,确认般问道,“对吧?”
林尘立刻点头,语气肯定:“会的。”
沈忠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江烬的判断:“行,听你的,我马上安排人来修玻璃。”
江烬走到林尘面前,隔着不存在的玻璃墙,问道:“今年多大了?”
林尘老实回答:“二十五。”
江烬笑了笑,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温度:“叫哥,我大你两岁。”
林尘从善如流,乖巧地唤道:“哥。”
这一声“哥”,让江烬冰封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他好像……在这个同样被视为怪物的“异化体”身上,找到了一丝微弱的、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念头。
他重新戴上面具,对林尘说:“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林尘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江烬回头。
林尘看着他,那双恢复清明的眼睛里带着一种纯粹的认真,沙哑地说:“你要活下去。”
江烬怔住了,他看着林尘紧紧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感受着那微弱却坚定的力道,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郑重地承诺:“嗯,我会活下去。”
沈忠在一旁看着,心中五味杂陈,他补充道:“一会儿会有人来修玻璃,我会告诉他们不用绑你,但你也必须承诺,不能伤害任何进来的人。”
林尘松开江烬的衣角,看向沈忠,再次点头:“好,不伤害。”
晋野与黎若的房间
晋野从身后拥住站在窗边的黎若,轻轻吻了吻他光滑的肩膀,低声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黎若放松身体,向后靠在晋野温暖结实的胸膛上,眉头微蹙,声音带着化不开的疑虑:“我在想……大哥和嫂子的死,绝对有蹊跷,那场火起得太突然,太猛烈了。”
晋野收紧手臂,将他搂得更紧,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安抚道:“我们不是一直在暗中调查吗?只是线索太少,现在又……”
黎若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遗憾和心疼:“小舒……他那时候才七岁,都还没和大哥真正熟悉起来,大哥就……”
他陷入了回忆。
七岁的黎望舒被黎父黎母从外面接回黎家不久,还有些生疏。
那天,黎父找到刚满十八岁的黎若,塞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
黎若微微皱眉,推拒道:“大哥,为什么又给我钱?我自己有。”
黎父笑了笑,眼神温和,带着对幼弟的疼爱和对儿子的愧疚:“你拿着,帮我存着,我要多攒点,等以后小舒长大了,一起给他。
我这个当爸爸的,缺席了太久,总想多补偿他一些……”
旁边的黎母温柔地拍了他一下,调侃道:“在外面雷厉风行的黎总,怎么面对自己儿子就这么怂了?”
黎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离开他太久了嘛,小舒现在跟我还有点生分……”
黎若看着大哥眼中小心翼翼的期盼,最终还是接过了信封,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这一次啊,剩下的你自己收着,亲自给他。”
黎父揉了揉黎若的头发,笑容爽朗:“知道啦,谢谢小若!”
然而,就在那天晚上,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吞噬了所有。
年轻的黎若疯了一样想往里冲,却被家里的佣人死死拉住。
“让我进去!我大哥和嫂子还在里面!你们快救人啊!” 黎若目眦欲裂地嘶吼。
“救不了了!火太大了!里面的人……恐怕……”
小小的黎望舒被保姆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朝着黎若伸出小手:“妈妈……小叔叔……我要妈妈……呜呜呜……”
黎若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心如刀绞,他猛地挣脱钳制,就要不管不顾地往里冲:“你们不救,我自己去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脸上。
黎老爷子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厉声喝道:“给我抓住他!他是我们黎家唯一一个有望进入最高研究院的天才!不能让他去送死!拦住他!”
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立刻上前,死死按住了挣扎不休的黎若。
“不!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大哥!嫂子!” 黎若绝望的哭喊声响彻夜空,却无法改变任何事实。
黎望舒的哭声更加凄厉:“呜呜呜……我要妈妈……呜呜呜……”
葬礼上,亲戚们的议论如同冰冷的刀子:
“这孩子谁要养啊?我可不要。”
“就是,连老爷子都不怎么喜欢他,克父克母的……”
“扫把星一个,谁沾上谁倒霉。”
年仅十八岁的黎若,听着这些刺耳的言论,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紧紧抓着他衣角的小侄子,一股巨大的勇气和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猛地站起身,拉着黎望舒的手,走到黎老爷子面前,声音清晰而坚定:“我要收养黎望舒。”
黎老爷子震怒:“胡闹!成何体统!你一个刚成年的小子,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养孩子?你要是执意收养他,就给我离开黎家!”
黎若紧紧握着侄子的小手,毫不畏惧地迎视着父亲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好!我们离开!”
黎老爷子气得脸色发白,冷笑道:“一个小孩子,一个刚成年的少年,离了黎家,谁会要你们?你们靠什么活?”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们晋家要了!”
十九岁的晋野,穿着笔挺的西装,大步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黎若面前,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强忍的泪水,心疼地将他揽入怀中,低声安抚:“小若,别怕,野哥来了。”
一直强撑着的黎若,在见到信赖的晋野瞬间,情绪彻底崩溃,他埋在晋野怀里,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地哭泣:“野哥……呜呜……大哥没了……嫂子也没了……”
晋野紧紧抱着他,一遍遍重复:“好了好了,不哭了,还有野哥,野哥在呢,以后野哥护着你们。”
晋母也走了过来,她蹲下身,平视着惶恐不安的小望舒,温柔地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黎望舒抽噎着,小声回答:“我叫黎望舒……阿姨……小舒、小舒是不是变成孤儿了……”
晋母瞬间红了眼眶,她将孩子轻轻拥入怀中,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不是啊,不是的。
小舒不是孤儿,你还有小叔叔,还有晋野哥哥,还有阿姨,还有晋家。
我们都是你的家人,这里就是你的家。”
后来,黎若在晋家的全力支持下,凭借自身的天赋和努力,成功进入了最高研究院。
黎望舒也在晋家和黎若的共同呵护下,健康长大,并同样走上了研究的道路。
黎若从沉重的回忆中抽离,转过身,环住晋野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轻声道:“野哥,真的很谢谢你……还有晋叔叔和阿姨。”
晋野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笑容温柔而宠溺:“傻瓜,跟我还谢什么?你早就是我的了,我们是一家人。”
黎若在他怀里蹭了蹭,闷声道:“等这次比赛结束,有时间了,我们带小舒去看看爸妈吧。”
晋野点头:“当然要去,我就不信,这世道再乱,丧尸还能把坟给刨了不成?”
黎若被他这话逗得轻笑出声,嗔怪地拍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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