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便扑面而来。走进略显狭小却温馨的客厅,只见那张老旧的折叠餐桌上,竟然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粗略一看,竟有八菜一汤,鸡鸭鱼肉俱全,色彩搭配也明显花了心思。
这是这段时间赵信家中的伙食标准,这完全基于父母二人对玉漱的喜爱。
赵信刚走进房间,原本安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玉漱立刻像只受惊却又乖巧的兔子般迅速起身,快步迎了上来,柔声道:“大王,你回来了。”
说着,便自然而然地伸出纤手,要帮赵信脱下略显尘土的外套。
赵信已经习惯了她这种源自本能的恭敬侍奉,微微侧身配合。等他换好拖鞋,走到餐桌前坐下,立刻感受到了来自父母那两道灼热又带着几分古怪的视线。
他这才反应过来,玉漱那声“大王”和这过于“复古”的伺候举动,在父母眼里是何等违和。他无奈地扶了扶额,直接对正要去盛饭的玉漱说道:“玉漱,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玉漱闻言,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写满了惶恐,连连摇头:“不可!万万不可!妾身岂能直呼大王名讳?此乃大不敬之罪,于礼不合!”
她的语气坚决,仿佛赵信让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这话一出,赵建军和刘芳对视一眼,脸上的古怪神色更浓了。刘芳更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给赵信夹了一筷子菜:“快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赵信看着父母那欲言又止、满是探究的眼神,又看了看一脸坚持、视规矩如天的玉漱,心中也是无力。他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扭转过来的观念,两千多年的时空鸿沟,需要时间去慢慢填补。他叹了口气,索性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拿起碗筷:“先吃饭吧。”
这顿饭,气氛有些微妙。玉漱吃得极其斯文秀气,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夹菜也只夹自己面前的那一小块,看得刘芳心疼不已,不停地给她夹菜,堆得碗里像小山一样。玉漱则是受宠若惊,连连道谢,姿态放得极低。
饭后,玉漱抢着要去收拾碗筷洗碗,刘芳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去厨房忙活。趁着这个机会,刘芳一把将赵信拉到阳台,关上门,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担忧和疑惑:
“儿呀,妈跟你说句心里话。玉漱这闺女,妈是打心眼里喜欢!模样俊俏得没话说,这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说话温温柔柔,走路、吃饭那姿态,比电视上那些演大家闺秀的还像那么回事!”
她先是夸了一通,随即话锋一转,眉头皱了起来。
“就是……有时候觉得她挺奇怪的。她好像对啥都不熟悉,电视遥控器不会用,燃气灶不敢开,连超市塑料袋都不会扯……说话也是文绉绉的,动不动就‘妾身’、‘万万不可’,还有刚才,叫你……那个称呼。妈给她买了好几身新衣服,裙子、t恤啥的,她试都不试,就说‘多谢母亲大人厚爱,妾身……妾身穿惯了自己的衣物’。”
刘芳越说越担心,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暗示道,“她……她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妈不是嫌弃,就是担心……”
赵信听得头皮发麻,正绞尽脑汁想找个合理的借口,父亲赵建军也凑了过来,他瞪了刘芳一眼,低声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就是瞎操心!儿子能找到这么俊俏、这么懂礼数的闺女,你就偷着乐吧!讲究那么多干嘛?”
训斥完刘芳,赵建军又换上笑脸,凑近赵信,用一种“我懂的”语气小声问道:“儿呀,爸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听说你们干演员这一行的,有个职业病,叫什么……‘入戏太深’?玉漱这闺女,不会是演戏演多了,一时半会儿没从角色里出来吧?”
他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爸就是问问,就算真有点这小毛病,爸也认这个儿媳妇!绝不反悔!”
赵信看着父母一个担忧一个“理解”的模样,简直是哭笑不得。他无法说出穿越的真相,眼见父亲已经自己“脑补”出了一个最合理的解释,他索性顺水推舟,点了点头,含糊其辞道:“爸,妈,你们别担心。玉漱她……确实是有点‘入戏太深’,需要点时间慢慢调整,适应现在的生活。没什么大问题,过段时间就好了。”
赵建军一听,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入戏太深啊……那就好,那就好!能调整过来就行!”
他显然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娱乐圈的怪事听得多了,这也不算稀奇。
放下心来,赵建军又想起另一茬,他瞪了赵信一眼,语气带着催促:“老子之前不是让你带着玉漱出去住吗?酒店也好,租个房子也行,你怎么老赖在家里?是不是没钱?”
他作势又要掏钱包。
“要是觉得在家里不方便,我和你妈可以出去住几天,回老家或者去旅旅游都行,把地方腾给你们年轻人!”
赵信彻底无语,他哪能不明白父亲那点“抓紧生米煮成熟饭”的小心思。他连忙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爸!真不用!你们哪儿也别去!放心吧,玉漱这辈子都是我的人,她跑不掉的,也不会跑!”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赵建军看着儿子认真的表情,嘿嘿笑了两声,总算不再提这茬。
夜晚,赵信躺在自己那张不算宽敞的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思绪有些纷乱。系统充能缓慢,新世界未知,黄金处理悬而未决,玉漱的适应问题……一件件琐事萦绕心头。
书桌台灯下,玉漱正襟危坐,对着赵信给她找来的、介绍高丽(朝鲜半岛)历史和风土人情的纪录片看得津津有味。柔和的灯光勾勒着她完美的侧脸轮廓,神情专注而柔顺。
赵信最初以为,看到“故国”的景象,她或许会有些伤感或触动,但观察下来,他发现玉漱更多的是一种纯粹的好奇,如同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遥远的故事。
无论是视频里现代化的都市,还是地图上那两个分裂的国家名称,都无法在她眼中激起太多波澜。她的根,似乎早已在决定跟随他的那一刻,便系于他一人之身。
看着灯下如玉般温婉的人儿,赵信心里微微一动,开口问道:“玉漱,母亲给你买的新衣服,你……是不是不喜欢?”
玉漱闻言,连忙转过身,脸上带着惶恐,先是对刘芳的心意表示万分感激:“母亲大人厚爱,玉漱感激不尽,绝无嫌弃之意!”
随即,她白皙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声音低了下去,有些难以启齿地绞着手指。
“只是……只是那衣裙的款式,过于……过于……妾身实在……”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种“暴露”和“不合礼制”的感觉。
赵信明白了。对于一个从小在严格礼教下长大的古代公主而言,现代女性寻常的连衣裙、短袖t恤、甚至牛仔裤,在她看来可能都与“有伤风化”无异,更别提让她穿出去了,怕是露个胳膊都不行。
他想了想,用一种商量的语气柔声道:“那……要不你试穿一下?就在房间里,只穿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玉漱抬起头,对上赵信温和而期待的目光,她咬着粉嫩的下唇,内心显然经历了一番挣扎。半晌,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细若蚊蚋地应了一声:“嗯……妾身,听大王的。”
她起身,从衣柜里拿出那件刘芳买的、标签还没拆的白色蕾丝边连衣裙和一双配套的白色小巧高跟鞋,犹豫了一下,抱着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过了好一会儿,卫生间的门才被轻轻推开。
赵信抬眼望去,不由得眼前一亮。
只见玉漱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裙摆及膝,露出两截光滑纤细的小腿。腰间的系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
她有些不自在地拉着裙摆,试图让它再长一些,脚下踩着那双不习惯的高跟鞋,步履有些蹒跚。她脸上布满红霞,眼神躲闪,羞怯得不敢看赵信,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与她平日温婉端庄的气质截然不同,却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
“大……大王……”
她声如蚊蚋,几乎要哭出来。
赵信只觉得心头一热,压抑的情感有些涌动。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床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过来。”
玉漱的脸更红了,如同熟透的樱桃,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迈着有些不稳的步子,缓缓走到了床边,低着头,不敢看他。
接下来的三天,风平浪静。赵信一边继续帮父母打理生意,一边教导玉漱,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然而,他心底始终记挂着那二十斤黄金的事情。周雅薇那边,自从那日分别后,便再无音讯。电话不打,信息不发,仿佛那袋沉甸甸的黄金从未存在过。
赵信不免有些怀疑和焦躁起来。难道自己看错了人?周雅薇当时只是碍于情面勉强收下,事后反悔了?或者,她遇到了什么麻烦?二十斤黄金不是小数目,也值个千八百万,钱虽多反对周雅薇来说似乎也不算什么吧。
到了第四天上午,赵信终于按捺不住,主动拨通了周雅薇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对面传来周雅薇略带疲惫却依旧清晰的声音:“喂,赵信?”
“是我,老同学。”
赵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不好意思打扰你,就是想问问,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周雅薇带着歉意的声音:“哎呀!真对不起,赵信!你看我这事办的!这几天忙一个重要的并购案,连轴转,都快住公司了,把你这事给忙忘了!实在抱歉!”
忙忘了?赵信眉头微蹙,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他心中那份疑虑并未完全消散。二十斤黄金,能这么轻易“忙忘了”?
似乎察觉到赵信的沉默,周雅薇立刻补充道:“这样,赵信,如果你着急用钱,现在可以直接来找我,或者我给你个地址,你过来一趟,我们当面处理,怎么样?我保证今天给你搞定!”
她的态度依旧爽快,甚至主动提出当面解决。但这反而让赵信心中的疑窦更深了一分。这……不会是忽悠自己过去吧。然后冒出来一堆帽子叔叔吧,应该不会,要来早就来了。
“好,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赵信不动声色地应道。
挂断电话,他看着手机上很快收到的定位信息,眼神微凝。周雅薇,你到底是真的贵人事忙,还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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