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重归死寂。
镇国公带来的那股山岳般沉重的气息,连同他话语中揭开的那个血淋淋的,名为“京城”的棋盘,一并消散在空气里。
叶惊鸿依旧坐在石桌前。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凉的石桌表面,划过一道道看不见的轨迹。
皇家供奉院。
一个全新的,更加复杂的,数据更加密集的副本,出现了。
【叮!检测到全新高阶复合型势力……】
【势力命名:“皇家供奉院”……】
【初步解析:该体系由多个“宗门”子系统构成,内部存在竞争、合作、寄生等多种复杂关系模型。】
【警告:数据严重缺失,无法建立有效行动模型。】
【任务更新:渗透“皇家供奉院”,采集核心数据。】
【当前最优切入点分析……分析失败,缺少初始撬动杠杆。】
有趣。
一个藏在皇权心脏里的,由无数毒蛇组成的巢穴。
想要将它们一条条引出来,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诱饵,也需要一个不容置喙的身份。
就在这个念头刚刚闪过的瞬间。
一股与镇国公的沉凝、与天剑宗的锋锐都截然不同的气息,出现在了侯府之外。
那气息阴柔,绵长,带着久居深宫的独特印记。
一名身穿锦袍,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在两队身披玄甲、气息精悍的禁军护卫下,走到了院门前。
他没有通报。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叶惊鸿站起身,走向府门。
他知道,皇帝的刀,已经磨好了。
现在,是皇帝亲自,将这把刀,递到了他的手上。
“冠军侯,叶惊鸿,接旨。”
中年太监的声音不高,却尖锐得能刺穿耳膜。
他展开一卷明黄色的丝绸卷轴,上面用朱砂书写的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一股无形的,镇压万物的力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冠军侯叶惊鸿,于玄武湖畔,扬我大夏国威,斩落伪仙,功在社稷。然,天剑宗妖人,狼子野心,潜伏京畿,祸乱朝纲,其罪当诛!”
“朕心甚痛!”
“兹,特赐冠军侯尚方宝剑,授先斩后奏之权,统领禁军三千,彻查天剑宗逆党!凡涉案者,无论官阶、爵位,一律严惩不贷!”
“钦此!”
每一个字,都带着帝王的雷霆之怒。
每一个字,都透着冰冷的,不留余地的杀意。
中年太监收起圣旨,又从身后一名禁军手中,接过一柄古朴的,装在鲨鱼皮剑鞘中的长剑。
“侯爷,请接剑。”
他的腰,弯得更低了。
眼前这个青年,不再仅仅是一个战功赫赫的武侯。
他现在,是手持尚方宝告,代天巡狩的,一尊杀神。
叶惊鸿伸出手,接过了圣旨与尚方宝剑。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接到皇恩的激动,也没有半分手握大权的亢奋。
平静。
死一般的平静。
【叮!新权限解锁:“帝国敕令”。】
【权限效果:行动自由度最大化,程序性阻碍清除。】
【任务目标修正:肃清“天剑宗”于京城之内的所有节点。】
【分析:当前权限,为最高效的数据采集工具。】
他转头,目光落在了那名一直垂首肃立的禁军统领身上。
那是一名身经百战的悍将,手臂上虬结的肌肉,隔着铠甲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爆发力。
可此刻,在这道平静的目光注视下,他的呼吸,却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紊乱。
他亲眼见证了玄武湖那一战。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平静之下,隐藏着何等恐怖的力量。
“永平王府。”
叶惊鸿吐出了四个字。
没有解释,没有理由。
只是一个地点。
禁军统领的瞳孔,猛地收缩。
永平王,当今陛下的堂叔,一位老牌的皇亲国戚。
第一个,就拿他开刀?
他不敢问,也不敢想。
“遵命!”
他猛地一抱拳,转身,对着身后那黑压压的禁军,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怒吼。
“目标,永平王府!出发!”
轰!
三千玄甲,同时动作。
沉重的军靴,整齐划一地踏在青石板上,汇成一股钢铁的洪流。
那声音,没有寻常军队出征的喧嚣,只有一股冰冷的,即将去执行一场屠杀的死寂。
京城的夜,被这股洪流,彻底撕碎。
……
永平王府。
雕梁画栋,灯火通明。
府内,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永平王,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正搂着两名美艳的歌姬,欣赏着堂下的靡靡之音。
玄武湖的事情,他听说了。
但他不在乎。
天剑宗的长老又如何?死了也就死了。
他永平王,是大夏的宗亲,是皇室的血脉。
谁敢动他?
就在这时。
府邸那扇由赤金打造的厚重大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轰然撞开!
木屑与金属碎片四散飞溅。
永平王惊得从软塌上跳了起来,酒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谁敢闯本王的王府!”
他色厉内荏地咆哮着。
回应他的,是潮水般涌入的,身披玄甲的禁军。
他们沉默着,手中的长戈与钢刀,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瞬间便控制了府内所有的护卫与下人。
尖叫声,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永平王那张肥胖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群禁军分开的道路尽头,那个缓步走来的,黑衣青年。
还有他手中,那柄代表着帝王意志的,尚方宝剑。
“叶……叶惊鸿!”
“你……你想干什么!本王是皇叔!你敢动我,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叶惊鸿没有理会他的咆哮。
他的目光,扫过这间奢华靡费的大殿。
【扫描环境……能量残留分析……发现“天剑宗”特有剑气印记三处,隐匿阵法一处。】
【目标锁定:永平王,及其身边四名护卫。】
他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禁军统领,下达了命令。
“拿下。”
“带去诏狱。”
……
阴暗,潮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与血腥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里是诏狱的最深处,专门用来审讯最穷凶极恶的犯人。
永平王被铁链锁在一个巨大的“人”字形木架上,身上的华服早已被扒去,只剩下一身中衣。
他还在不停地咒骂,威胁。
叶惊鸿走了进来。
他没有带任何刑具。
他只是走到了永平王面前,伸出了一根手指。
然后,在那名皇叔惊恐的注视下,轻轻点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一股微弱,却高频震荡的力量,瞬间透入。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在整个诏狱中回荡。
那不是皮肉之苦。
那是源自骨髓,源自神经末梢的,纯粹的,无法忍受的,被精准放大了千百倍的痛苦。
永-平王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眼球暴突,口中涌出白沫。
他的意志,在这一瞬间,就被彻底摧毁。
叶惊鸿收回手指,面无表情。
“说。”
一个字。
“我说!我说!我都说!”
永平王再无半分皇叔的尊严,鼻涕眼泪流了一脸,语无伦次地,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吼了出来。
走私军械的账本藏在哪里。
与天剑宗联络的暗号是什么。
京城里还有哪些官员,是他们的同党。
……
【数据采集效率:高。】
【网络节点暴露:三十七个。】
【正在生成抓捕名单……名单已生成。】
叶惊-鸿转身,走出了这间刑讯室。
门外,禁军统领早已等候多时,他的脸上,满是敬畏与恐惧。
叶惊鸿将一张刚刚从永平王口中得到的名单,递给了他。
“名单上的人,无论死活。”
“天亮之前,我都要看到。”
禁军统领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只觉得重若千钧。
他看到了上面的第一个名字。
吏部侍郎,张敬。
第二个名字。
户部主事,钱枫。
第三个名字。
镇远将军府,赵莽!
……
这一夜,京城无眠。
一场史无前例的血腥清洗,开始了。
禁军的铁蹄,踏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一扇扇朱漆大门被粗暴地撞开。
一名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员,从温暖的被窝里被拖拽出来,在妻儿的哭喊声中,被冰冷的锁链套上脖颈。
有反抗的,当场格杀。
有求饶的,一概不理。
血,从一座座豪门府邸中流出,染红了冰冷的石阶。
冠军侯府的门前,人头滚滚,堆成了一座小山。
叶惊鸿就站在那座人头京观之前,手中的黑铁长剑,还在滴着血。
他的神情,依旧平静。
仿佛他刚刚完成的,不是一场震惊朝野的屠杀,只是一次最基础的挥刀练习。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照亮这座被血洗的城市时。
“人屠”之名,开始在幸存者的口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般,悄然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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