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瑞雪抬起头那一瞬，整个世界安静了。
清风徐来，阳光温暖，鸟语花香，是天堂？极乐净土？伊甸园？都不是，就是最简单的幸福美好。
三千青丝束成两辫，略低于肩膀；几丝弯曲的刘海衬托着刚刚好的额头；眉毛不细，却也弯曲得一切都刚好；两只眼睛灵动有神；琼鼻坚挺有型；不厚不薄的嘴唇一开一合，仿佛出口就是安神曲；光滑的下颚映射出鹅蛋脸型的光辉。
我的心好宁静，明明知道自己一眼就爱上了对方，可我为什么没有任何冲动？就只想一直一直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
上官瑞雪知道自己的内心，但就是做不出任何行为，也说不出话来。
“能动就好，不用我再照顾你了，只是你这眼睛！唉！算了，今天运气不错，猎到一只鹿，够我们吃好几天了，只是这毛皮，还是没法买，那些该死的人，没事放什么噬血线虫。”
听到了毛皮出问题的原因，上官瑞雪终于恢复正常，“姑娘，你知道是谁放的噬血线虫？”
“就在一个多月前，我和爹爹亲眼看到的，爹爹也因为制止他们而死了。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进山放噬血线虫，当时藏在一个树洞里，我……”
看着少女的眼泪滴落，上官瑞雪下意识伸手接住，“对不起，我不知道令尊……”
“没关系，爹爹说过，在大山里生存，除了坚强，没有其他选择！倒是你？你是谁，看你也不是山里人，怎么来到这儿的？谁给你下这么多毒，但又没打你，你的断骨都是摔断的，对了，你为什么恢复能力这强？”
上官瑞雪这时才有空全身打量少女，纤细的身材看起来并不像一个猎户，却能从她裸露的都小臂看出，很结实却不粗糙，更是一反常态的白。
“我也说不上来，我只记得有人对我说过，我耐受力强，不知道自己原来恢复力也强，以前也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等等！”少女忽然打断了上官瑞雪，伸出双手，捧着上官瑞雪的脸，盯着说道：“你眼睛也好了！”
画面再次定格，上官瑞雪心跳得非常快，她的脸是如此的近，近到能感觉她呼吸都是香甜的、近到能看清这张清纯的脸竟然完美无瑕。
只是，他依然没有任何欲望、依然就想静静地维持着当下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首先反应过来，脸蛋出现少许红晕，放开手转过身，“你是第一个接住我眼泪的人！啊！我说这些干嘛！你眼睛真的好了，那就可以和我一起出去狩猎了，以后我们就……只是看你这样，应该不会打猎，不过你放心，爹爹爹技能，我都学会了，我教你。希望你不要像娘说的那些男人一样懒惰。”
什么意思？上官瑞雪听到了少女言语中好像把自己当家人看待了。
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事？我影视剧看多了吧？
上官瑞雪不敢相信，开口说道：“姑娘，就算刚才那一下，你和我有了接触，但只要我不说，你不必……”
“娘说得果然没错，男人都是些不想负责的人！”少女这次的语调中带着落寞。
“不是！这！嗨！至于吗？姑娘，难道还发生了别的事情？我到底昏睡了多少天？期间是不是冒犯了你？我肯定不是故意，我道歉！如果是不可挽回的，我愿意负责，但如果只是一些为了救我而不得已为之的事情，还请姑娘不用顾虑，我保证不会和任何人说，姑娘还是清清白白的！”
“到今天，是第四天，你知道吗？我看到你时，你全身都是血，我以为你没救了，没想到你竟然活过来了，而且还只用了四天。那个，开始两天，你的身体，都是我处理的，娘说了，只要看了对方的身体，那就是夫妻了。”
这次，少女的落寞消失了，说话时还隐隐带着一丝期盼。
听到夫妻二字，上官瑞雪震颤了一下，内心狂喜，但还是那种感觉，自己无法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欲望，任何造次的言语和行为，都是对她的亵渎。
思索了一下，上官瑞雪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已经有了两个奴妻，还有一个小妾……”
一口气，上官瑞雪交了底，不过莫蕊和李香没说，大衍造化诀自然也不会说。
“外面的世界好复杂啊！我听不懂！”
唉？你不应该问问我其他女人吗？
上官瑞雪没想到眼前的少女竟然单纯到如此地步，关注的点也好奇怪啊！
没办法，只能自己开口了，“你介意我有妻妾了吗？”
“娘说过，女人都这样，介意也没用，再说，我都没见过她们，为什么要介意？那不应该是你的问题吗？和这么多人相处，你不累吗？我爹只有我娘一个，都总说应付不了我娘。”
呃……你说得很有理，我也觉得非常对，但我有不得已的理由。
上官瑞雪算不上什么特别正直的人，要不是因为不会追女生，说不定也是一个渣男，但这次他被说服了。
“如果我第一个遇到的是你，如果我没有获得大衍造化诀，那我以后也只会有你一个，可惜，没有如果，她们和你，我都不会放弃，而且以后，我肯定还会再娶！”
面对少女，上官瑞雪除了坦白内心，找任何理由他都觉得是在犯错，就算少女不再认可他，他也必须坦白。
“可我不会和很多人相处。”
简简单单几个字，上官瑞雪再次震颤，她是真的不介意，而且，他的坦诚也值得我一辈子的坦白。
“那我以后过一段时间来看你一次，也可以？”上官瑞雪不想强求少女改变现状，尘世这个大染缸绝不能污染这么纯洁的天使。
“可以！”
“那你娘呢？”
“八年前，被熊咬死了！”
“那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没事，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不在，我打猎还能少打一些。”
听到这一句，上官瑞雪稍显失落，少女只是因为习俗才认定自己的，其实不是爱，既然如此，他倒不如不要亵渎对方。
“姑娘，其实，有些世俗规定并没有那么重要，你还是可以按照你自己的生活方式活下去。”
“现在就是这样啊！一点没变。哦！多了一个夫君而已，放心，我不会学我娘，总刁难爹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每个女孩子都应该有自由选择伴侣的权利，你不喜欢我，就不用勉强……”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吗？那可惜了，我还挺喜欢你的。你要走，那就走吧！”
……
怎么一下位置颠倒了？她挺喜欢我，我没幻听？
“怎么不走？哦！你不认识路，那我给你来路，不过路很远，我得把那只鹿处理一下，才能上路，你多等一会。”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她果然有自己的世界，我……
看着屋外的少女忙忙碌碌，上官瑞雪最后还是舍不得就此离开，走了出去。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会烧水吗？”
“会会会，上官瑞雪屁颠屁颠烧水去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鹿很快就处理结束，少女第一次露出来笑容。
“你，不错，爹爹就不会这么帮娘，不过到了外面，爹爹还是很威武的。不知道你会不会也很威武。”
“那叫男子气概，上战场，用威武才合适。”
“你还读过书？”
上官瑞雪点点头。
“娘还说，读书人要么就是烂好人，但要是坏起来，谁也坏不过读书人，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娘看来也很有故事啊！
“我不是烂好人，但也不是特别坏！不好不坏吧！”
“好就好，坏就坏，什么是不好不坏？”
“对家人，我就是好人，对敌人，我就是坏人。”
“那其他人呢？”
“不知道。”
“朋友呢？”
“不好说，人心隔肚皮，朋友是个很奇怪的关系，你交心的时候，几乎就会遇到背叛；小心翼翼时，却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对方；反而只是若即若离的玩耍伙伴，反而会很长久。”
“不懂！我也没朋友！走吧！”少女把行囊背好，就要出门。
“我不走了可以吗？暂时不走！”
“为什么？”
“因为我也喜欢你。”
“真的？”少女又笑了。“行囊都背了，那你跟我去学打猎！”少女主动拉起上官瑞雪的手。
好滑！好嫩！好软！
上官瑞雪试着往手臂挪了一下手指，这么坚韧！她是怎么长的？居然没长成肌肉女，还能看起来这么苗条。
手上的力度不大，但上官瑞雪却无法挣脱。就这么跟着少女一路小跑。
幸好他现在耐力不错，勉强算是跟得上。
突然，少女停下，“哎呀！我忘了你才刚恢复，我不应该这么冲动的。至少……至少……”
“至少现在是黑夜，我又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傻子，走，我们回去吃饭！有盐吗？我会烤鹿肉。”
“有！我不用动手吗？”
“对，等着吃就行！”
“你这个夫君不错，比爹爹当得好！”
“哈哈哈哈！”上官瑞雪由衷地笑了，他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这样纯真的笑过了，也许是小时候吧！
烤好鹿肉，递给对方，少女没有接，“而是抬起头看着他，从见到你第一眼，脸都看不清，全是血，我就想亲近你，为什么？”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这就是喜欢对吧？娘说过，外面的世界，许多夫妻都是成婚时才第一次见面，许多人过了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对方，还说成家就只是为了生儿育女。你认为呢？”
“从本能来说，生儿育女确实是成家的最大理由，但我们是人，有感情的婚姻才是最好的。”
“那我们算有感情了是吗？会幸福的事吗？我一直不懂什么是幸福。娘总说自己不幸、说爹愚笨、说爹懒、常常骂爹、可临死却说有幸遇到了爹爹。”
“很复杂，你要听吗？”
“那不听了，就回答我们会幸福吗？”
“会的，但幸福不是用说的，而是要去感受。”
“那你让我感受一下！”
“先把肉吃了。”
“嗯！怎么这么好吃，爹和娘烤的不是不熟，就是糊的，你怎么烤得这么均匀的？”
“刚才你不是一直看着？”
“所以问你啊！我没看出来你有特别的手法。”
“好吃，就快吃完！”
“你也吃！”
上官瑞雪风卷残云，很快吃完！“啊！吃饱了！好幸福啊！”
吃饱就算幸福吗？不过我也觉得很开心呢！少女默默想着。
“你叫什么名字？”
“竹青。”
“你姓竹？这个姓可不常见。”
“不是，我只有名，爹爹也是，小时候，爹爹管我叫妮子，后来娘说取个名，爹就说叫竹竿，娘说难听死了，就变成了竹青。”
“哈哈哈哈，就因为你瘦？哈哈哈哈，我叫上官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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