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镜泊湖的第三个清晨,楚地的晨雾比往日更浓,连骆驼的蹄印都陷在湿漉漉的泥里,泛着淡淡的潮气。小木怀里的灵虫笼突然剧烈晃动,翠绿的翅光透过竹篾缝隙往外渗,却带着比镜泊湖时更急切的震颤 —— 这不是怯懦,是直面凶戾气息的警觉。
“不对劲。” 周玄的玄鸟杖猛地扎进地面,杖头蓝光如蛛网般蔓延,在前方三丈外凝成一道虚影:那是条蜿蜒的江湾,水面漆黑如墨,连地脉纹都像被斩断般消失在雾里,“此处地脉气断了,比水蚀气更凶。”
苏清月已将护脉鉴邪镜握在手中,镜面转动间映出江湾轮廓,边缘却爬着细碎的裂纹:“镜里照不到底,像是有东西在吞地脉光。”
我摸向行囊里的脉火石木盒,指尖刚触到锦缎,就传来一阵灼烫 —— 这是火脉与邪祟相冲的征兆。顺着玄鸟杖指引的方向前行半里,江湾的轮廓渐渐清晰,岸边的芦苇全成了焦黑色,水面漂浮着折断的船桨,桨身上的齿痕比镜泊湖的爪痕更深,边缘还凝着暗红的血痂。
“救命…… 救救我们家阿爹!” 芦苇丛后突然冲出个浑身是泥的少年,看到我们时扑通跪倒在地,“江里的‘黑蛟怪’拖走了阿爹!还有李伯、张婶…… 已经三天了!”
“黑蛟怪?” 小木的灵虫突然集体噤声,笼壁上的绿光缩成了小点,“灵虫说…… 那东西有‘龙气’,但裹着‘死脉的寒’。”
我心头一震 —— 龙气?楚地多水灵,却从未听说有蛟龙出没。正欲追问,江湾突然掀起巨浪,一道漆黑的身影破水而出,长达数丈的身躯带着滔天水雾,鳞片在雾中泛着暗哑的光,头顶的独角断裂半截,眼瞳是浑浊的血红。它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卷着黑雾扫过芦苇丛,焦叶顿时化作齑粉。
“是蛟龙!” 周玄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但它的龙气被锁了,浑身缠的是‘钉龙阵’的邪纹!”
【第一幕:江湾访旧知龙厄,寒钉锁脉藏阴谋】
少年带着我们躲进芦苇丛后的山洞,洞里挤满了避难的村民,个个面带惊恐。白发苍苍的老村长颤巍巍地掏出块龟甲,上面刻着模糊的龙形纹路:“这是祖上传的‘镇水灵符’,说江湾住着护脉蛟龙,可三天前那群黑斗篷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龟甲上的龙纹旁,赫然嵌着三枚锈迹斑斑的铁钉,钉头刻着扭曲的咒文,正是邪术师常用的 “锁脉钉”。老村长抹了把泪:“他们在江底打桩,还往水里扔黑钉子,当晚蛟龙就疯了,先是撞翻渔船,后来开始拖人…… 可它以前从不伤人啊!”
苏清月突然指向洞外,护脉鉴邪镜的裂纹处透出红光:“江底有东西在动,不是蛟龙。”
我们借着雾色靠近江湾,玄鸟杖的蓝光在水面投下虚影:江底插着三十六根黑铁桩,桩顶缠着浸过尸油的锁链,锁链末端全钉进了蛟龙的鳞片里,每根桩上都刻着 “困龙咒”—— 与搜索到的困龙大阵残纹相似,却更阴毒,专以活脉灵的龙气滋养邪术。蛟龙的身躯被锁链拽得笔直,每挣扎一下,铁桩就往它骨血里扎深一分,黑血顺着锁链滴进江里,化作泛着寒光的黑雾。
“不是疯了,是疼的。” 我攥紧玄铁剑,剑身在雾中微微发烫,“它的龙气被铁桩抽走,邪纹顺着伤口钻进灵核,才会失了神智。”
老村长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这是阿爹死前塞给我的,说黑斗篷要‘钉死蜀楚地脉’,让蛟龙的血顺着江流入蜀,污染熔铸坊的地火。”
油布包里是半张残破的图纸,上面画着九龙佩的轮廓,旁注 “龙血蚀火,脉断则佩毁”。我猛地看向周玄,他已然会意:“邪术师拿不下脉火石,就想断我们的后路!蜀地熔铸坊靠地火运转,龙血若染了地火,九龙佩就彻底废了。”
【第二幕:潜江破阵遇凶险,晶光初融护龙心】
“必须拔了铁桩,解了钉龙阵。” 苏清月将镇邪鼎置于岸边,鼎口青光冲天,暂时压住了江湾的黑雾,“但铁桩连脉,拔一根就会惊动其他桩,得同时动手。”
老村长找来四套潜水的鲛皮水靠,上面还留着护水灵的青光余温:“这是早年蛟龙赐的,能挡邪纹。” 小木的灵虫们纷纷落在水靠上,绿光如针般织成护膜:“灵虫说它们能引着我们找桩眼,还能帮蛟龙稳住灵核。”
我将脉火石木盒系在胸前,又把水脉珠握在掌心 —— 火脉克邪,水脉安灵,或许能一试。周玄持玄鸟杖守中桩,苏清月与老村长各守一角,小木带着灵虫护住蛟龙灵核,分工既定,四人同时潜入江中。
江底比想象中更阴冷,黑雾钻进口鼻,像吞了冰碴子。灵虫们的绿光在前方引路,三十六根铁桩如墓碑般矗立,桩身的咒纹闪烁着妖异红光,锁链在水中浮动,如毒蛇般缠向靠近的生灵。蛟龙察觉到动静,猛地转头,血红的眼瞳盯着我,却在看到灵虫绿光时微微顿住 —— 那是残存的神智在挣扎。
“别怕,我们来解咒。” 我轻声开口,将水脉珠贴向它的鳞片,淡青光芒渗入黑血,伤口处的黑雾顿时退了几分。蛟龙发出一声呜咽,庞大的身躯尽量蜷缩,避免锁链误伤我们。
灵虫们突然四散飞开,绿光落在每根铁桩顶端,形成定位标记。周玄的玄鸟杖率先发力,蓝光缠住中桩,“嘭” 的一声炸响,桩身咒纹寸寸断裂。就在此时,其余铁桩突然同时发亮,锁链如活物般绷紧,尖刺从链身弹出,深深扎进蛟龙皮肉!
“不好!是连环阵!” 苏清月的镇邪鼎在岸上爆发出强光,鼎力顺着水脉传至江底,将三根铁桩震得摇晃,“快用脉火石!”
我立刻打开木盒,脉火石的橙光如火炬般照亮江底,贴向最近的铁桩。火脉气遇邪纹瞬间爆发,“滋滋” 声中,黑铁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锁链失去支撑,坠向江底。蛟龙趁机甩动尾巴,拍向另一侧铁桩,灵虫们的绿光趁机钻进桩眼,将咒纹搅成碎片。
突然,江底传来巨响,最深处的铁桩炸开,一道黑影从桩底窜出 —— 是邪术师留下的 “脉蚀傀儡”,浑身裹着蛟龙的黑血,利爪直扑向蛟龙的灵核!
“护住龙心!” 我挥剑斩断傀儡利爪,玄铁剑的青光与脉火石的橙光交织,却被傀儡身上的黑血腐蚀出白点,“这东西靠龙血养着,寻常法术伤不了!”
【第三幕:龙灵觉醒共御敌,晶光合璧破邪阵】
危急关头,蛟龙突然发出一声清亮的龙吟,尽管带着痛苦,却震得江底黑雾翻滚。它猛地调转身躯,用未受伤的一侧护住我们,独角虽断,却迸发出淡金的龙气 —— 那是护脉灵的本源之力,哪怕被锁仍未消散。
“它在帮我们!” 小木的灵虫们突然集体发光,绿光汇成光柱,穿透傀儡身躯,“灵虫说能引蛟龙的龙气,和脉火石一起烧了傀儡!”
我立刻将脉火石抛向空中,橙光与绿光、龙气交织,形成三色火网,瞬间将傀儡罩住。傀儡在火网中发出凄厉尖叫,黑血遇火化作白烟,片刻间便消散无踪。趁此间隙,周玄已震断最后八根铁桩,苏清月的镇邪鼎全力运转,将江底残余的邪纹尽数吸走。
蛟龙庞大的身躯缓缓舒展,鳞片上的黑血渐渐褪去,露出底下莹白的底色,眼瞳中的血红也淡了许多。它对着我们低下头,独角轻点我的掌心,一枚泛着金青二色的龙鳞悄然落下 —— 那是护脉灵的信物,蕴含着最纯的龙气与水脉力。
“成了!” 岸上的村民发出欢呼,老村长将镇邪鼎收起,江湾的黑雾如退潮般散去,地脉纹重新在水面浮现,泛着温润的光。
我们扶着筋疲力尽的蛟龙游向岸边,它的身躯在阳光下渐渐缩小,最终化作丈许长短,亲昵地蹭了蹭小木的灵虫笼。老村长端来用龙涎草熬的汤药,蛟龙饮下后,独角的断口处竟生出细小的嫩芽。
【第四幕:龙鳞赠别承嘱托,续程蜀地志更坚】
夕阳西下时,江湾恢复了生机,芦苇丛抽出新绿,江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游弋的鱼群。蛟龙绕着江湾游了三圈,在岸边留下三颗晶莹的龙涎珠,又对着我低吼两声,眼中满是嘱托。
“它说,邪术师在北荒布了更大的阵,要抽干四海地脉养‘血龙’。” 周玄翻译着龙语,玄鸟杖上的蓝光与龙鳞共鸣,“这龙鳞能增强九龙佩的破阵力,龙涎珠能护你们过蜀地的‘断脉谷’。”
老村长将龙鳞用红绸包好,郑重递到我手中:“蛟龙守了楚地三百年,如今把希望托付给你们了。” 村民们捧着干粮和草药赶来,塞进我们行囊,少年红着眼眶道:“等你们回来,我带你们看江湾的晚霞,比镜泊湖的还美。”
我们牵着骆驼踏上征途时,蛟龙在江面上腾跃,龙鳞的金光与脉火石的橙光、水脉珠的青光交织,在天空绘出三道长虹。小木把龙涎珠小心收好,灵虫们趴在笼壁上,望着江湾的方向轻鸣。
“断脉谷、血龙阵…… 邪术师的阴谋比我们想的更大。” 周玄的玄鸟杖指向蜀地方向,蓝光中已能看到熔铸坊的炉火微光,“但有龙鳞相助,九龙佩定能成。”
我握紧掌心的龙鳞,触感温润如暖玉,龙气顺着指尖渗入经脉,与玄铁剑的青光相融。从蜀地的山魈,到镜泊湖的脉水灵,再到江湾的蛟龙,每一处地脉灵都在以生命守护这片土地,而我们手中的九龙佩,早已不只是破阵的利器,更是无数守护之心的凝聚。
夜风渐起,吹散了最后一丝雾霭。江湾的龙吟在身后渐远,前方的蜀地山路已清晰可见,行囊里的脉火石、水脉珠与龙鳞相互辉映,照亮了脚下的征途。我知道,前路定有更多凶险,但只要这三颗 “地脉心” 仍在,我们便无所畏惧 —— 为了楚地的江湾,为了蜀地的炉火,更为了所有心怀守护的生灵。
“走吧,去熔铸坊。” 我挥了挥玄铁剑,剑光划破暮色,“让九龙佩,接住这世间所有的守护与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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