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耀辉如遭雷击。
黎蕴恰在此时推门而入，将文件袋递给楚晔辰，他迅速浏览完后再递给林奕暖。
林奕暖看完之后冷哼一声将文件甩在茶桌上。
明耀辉颤抖着翻看报告，他的呼吸急促，死死盯着那份报告。
楚晔辰淡淡道：“明叔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再验一次。”
“刚才黎蕴接您时，已经取了您的毛发......”
明耀辉的脸色彻底苍白，他缓缓坐下，手指颤抖地拿起那份报告，翻到最后一页——
确认亲生。
明耀辉突然暴怒地将它摔向墙壁：荒唐！当年林茵亲口答应......
答应打掉我是吗？林奕暖捡起散落的纸张。
这句话像尖刀捅进明耀辉心脏。
他踉跄后退撞上博古架，林茵收藏的茶具哗啦啦碎了一地。
二十四年前的记忆汹涌而来——他跪在林茵面前求她打胎，明薇蔷还未满2周岁，蒋家的资金链不能断......
您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林奕暖踩过碎瓷片，我帮阿辰拿下金边赌场，让裴焰之损失十几亿时......
她俯身与明耀辉平视，您曾经似乎还在媒体面前夸过裴焰之这个女婿年轻有为。
明耀辉的雪茄掉在地毯上，他盯着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从林奕暖眼中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狠厉与果决。
冤孽......真是冤孽......明耀辉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三十多年商海沉浮练就的铁石心肠，此刻被dNA报告劈开裂缝——
水牢电击，下药流产，也许还涉及人口器官卖卖......
这些词竟然与他和林茵的女儿重叠在一起，而施加暴行的，竟是他亲手培养的另一个女儿明薇蔷。
他佝偻着摸出新的雪茄，打火机却怎么也按不燃。
楚晔辰默默递来打火机，他哆嗦着连打了三次才点燃。
他猛地吸了一口雪茄，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神复杂至极。
愤怒、震惊、愧疚、不可置信……
全部交织在一起。
烟雾缭绕中，明耀辉终于仔细端详这个女儿。
她的脖颈和手腕处都有明显的旧伤痕，但挺直的脊背和锐利的眼神像极了当年的林茵。
那时林茵也是这样，穿着墨绿旗袍，在这间茶楼替他笼络过权贵.....
你到底想要什么？明耀辉依旧吞云吐雾，雪茄灰簌簌掉落，钱？还是报复薇蔷和裴焰之？
我要百利集团的股份。林奕暖直视他，和明薇蔷持平。
明耀辉突然大笑，笑声却比哭还难听：你知道蒋玲苒手里握着多少......
那是您的问题。林奕暖眼神锐利的死死盯着明耀辉，难道您更想看到明天头条是《百利集团私生女秘闻》？
林奕暖缓缓站起身，“况且我是您的女儿，而您的另一个女儿，差点杀了我，难道这个要求过分吗？”
明耀辉的呼吸一滞。
他死死盯着林奕暖，仿佛透过她，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林茵。
那个温柔似水，却倔强到骨子里的女人。
她瞒着他，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而这个孩子，如今满身伤痕地站在他面前，向他讨债。
雪茄在明耀辉指间折断，他望向窗外，这里承载了他最隐秘的快乐——
林茵泡茶时哼的粤语小调，雨天在二楼榻榻米上缠绵的午后，还有那个他永远不敢承认的约定：等薇蔷成年就离婚......
明天这个时候。明耀辉最终艰难起身，西装裤沾满了茶渍和烟灰，我给你答复。
他在门口回头，看见阳光里林奕暖挺直的脊背——和林茵决定离开他那天的姿态分毫不差。
他深深看了林奕暖一眼：“我……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竟有些踉跄。
明耀辉突然想起林茵教他玩百家乐时说的话：辉哥，你总是算得太清楚，可人生不是赌局，有些东西输不起。
林奕暖站在原地，看着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佝偻着背离去。
当楼下汽车引擎声远去，林奕暖的伪装彻底崩塌，她突然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楚晔辰立刻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没事了……”他低声哄着，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都过去了......”
林奕暖死死抓着他的衣襟，哭得浑身发抖。
“楚晔辰……我好疼……”
她的声音破碎，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亡魂，终于找到了归处。
楚晔辰收紧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中。
“我在。”他吻了吻她的发顶，“我会一直陪着你。”
“直到最后。”
我说出来了......全都说出来了......她揪着楚晔辰的衬衫嚎啕大哭，泪水冲花妆容，多年的委屈决堤而出。
他吻着她颤抖的眼睑，尝到咸涩的泪与更苦的回忆。
楚晔辰将她抱到茶室角落的贵妃榻上，那是林茵当年常坐的位置。
他温柔的用湿巾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轻轻拍着林奕暖的薄背安抚。
你看到了吗？林奕暖突然抓住楚晔辰的手，他认出我的时候.....
她的指甲陷入楚晔辰掌心的肉，都是......都是权衡利弊后的厌恶.....
楚晔辰将她冰凉的手贴在脸颊：他手抖得连打火机都按不动。
他吻了吻林奕暖的掌心，这不是厌恶，是恐惧——恐惧自己犯下的罪孽终于追上了他。
茶楼外突然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林茵亲手栽种的梧桐树，林奕暖蜷缩在楚晔辰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感到莫名的心安。
他会答应吗？林奕暖轻声问。
楚晔辰望向雨中朦胧的天际线：他别无选择。手指抚过她发间的素钗，就像多年前——你母亲只有把你送走才能保住你的命。
林奕暖突然剧烈颤抖。
她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母亲送她去福利院她或许是为了保护她？从蒋玲苒手里？从明家的权力斗争里？
还是......
雨越下越大，楚晔辰脱下西装裹住她，横抱起走向门口。
此时茶楼二楼隔间黎蕴默默收起偷拍设备，镜头里清晰记录着明耀辉看到dNA报告时崩溃的瞬间——或许这将是最有力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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