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启……江启自然是答应了。
他捏紧了手里的文件夹，轻轻避开了乐宁注视自己的双眼，勉强维持住自己冷肃的外表，“嗯”了一声。
意识到自己说得可能不够明确，怕乐宁误会他不乐意，他再次补充道：“一起吧，我也顺便去看看。”
“好！”乐宁得到江启的回答，既能去看又不担心大晚上的不好回家，立刻露出了笑容。
她拢了拢自己的包，催促道：“快走快走，去一趟回家休息了。”
江启走在前面，理智开始回笼，思考乐宁再去一趟是为什么。
当然，即使没有任何意义和目的，他都是愿意多跑这一趟的。
很快两人就到了痕检这边的证物室。
第二次来看灭门案相关的证物，乐宁已经做到轻车熟路。
望着满目的证物，乐宁没有着急去拿凶器，而是又看了看其他东西。
她拿起现场收集而来的白色蕾丝布沙发巾。
上面自然也沾染了血液。
两个凶手在现场把自己包裹整齐，不怕留下太多能辨别身份的痕迹后，在动手方面十分狂放。
在周琳身上，他们就毫不留情使用了各种折磨手法。
导致法医这边对下身的判断，都不能具体的说明使用了什么工具。
或者说，凶手为了折磨羞辱死者，工具和具体的性行为都进行了。
在刑侦这边看报告来说，就是这个意思。
不是不标明，是破坏严重导致的。
他们动手，就是在自我规划的界限内，怎么展现自己的恶趣味怎么来。
乐宁眯了眯眼，拿出手电筒照亮沙发巾。
上面也有点灰黑色的痕迹。
是周琳家花盆里专门配置的泥土的颜色。
“这应该也是，虽然很少，但沙发巾的位置高，证明应该是故意留下。”乐宁说着陷入了思考。
如果是故意的，留下这个痕迹是在提示他们吗？
江启凑到她身边，面色肃然看着痕迹，确认确实是泥土。
他郑重说道：“按照当时的情况，能在沙发和花盆旁的，只有周琳了。”
毫无疑问，花盆是周琳的手臂。
和乐宁猜测的一样，这是提示。
那她要提示什么呢？
江启陷入思考。
乐宁这边已经暂时放弃，她拿起了那个让关明明窒息而死的抱枕。
在她期待和祈求的目光中，心声附带的画面闯入乐宁的脑海。
“呼吸……不要……姐姐我呼吸不过来了……”
画面中，关明明的手抓住了面前的人胳膊。
即将死去的人暂时爆发的力量不小，挣扎过后很快意识到窒息的来源；在短暂的胡乱攀扯中，他抓住了捂住自己的人罪魁祸首。
昏暗环境中，一截白皙的手腕出现在乐宁面前。
只可惜，关明明的手还没来得及留下任何痕迹，就因为快速的窒息失去力气，缓缓垂了下来。
不过即便是这样，乐宁也凭借着惊鸿一瞥，隐约看见了上面的一个看起来像疤痕一样凸起。
凸起不大，只露出一点，剩下应该有一部分隐没在黑暗中。
已经不止一次听见死者死亡前的挣扎，乐宁适应了很多。她只垂下眼缓了缓，没有露出异常，自然开始关注其它证物。
这自然是表面，内里乐宁不断回忆自己刚才看到的，企图从中看出其他线索。
后面的发现，大概就是这次画面，比以往时间要久一点了。
难道她的能力还会升级吗？
乐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可以说是好事吧。
她看向还在思考的江启，两人又看了看其他东西，都没有泥土的痕迹。
“路上讨论一下吧，明天还要继续调查。”乐宁建议。
江启颔首道：“好，路上讨论一下，没有结果我们再现场勘查一下。”
周琳的提示或许被清除了，或者提示的东西比较隐晦。
很多东西，要到现场才能知道，不用操之过急。
在回家的车上，两人讨论了查询提示的方向。
要么就是花盆、植物、泥土的来源，要么就是花盆本身可能藏有什么。
或者是更隐晦的东西。
有了调查的方向，乐宁精神都松懈了许多。
回去后，因为实在太累，所以乐宁几乎是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她刚锻炼结束就接到了的江启电话，表示他来接她。
目的是早点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卫英兰难得没有很早去开店门，因为店里小妹去得早，早上太早也没有生意，所以她可以还等一点时间再出发。
听见乐宁电话里传来的内容，她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儿，眼神带着奇怪。
这有点……殷勤了吧。
就跟当初乐宁他爸追求一样。
哪怕距离老远，也在大门口等着要送，变着法的接近，时不时送点什么女孩子喜欢的。
虽然江启没到这地步，但是看着这殷勤的样子，迟早也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她想开口说，话到嘴边还是闭嘴了。
管这些做什么，江启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是顶好的女婿人选。
孩子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慢慢来。
插手太多，就是个讨厌的老人了。
就是两个警察会怎么约会？
或者在一起破案，就算做约会？
卫英兰扶额长叹，摇头起身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乐宁看了卫英兰一眼，只觉得她妈表情看着奇怪。
她没时间深究，毕竟工作要紧。
她迅速吃完饭，换衣服出门。
到达队里办公室时，距离上班时间还有段时间。
乐宁接受江启的命令，和痕检沟通复勘的问题。
昨天太晚，还没来得及通知。
痕检表示早上正好可以。
江启打电话询问了周琳是父母和嫂子，询问花盆、树木、泥土的来源。
如果和华佳佳有关，那么提示的就是华佳佳是凶手。
还有其他人，那就连带着一起调查了。
周琳的父母不清楚这件事。
不过周琳的嫂子却知道这件事，她说这是之前搬家，周琳一个表妹送的搬家礼物。
全都是表妹送的。
“难道是木槿花？或者木槿树代表什么？”乐宁思忖后道。
这个猜测不是空穴来风。
乐宁曾经听人说过，木槿花又被人称为死人花。似乎是因为凋零方式和夜间开花花期短暂，给人的感觉不吉利，才被称为死人花。
之前她还想，周琳是喜欢这种花吗？
但是这种说法，在这个时候是不流行的，大多都是杜撰。
同时也有其他花，会被这样冠上不吉利的死人花称号。
比如石蒜花之类的，实际并不是。
江启摇头，“应该不是。不过具体的，可以询问周琳表妹。”
经过周琳嫂子的询问，他们得到了周琳表妹的电话。
表妹解释就是当时年轻，觉得这花开得好看又没那么常见，当时流行种花陶冶情操，就在花鸟市场买了送给表姐。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乐宁陷入思考。
距离其他人上班还有一点时间，乐宁无奈伏案再度看起案发现场的资料。
究竟是什么呢？
还是痕迹已经被擦除。
或者就是推倒花盆示警，想要求救？
纷杂的线索好像无数线头，乐宁不知道哪一根，才是通往真相的那一个。
“去现场看看，先不着急。”江启垂眸说。
最重要的是，如果华佳佳是犯罪嫌疑人，他们还需要寻找同伙。
这个人应该和华佳佳有过不少来往，甚至他们就是亲密关系。
查到人，顺藤摸瓜或许能找到证据，证明他们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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