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间的气氛，从剑拔弩张，变成了一种微妙的……商务会谈。
玄云宗的锦袍修士（自称姓赵，是外门执事）、光头大汉（熊教头）和阴鸷老者（阴长老），三人被“请”到了刚刚清理出来、还散发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空地上。
没有椅子，大家就站着谈，充分体现了蓝星小队“高效务实”的作风。
赵执事脸上的倨傲早已被惊疑不定取代，他偷偷打量着不远处那艘庞大的“破晓号”，又瞥了一眼抱剑而立、闭目养神（实则神识监控全场）的蓝逸轩，喉咙有些发干。
刚才那道黑色剑丝的威力，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沈墨霆作为首席谈判代表，笑容和煦，仿佛刚才差点打生打死的事情从未发生。
他手腕上的光屏投射出几份刚刚由舰载AI根据初步接触信息草拟的“文件”。
“赵执事，熊教头，阴长老，”沈墨霆开口，语气如同在主持一场项目启动会，“首先，感谢诸位对我们‘蓝星修真协会’的初步信任。
为了增进了解，促进合作，我简单介绍一下我方提出的《关于在黑风山脉东南区建立联合前哨站及开展友好合作的谅解备忘录（草案）》。”
玄云宗三人：“？？？” 备忘录？草案？这又是什么黑话？
沈墨霆无视他们的懵逼，开始照本宣科：
“第一条，领土与管辖权。我方承认玄云宗对黑风山脉拥有名义上的主权。同时，我方以‘探索研究’为目的，租借此山坳及周边五里范围的土地，租期九十九年，租金……暂定为每年十块标准灵石，或等值货物。”
“十块下品灵石？！”赵执事差点跳起来，不是嫌贵，是嫌便宜得离谱！这地方鸟不拉屎，平时根本没人管，九十九年才九百九十块下品灵石？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他怀疑对方在讽刺他。
沈墨霆微笑着补充：“当然，这是基础租金。考虑到我方在此地的建设投入和未来可能带来的区域经济拉动效应，贵宗是否需要象征性支付一些‘开发管理费’，我们可以后续再议。”
赵执事：“……”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节奏。
“第二条，安全与防卫。前哨站内部防卫由我方全权负责。外部，希望贵宗能提供必要的安全保障，并协助调解与周边其他势力的潜在纠纷。
作为回报，我方可在贵宗遭遇外部威胁时，提供……有限的、符合我方行为准则的武力咨询与支援。”
熊教头瓮声瓮气地问：“有限的？是多有限？”
沈墨霆看了一眼蓝逸轩，后者眼皮都没抬一下。
“视威胁等级而定。”沈墨霆含糊道，“比如，刚才熊教头那种程度的挑衅，就属于‘轻微威胁’，处理方式各位已经看到了。”
熊教头摸了摸脸上已经结痂的血痕，默默后退了半步。
“第三条，资源与贸易。我方拥有在前哨站范围内及周边无人区进行资源勘探、采集和研究的权利。发现的一切资源，所有权……原则上归属发现者。
但我们鼓励与贵宗进行公平贸易。我方可以提供一些……特色产品。”
沈墨霆示意了一下，王磊立刻捧过来几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把闪烁着灵光、造型统一的制式飞剑（流水线产品）；几瓶贴着标签、成分比例精确到毫厘的“聚气丹”（科学炼丹法产物）；还有一个巴掌大、屏幕亮着的“灵能平板电脑”（内置了基础功法、地图和一个小游戏）。
“这些是我方的基础产品。”沈墨霆介绍道，“飞剑，筑基期以下通用款，性能稳定，价格是同类手工飞剑的七成。
聚气丹，药效纯净，杂质含量低于0.5%，副作用小。
这个‘灵讯通’，则具备信息查询、远程通讯（需基站支持）、娱乐等多项功能……”
阴长老拿起一把制式飞剑，输入灵力，剑身立刻泛起均匀的光芒，手感、平衡性都无可挑剔，虽然缺乏名家锻造的“灵性”，但作为宗门低阶弟子的大规模装备，简直完美！
他又拿起一瓶聚气丹，倒出一粒，丹纹圆润，药香纯粹，以他的眼光，竟找不出丝毫瑕疵！这得是多高明的炼丹师，才能如此稳定地产出？
至于那“灵讯通”，他完全看不懂，但上面显示的动态地图和闪烁的光点，显然不是凡物。
三人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贪婪、忌惮，变成了火热的渴望！
如果……如果玄云宗能大量获得这些飞剑和丹药，低阶弟子的实力将迎来井喷！还有这“灵讯通”，若是用于宗门管理、情报传递……
沈墨霆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暗笑。技术壁垒和标准化生产的降维打击，初见成效。
“第四条，信息与文化。我方希望与贵宗建立信息共享机制，了解本地的风土人情、势力分布、历史典故等。同时，我们也愿意向贵宗有限度地开放一些基础的科学与修真结合的知识……”
接下来的条款，还包括人员往来、争端解决机制等等，听得玄云宗三人云里雾里，但又觉得每一条似乎都暗含玄机，对他们玄云宗……好像真的没什么坏处？除了面子有点挂不住（但面子在实打实的好处面前算个屁）。
“大……大致就是这些。”赵执事擦了擦额头的汗，感觉比跟同门勾心斗角还累，“此事关系重大，我等需回禀宗门，由长老定夺。”
“理解。”沈墨霆点头，“这份备忘录草案，几位可以带回去。我们期待贵宗的正式答复。
在此期间，我们希望前哨站的建设工作能够继续进行，这符合我们双方的共同利益，不是吗？”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地，我们先占着，东西，我们先建着。同不同意，你们看着办，但别耽误我们干活。
赵执事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
临走前，沈墨霆还友情赠送了他们一人一个“灵讯通”基础版（单机模式，只能看预装资料和玩俄罗斯方块），美其名曰“加深了解，促进沟通”。
看着玄云宗三人驾驭着遁光，如同揣着烫手山芋又忍不住好奇摆弄“灵讯通”离去的身影，林晓风凑过来：“老沈，你这空头支票开得可以啊！九十九年租期，十块灵石一年？我听着都替他们亏得慌。”
沈墨霆收起笑容，眼神深邃：“亏？等我们的工厂建起来，贸易线铺开，他们就会明白，今天这点‘亏’，是他们玄云宗未来几百年最大的机缘。”
王磊兴奋地搓着手：“没错！等我们解析了此界的核心材料学和能量法则，实现本土化生产，成本还能再打下去！到时候，整个修仙界的低端法器和丹药市场，都将被我们垄断！”
苏小婉打了个哈欠：“商业上的事你们搞定，我只关心什么时候能去试试这里的火山环境，看看能不能优化我的涅盘之火。”
蓝逸轩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望着玄云宗三人离去的方向，淡淡道：“宗门，非铁板一块。利益，可分化，可拉拢。”
沈墨霆会意：“明白。接下来，就是展现我们‘合作诚意’和‘不可替代性’的时候了。前哨站，必须尽快形成战斗力……和生产力！”
第一次“友好协商”，在蓝星小队占据绝对主动、玄云宗半懵半被迫的情况下，算是取得了阶段性成果。
而异界前哨站“星穹一号”，也终于在磕磕绊绊中，正式挂牌成立了（虽然牌子是林晓风用剑气临时在石头上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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