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庆祝过后，部落渐渐恢复了平日的秩序，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种蓄势待发的氛围，既因为部落的新生，也因为巫医即将到来的远行。
在这样的背景下，启明找到了正在与东方敖烬商议远行细节的林悦。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犹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身边跟着的星澜，碧蓝的眼眸中也流转着复杂的情愫，有坚定，也有对未知的一丝惶惑。
“林悦，”
启明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星澜，鼓足勇气开口道，
“我和星澜……我们想请你为我们举行伴侣仪式。”
林悦微微怔住，抬起琥珀色的狼眸看向他们。她理解启明的心情，远行在即，生死未卜，他希望能与星澜确立最牢固的纽带，哪怕只是精神上的羁绊，也能稍慰离别之苦。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壮枝。壮枝立刻领会，沉稳地点点头：
“我明白，林悦。部落里情投意合的伴侣不少，我这就去统计一下，若有想借此机会一同举行仪式的，便一起办了，也算是部落的一桩喜事。”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洞穴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四人（鱼）。林悦看着眼前这对注定要与她和东方敖烬经历分别的伴侣，用意念认真地询问道：
“启明，星澜，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你们要知道，这或许是岩洞部落，甚至是这片土地上，第一对公开结合的雄性伴侣。仪式或许会面临一些……不同的目光。”
她说的委婉，但意思明确。
星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看向启明，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终于，他用那带着独特节奏的声音，轻声开口，话语经由启明转述，却带着他原初的犹豫：
“启明……其实，我们人鱼族……有一个古老的秘法。在举行伴侣仪式时，我……我可以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转化……转化为雌性。但是……”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但是那样的话，我会失去现在掌控水流和幻境的力量，变成一个……普通的人鱼雌性。我……”
“不需要！”
他话未说完，启明便猛地打断，他紧紧握住星澜微凉的手，眼神灼热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星澜，我不需要你改变什么！我喜欢的就是你，是现在这个会用水球砸我、会用幻境困住我、会因为我受伤而拼命救我的星澜！是雄性是雌性，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喜欢的是你这个兽人，你的灵魂，你的全部！如果你失去了力量，那还是你吗？我不要你为了我，放弃任何属于你的东西！”
启明的话语如同最炽热的誓言，掷地有声。星澜怔怔地看着他，碧蓝的眼眸中瞬间盈满了水光，是感动，也是释然。他轻轻回握住启明的手，所有的犹豫和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而一旁的林悦，在听到“转化为雌性会失去所有力量”时，心中猛地一震！竟然还有这样的秘法？代价如此巨大？她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追问这秘法的原理和代价的根源，这触及了她对这个世界力量体系认知的盲区。
但当她看到启明那毫不介怀、充满爱意的眼神，以及星澜终于放下心结、彼此紧紧相拥的两个兽人时，她将所有疑问都压回了心底。
有些秘密，或许不必深究。重要的是，他们彼此接纳的是对方的全部，无需任何牺牲与改变。
林悦的狼嘴边，缓缓勾起一个温暖的弧度，用意念说道：
“好。我明白了。”
她的目光变得庄重而柔和，
“既然如此，我会为你们举行一场正式的伴侣仪式。不是基于性别，而是基于你们彼此认定的灵魂。”
她看向洞穴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篝火的光芒将影子拉得很长。
“就在一朔又一息后的黎明，第一缕阳光升起之时吧。让兽神，也让整个岩洞部落和砺石族，共同见证你们的誓言与羁绊。”
启明和星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比的喜悦与坚定。
“谢林悦大人（巫医）！”
东方敖烬始终安静地站在林悦身侧，看着这对历经磨难终于坚定彼此心意的伴侣，冷硬的唇角也微微软化。他伸手，轻轻揽住林悦小小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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