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把滨本三郎的死对外宣城是游击队下的毒手,把滨本三郎用棺木装好送到了县城影月流剑道馆。
“馆主!滨本师兄死得好惨啊!是被曹兴国的游击队虐杀的!”一个影月流弟子跪在平田市面前,捧着滨本三郎染血的武士刀,哭得撕心裂肺。县城的影月流剑道馆内,三十具白木棺一字排开,最中间的那具装着滨本三郎,棺木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那是村田特意让人涂抹上去的。
平田市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须发皆白,眼神却锐利如鹰。他抚摸着滨本三郎的武士刀,刀身上的缺口和血迹刺得他眼睛生疼。“村田大佐说了,滨本是在狼寨被游击队活活折磨死的,尸体上全是刀伤箭孔。”平田市的声音沙哑,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影月流的弟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
“杀!杀去狼寨,为滨本师兄报仇!”弟子们齐声怒吼,三百人齐刷刷拔出武士刀,刀光在馆内连成一片,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狰狞的杀意。这些弟子大多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平日里在县城耀武扬威,何曾受过这等刺激?
平田市猛地举起武士刀,指向门外:“备马!带足干粮,今日便踏平狼寨,取曹兴国首级祭奠滨本!”
消息传到联队部,村田逸夫站在窗前,听着剑道馆方向传来的呐喊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参谋低声道:“大佐,让三百个剑道弟子去送死,是不是太……”
“送死?”村田转过身,眼神冰冷,“他们是去替皇军探路的。曹兴国的狼寨到底有多少防备,让这些人去试试就知道了。打赢了,咱们坐收渔利;打输了,就当清除些没用的废物。”他拿起指挥刀,“传令下去,赤野大队在野狼岭外围待命,等剑道馆的人跟游击队两败俱伤,再出兵收拾残局。”
“嗨!”参谋应声而去。
狼寨里,曹兴国正和李三响检查新造的土炸药。侦查员连滚带爬地冲进寨门:“队长!不好了!县城的影月流剑道馆来了三百多人,全拿着武士刀,喊着要为滨本三郎报仇,已经快到山下了!”
“三百人?”曹兴国眉头一挑,“村田这老狐狸,是想借刀杀人啊。”他对周铁山道,“把机枪架到寨墙的箭孔里,土炸药包准备好,告诉弟兄们,尽量别跟他们拼刀,用枪和炸药招呼!”
“明白!”周铁山转身去安排,队员们迅速各就各位,寨墙上的枪口对准了山下的石阶。
没过多久,平田市带着三百名影月流弟子冲到了狼寨下。这些弟子穿着统一的白色剑道服,举着武士刀,在平田市的带领下往上冲,嘴里还喊着“为滨本师兄报仇”的口号,气势倒真有几分吓人。
“放!”曹兴国一声令下。
两挺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如雨点般泼洒下去。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弟子瞬间被打倒,惨叫着滚下石阶。后面的弟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力打懵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不要怕!他们的子弹有限!”平田市怒吼着,挥舞武士刀劈开射来的子弹——其实只是几颗流弹擦着他的刀身飞过,却被他装成劈开子弹的模样,“跟我冲!为了影月流的荣耀!”
弟子们被他鼓舞,再次疯狂往上冲。曹兴国冷笑一声:“扔炸药包!”
十几个捆着导火索的土炸药包被扔了下去,在人群中炸开。“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中,碎石和断刀飞溅,影月流弟子被炸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白色的剑道服染上鲜血,看着格外刺眼。
平田市被气浪掀倒在地,爬起来时脸上添了一道血口子。他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弟子,眼中第一次露出恐惧——他练了一辈子刀,从未想过,在枪炮面前,所谓的剑道荣耀竟如此不堪一击。
“撤!快撤!”平田市终于喊出了撤退的命令。
但已经晚了。周铁山带着一队队员从侧翼的山道冲了下来,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对着溃散的弟子一阵扫射。影月流弟子手里的武士刀在步枪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像割麦子一样被成片放倒。
战斗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三百名影月流弟子,除了十几个跑得快的,其余全被歼灭,平田市也被一颗子弹打穿了胸膛,临死前还紧紧握着他的武士刀。
狼寨下的石阶上,尸体堆积如山,白色的剑道服和红色的血迹混在一起,景象惨不忍睹。队员们清理战场时,李三响捡起一把武士刀,撇撇嘴:“这破刀,还没咱的步枪好用。”
曹兴国看着山下的惨状,眉头紧锁:“村田这招够毒的,用三百条人命来试探咱们的实力。”他对身边的队员道,“把尸体拖到一边,别堵着路。告诉各队,加强戒备,村田的大队人马估计快到了。”
果然,没过多久,侦查员就报告说,赤野大队的日军已经到了野狼岭外围,正在观望。
“队长,鬼子不敢上来了!”周铁山兴奋地喊道,“他们看到影月流的下场,吓破胆了!”
“不是不敢,是在等机会。”曹兴国摇摇头,“他们想等咱们松懈,再趁机偷袭。李勇,带二队去西侧的山道埋伏,那边地势平缓,鬼子最可能从那儿进攻。”
“明白!”李勇领命而去。
县城联队部,赤野大队的队长向村田报告了狼寨的战况,言语中充满了恐惧:“大佐阁下,游击队火力太猛,还有炸药,影月流的人……全完了……”
村田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三百名影月流弟子竟然败得这么快,这么惨。“废物!连个试探都做不好!”村田怒吼道,“命令赤野大队撤退!”
“撤退?”参谋愣住了,“不再进攻了吗?”
“进攻?”村田冷笑一声,“曹兴国现在锐气正盛,硬拼只会吃亏。让赤野大队回来,咱们从长计议。”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狼寨的位置,“我就不信,困也困不死他们!”
狼寨里,曹兴国看着日军撤退的方向,松了口气。队员们围过来,个个兴高采烈。
“队长,咱们又赢了!”小李举着缴获的武士刀,兴奋地喊道。
曹兴国点点头,却没有笑:“这只是村田的小计俩。他撤得这么快,肯定在打别的主意。咱们不能掉以轻心,粮食和弹药要省着用,准备跟他打持久战。”
队员们纷纷点头,开始加固寨墙,清理弹药。狼寨里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却没有丝毫疲惫,反而充满了斗志。
“队长,你说村田接下来会干啥?”李三响问道。
曹兴国望着县城的方向,眼神深邃:“他会来的,带着更厉害的家伙。咱们只要守好狼寨,就不怕他。”
远处的山道上,赤野大队的日军正缓缓撤退,留下满地的影月流弟子尸体。夕阳照在狼寨的石墙上,仿佛给这座山寨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等着吧,村田。”曹兴国握紧了手中的枪,“咱们还没打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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